連景祥都沒有注意到的暗影,此時正勒住他的脖頸。
“嘿嘿嘿,沒想到吧,小醜!我杜柏林可是早就料到你是斷罪之翼那幫家夥的幕後主使了,你可别活糊塗了!千萬别忘了,罪惡之枝是怎麽分割出去的!真以爲我們罪惡之枝這幾年沒有走出台面,就一定是銷聲匿迹了嗎?笑話!”
節外生枝的暗影,也就是此前融入景祥影子之中的杜柏林,他這正中時機的一握,死死地掐住了未完成發招的景祥。
卡特本能地感受到景祥那一招未盡的威脅,果斷将他牽引至身邊,一拳塞進景祥的心窩,捏爆了他的心髒。
“噗呃——”景祥爆出一大口鮮血,覆蓋身的暗影也瞬間消失。
“呵呵……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嗎……還是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景祥話是對着杜柏林說,眼睛卻盯着遠方。
“哈哈哈哈!小醜兄,别來恙啊!”遠方,未及遠方,聲音,逐漸嘹亮。
隻見天邊有一仙人踏着祥雲而來,隻需一眨眼的功夫,便來到卡特身後。
卡特本能地用淋漓着鮮血的拳頭揮向來者,卻不料被來者用一柄拂塵擋住,餘波蕩漾,就連大海都直接退潮。
≯⊥“錢……瀚星。”景祥卻并沒有露出訝異之色,“呵,看來你們是算計好要整死我啊。”
錢瀚星不置可否,反倒是用拂塵點了下景祥的肩部,隻見杜柏林頃刻間便從景祥的陰影裏掙脫而出,化爲一尊半透明的塑像。
“你居然,能夠将一個活人,變成你的‘藏象’。”景祥歎了口氣,“也難怪,你會是第二世界線的‘我’尊敬的兄長。”
錢瀚星勾了勾嘴角,“我和那位可不同,我早已決定不理俗事,上一世的我沒有好好過日子,這一世,我已然法力通天,反倒是想當個局外人。”
“可是你的棋子一直在局内。”
“那也隻能勉強保證不被你利用啊,畢竟,這不止是兩個人的對弈。”錢瀚星意有所指,“比如某人就成爲了你的局中局。”
錢瀚星和景祥的交談然不把神魔般的卡特放在眼裏,而零和艾琳則護着景陌那越來越蒼白、越來越冰冷的身軀一動也不敢動。
“罪惡之枝的幕後指使,應該不是你吧……”景祥捂着胸口,說話上氣不接下氣,但就是死不掉,“我記得,是一個……”
“沒錯,那個男人才是力量的巅峰,以一己之力融合了九十九顆力量神泣寶石,堪稱凡人之神軀也不爲過。”錢瀚星揮了揮拂塵,轉頭望向艾琳。
“雖然我早就看穿了,但直到此刻,我才想向你傾訴,使用狂三的身軀一定不舒服吧,我可愛的艾琳?”
“呸——事已至此,我和零早已如同蝼蟻,你還想怎麽着?”艾琳話放得狠,但情緒倒是緊張比,她将零的手捏得鐵緊。
錢瀚星望洋興歎:“你若是願意,我可以借諸星之力爲你重塑肉身,或者直接讓此世的艾琳不複存在,怎麽樣?”
“哼……”艾琳沒有言語。
“你該不會……”錢瀚星眯着眼問,“早已抛下上一世的‘他’,愛上了這一世吧?可笑,可笑至極!我沒想到你會如此薄情啊,艾琳。”
“口遮攔!”艾琳氣急敗壞,“連你都入了‘祂們’,得到神使的地位就可以藐視我們這些掙紮的凡人了嗎?我們活着沒有尊嚴的話,哪怕死,也要……”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刍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爲刍狗。你真當我不仁,我又能怎樣?”錢瀚星苦笑着搖了搖頭,“你們怕還是不知道,此日輪回的由來吧?”
“什麽次日輪回?”
“是此日輪回,我的零小朋友。”錢瀚星蔑視地看了零一眼。
“我借助星辰之力,在你輪回的某一次知曉了天命,便以此爲契機加入了‘祂們’的隊伍,跳出了永劫輪回的怪圈,也因此,可以和小醜兄一樣,于輪回中捯饬布局。隻不過這一世有了些許例外,不知是何等變數引起,後的終末竟然在連祈願都沒能召出的情況下迎來,而且滅世者居然不是‘祂們’,而是自己人‘卡特’。也算是讓我大開眼界。”
“可你這一世倒是第一次出場攪局。”景祥不忘吐槽,而他身上的傷口也終于愈合了。
卡特倒是被不明的力量所牽走,天邊火光沖天,隻怕是他正在毀天滅地。
“零,我和你的願望從根本上是一緻的,你救了自己的前世,也就是拯救了這個世界,同爲此世之人,何苦相互爲難?”
零皺着眉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麽意思?”
“招安。”艾琳倒是一語道破,“他們兩個在用不同的方式請你加入他們所在的陣營,隻不過他倆的陣營也互相較勁,總而言之,都是高維度的神靈在指點江山,如果此世的代表,你也加入祂們,那麽這個世界也就到了所謂的盡頭了……”
“所以說,盡頭就是,再也沒有辦法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了?”
“天真,人從來沒有過自我主宰命運的時刻。”景祥直接抖出大的危機,“不像錢瀚星說的那麽玄乎,如果你不同意,那麽,世界就完了,人類将會滅絕。”
“你們是不打算幫人類了?”零在這幾天經曆了這諸多變故,神經也變得大條許多,“就因爲一些個人的問題?”
景祥苦笑道:“你還廢什麽話,我要是你,我早就回到六月七号那天重來過了。”
“如果我不搞清楚我究竟該怎麽做,我回去又能怎樣,還不是世界滅亡?反正都是高維度生命的指示,祂們可以在‘劇本’上進行操控。”零咄咄逼人。
錢瀚星則吹着口哨,“你搞清楚也沒用啊,回去,你隻能消去所有的記憶,因爲是整個時光倒退,至于下一次會怎樣變化,純粹看混沌的選擇。”
“混沌理論嗎……事情總會有變化。”零沉默了片刻,“你們又想招安我,又不想在世界已經開始毀滅,收不了場的時候來制止。你們這種矛盾的行爲背後肯定還有别的原因,是的,看來此世的我是沒法得到你們的答案了……但是,我還有機會。”
“嗯?”景祥不愧是和零同一“個體”的另一個自我,他敏銳地感覺到零要有一個大動作。
零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一本筆記。
“那是!?”景祥瞪大了雙眼;錢瀚星也吃了一驚。
“沒錯,就是‘預言’。這個世界裏的聖遺物是前兩個世界所沒有的吧,呵呵。”零此時此刻信心前所未有的膨脹,“我在預言裏寫下了劇本,一切,其實都在按照我的劇本進行。論是‘神’的規則制定還是我和艾琳的生命羁絆,都在模糊的文字中找到了對應,是的,裏面的‘幕後主使’顯然不止一個,我猜到了,卻沒想到預言幫我定義到了你們兩個人身上。‘預言’可是我失去景陌的三年來煞苦心要弄到手的東西,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讓你們兩個知道我要做什麽?”
景祥和錢瀚星面面相觑,這在他倆的記憶裏還屬于首次。
而艾琳精通魔法,她意識到零想要做什麽,因此鼻子有些發酸。
此時,零終于可以自信地笑了,“我回到過去自己的身體裏會抹消記憶,但是,我要是回到她的身體裏呢?同樣是自我,同樣的靈魂,隻不過是前世和後世罷了。正所謂科學的巅峰是宗教,前世後世的‘概念’,隻有預言可以進行區分,從而辦到!這一點,以科學爲基礎的超能力是做不到的!”
“艾琳!”
“在!”艾琳紅了眼眶,一半是智力戰勝了蠻力的激動,一半是伴侶終将别離的感傷。
“時候到了,送我回去吧,這一次,我要讓你完美地幸福!”
“零……”艾琳突然哽咽住,狂三身體所擁有的時滞魔眼開始逆時針旋轉,“我……明白了!”
零摸了摸艾琳的頭發,“不會再讓你和狂三對調身體了,隻不過,下一次見面,我就是景陌了呢……呵呵。”
“早點……來看我!”艾琳破泣爲笑,“我可不排斥百合。”
“是麽,那我一定會親身摸清楚,索菲娅女王的那一夜究竟經曆了什麽。”零壞壞地一笑,将她摟入懷中。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錢瀚星,你看到了嗎?也許這一次,真的能夠打破桎梏呢!”
“哼,就讓我拭目以待吧,不過……”錢瀚星擡頭望天,“這一次的破壞,真的是滅絕星球的破壞吧。”
穹頂之上,卡特當空而立,手中托着一遮住了半邊天的黑色泥團,那是舉世之惡,是以卡特要撕碎一切爲願望前提的末世制裁。
另一邊,k也擡起頭來,“可惡……讓那個罪魁禍首逃掉了嗎,這個世界……就這樣被遺棄了嗎?”
戴安娜拽着k的衣袖說道:“我陪着你,k……不孤單。”
“嗯……”k靜靜地抱住戴安娜,“正因爲是你在我身邊,所以我一點兒也不羨慕那個自以爲是的傻子。”
“k……你在嫉妒。”
“傻丫頭,别吐槽我。”
終于,時刻已到,艾琳(狂三)的時滞魔眼調到了适合于零以及他身邊這個景陌身體進行融合的時間。
“零,準備好了嗎?”
“好了,來吧!”
零緊閉雙眼,錢瀚星和景祥兩個人分别踏上天空,以防滅世之球在關鍵的時刻妨礙到零的躍遷。
“此身爲二人前後世,此魂爲二人百世用;
若要此魂爲前用,不妨天意,不妨地簿;
若要此身回前去,不惹塵埃,不桎孽緣;
衆星永恒見此證,世世代代永守候;
時空萬千爲一線,千千萬萬天可憐;
爲求生機不惜變,隻願天絕人路;
歸途兇險人莫測,但望鬼神保平安。”
艾琳念完錢瀚星教給她的改良版咒語,後望了一眼零,輕輕地吻了他的唇,喃語一句:“保重。”
※※
“這一次”,人類是怎麽滅絕的呢?
是因爲“不聽話”?
當然不是。
或許,從一開始,人類就不是在自主地生活着。我們的祖先由于身體的太過弱小,從而迫不得已開發出了使用工具的智慧;實際上,再強大的工具也法掩蓋人本身羸弱的事實。
沒錯,人類一直是處于弱勢,也許我們花了幾百萬年征服了自然界,但卻法征服自己的心。恐懼,自生命誕生之日起,就一直在蔓延。
狩獵,被狩獵……
征服,被征服……
毀滅,被毀滅……
數生命就這樣消逝,宛如天星隕落;留下的隻是那一道道劃破夜空的光軌;就算如此绮麗,那也僅暫留指一揮間。
絕大多數人類,終其一生都在追尋着一個東西——“記住我!”
因爲認識到自己生命的短暫,時光易逝,蕭蕭易朽;所以追逐着永恒。一切帶有永恒價值的,都值得爲之付出,哪怕爲之身死也在所不惜。
可是永恒,是毒藥。
人類真正的尊嚴,在于他們的智慧。
人類雖然弱小,但自從有了智慧,人類就不再弱小。弱小的定義,也從生存,擴大到了生活。
沒有尊嚴地活着,那是真正的弱小。
人可以一時尊嚴,卻萬萬不可一世尊嚴。
爲了擺脫“祂們”的掌控,羸弱的人類,爲了自己的尊嚴,需要站出來,打赢這一場仗。
就算一次打不赢,還可以再來第二次,第二次打不赢,還有千千萬萬的第三次第四次……
每一個世界線的人類都在抗争着不公的、令人絕望的命運,他們生而偉大。
景祥也好、零也好,都是抗争者中的某個個體,他也許沒有崇高的目标,也許隻是被另一種抗争命運牽着鼻子走,但不可否認,他也是爲了自己的生活,爲了自己的尊嚴而戰鬥。
“所有還保留有一絲作爲人之尊嚴的戰士們!我們誓死都要——守住這後一道防線!”
零離開了,他回到了過去。
但這一世,仍然在進行,曆史的慣性不會戛然而止,奮力抗争的世界政·府和裏世界組織從來不會因爲敵人的強大而退卻……
終的防線,是守住還是崩潰?一切,再從“這一次”的回歸開始:
※※
零躍遷回到了某個時代的景陌身上,當他有了知覺的時候,第一感覺居然是劇痛,而且,還是從小腹那裏傳來的!
“呀!!”零痛苦地叫着,卻是女孩兒的聲音,雖然撕心裂肺,但痛苦的,是零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被一個肥豬拱!
他想反抗,卻發現此時此刻景陌的身體不允許反抗,她是那樣的嬌柔力,零也是第一次徹底認識到:原來景陌,在成爲“姐姐”之前,是個柔弱助的少女……
“嘿嘿,真漂亮,太漂亮了!沒想到,沒想到這……這裏的小青樓竟然藏着這等美嬌人兒,可讓我賺大發了哈哈哈!我兒不負我也!”死肥豬是在她身上馳騁江山了,隻可惜肥豬的把兒太短,好像隻是進去了一點兒就在自嗨,不過就那一點兒,都讓未經女人事的零痛的法自抑。
“不要!!啊……啊!”零(景陌)已經意識地開始尖叫了,聲音之大,連樓下的老鸨都能聽到。
“唉,可憐的娃兒,不過既然來到此地,想賺銀子,也早晚會這樣,誰讓她年紀這麽小,就已經出落标緻。”
零此時此刻的内心是崩潰的,哪怕是本體爲男性的他也想幹脆一死了之。這種感覺不光讓他作嘔,讓他法直視今後的生活……
“呃啊!”隻敢在女人身上馳騁江山的死肥豬忽然驚叫一聲,并且聲音戛然而止。
噗——
脖頸處一道血箭射在零的臉上,讓她從痛苦中解脫了出來。
隻見死肥豬癱軟在她的肚皮上,沒有了生息;零急忙一個翻滾,将他推到地上。
“可憐的女娃兒,穿好衣服,在房間裏等我。”外傳來一個很好聽的男聲,讓已變爲女兒身的零聽得内心癢癢的。
【這……我是被人救了嗎?馬丹,這種奇妙的感覺是怎麽回事?荷爾分泌?嘔……爲什麽想想就好惡心……】
也許這就是英雄救美的情結,隻不過零這次感受的是被救的那一方……
不消半柱香的功夫,之前那位俠義之士便再度出現在外。透過紙,零可以看見外那人一頭披散的長發,真有俠士高人的風範。
“你跟我走罷,非禮你的那個人已經被我滅了滿門。”
“诶?”
零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是一陣疾風吹過,戶四散碎裂,紙零落滿地……借着月光,她看清了他的面龐。
那堪比美女名伶的秀氣面容,竟是夜焱!
如今的變遷,已和從前大不相同。
景陌學技的芳華苑變成了不出名的小青樓,景陌的弟弟雖然同樣傷了腿,但卻是比景陌早一步結識“夜天魔”夜焱。
世界的因果已在悄然間發生了改變…………
“呃啊!”隻敢在女人身上馳騁江山的死肥豬忽然驚叫一聲,并且聲音戛然而止。
噗——
脖頸處一道血箭射在零的臉上,讓她從痛苦中解脫了出來。
隻見死肥豬癱軟在她的肚皮上,沒有了生息;零急忙一個翻滾,将他推到地上。
“可憐的女娃兒,穿好衣服,在房間裏等我。”外傳來一個很好聽的男聲,讓已變爲女兒身的零聽得内心癢癢的。
【這……我是被人救了嗎?馬丹,這種奇妙的感覺是怎麽回事?荷爾分泌?嘔……爲什麽想想就好惡心……】
也許這就是英雄救美的情結,隻不過零這次感受的是被救的那一方……
不消半柱香的功夫,之前那位俠義之士便再度出現在外。透過紙,零可以看見外那人一頭披散的長發,真有俠士高人的風範。
“你跟我走罷,非禮你的那個人已經被我滅了滿門。”
“诶?”
零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是一陣疾風吹過,戶四散碎裂,紙零落滿地……借着月光,她看清了他的面龐。
那堪比美女名伶的秀氣面容,竟是夜焱!
如今的變遷,已和從前大不相同。
景陌學技的芳華苑變成了不出名的小青樓,景陌的弟弟雖然同樣傷了腿,但卻是比景陌早一步結識“夜天魔”夜焱。
世界的因果已在悄然間發生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