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推兩個小時,羅馬北部街區一片狂熱卻又祥和的氛圍。聽起來似乎不可思議,然而導緻這一奇妙氛圍的主因就是歐冠決賽。
在北部街區的某一家酒裏,兩位客人正扒在同一張桌子上拼酒。尼采說過,酒神是一切罪惡的源泉。祂會使人不理智,失去某種唯一存在的庇佑。然而這兩位客人卻一邊灌酒,一邊争論着有關“救世主”的話題。
“你一定不會同意,但我還是得說,英雄是必須有的!就像那扳平比分的一粒進球,如果不是那位球員,恐怕也不會有後面的大比分領先。”
“不,兄弟,我事實上是同意你的觀點。可是你把英雄的作用誇大了!我想說的是帝馬的競技制度很完善,不像另一支隊伍,制度的保障才是真正的救世主,英雄終将走向墳墓,而制度卻會因爲時代的變遷而不停地改善、變革,它的活力是長久甚至是永久的。”
“但你要知道,制度是英雄們推崇備至的,沒有英雄們的努力,哪有制度的建立?”
“确實如此,可是動物世界,任何一個群居動物都有屬于它們自己的英雄,我所說的是人類,隻有人類這種高等智慧生命才配擁有的特殊社會制度。這是和動物截然不同的!”
“你在鼓吹人類至上論嗎?”
“呵,兄弟,崇尚英雄的你才是會有這種傾向的人。”
争論一時難解難分,就在這時,酒外飄進來一抹深邃的黑。
那是一位衣服的底色除了黑色就不再有其他顔色的家夥,姑且稱之爲黑衣人。
黑衣人走到台點了一杯血腥瑪麗,對着一邊正在争論的兩人說了一句,瞬間,酒裏喧鬧的氣氛就跌至鴉雀無聲的冰點。
“英雄,是感性的救世主。而制度,則是理性的;沒有孰先孰後也沒有孰優孰劣,有的隻是誰更适合現代的文明罷了。”
黑衣人一口灌下燃火的烈酒,抖了抖披風,又從酒走了出去,十分潇灑。
“那家夥……腦子有病?”
“是中二病晚期?”
“先生!您還沒有付錢呐!”台侍者急忙沖了出去。
很不幸,黑衣人隻留下了一個如夜幕降臨般純黑的背影以及一句消散在風中的輕語:
适者生存。
嘭——
正當侍者暗罵倒黴時,與酒隻隔了兩條街的某棟标志性建築物突然爆炸,燃起大火,縱火人未知,傷亡人數未知……官方定性爲一起恐怖襲擊。
實際上,這樁案件就是黑衣人景祥(第一世界線)做的,他的目的是爲了逃避某個能夠掌握空間之力的女人。利用恐怖襲擊和那個女人絕對不會見死不救的善心而逃脫,不得不說他的手段确實是卑劣到了極點。
兩個小時,足以讓景祥一世(代稱)認清這個世界的本質。他很慶幸自己選對了地方,來到了世界權力的中心,教皇所在的國都。
而巧合的是,他正打算潛入教皇廳閱讀此世界線的秘辛,就看到恩奇都被“未來短信”忽悠到了這兒,挖起了地皮。
機智的他連忙隐匿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恩奇都的一舉一動,一直到他取出了“祈願”。
景祥一世來到這個世界的首要目的雖然不是“祈願”,但這東西他并非不識得,奪取祈願可算作他一連串計劃中的一環,這一環是極度重要的支線任務,如果有了祈願,毫無疑問,他不用再畏懼某個女人的追殺。
說時遲那時快,景祥一世已經将殺招捏在手心,卻不料被教皇搶先一步。教皇的聖極光在穿透了恩奇都身軀的同時,也逼退了景祥一世的殺念。
如斯強大,景祥一世這剛與追殺女殊死搏鬥過而傷痕累累的身軀顯然架不住全盛時期裏教皇大人的魔法。他明智地選擇觀望——靜候時機。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教皇在扼腕歎息之後,竟然忍不住從口中噴出一灘鮮血!
景祥一世心又癢癢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景祥一世正打算暴起殺人,卻被退潮的時間給擠了出去,時間一直在向前奔走,除非,有那可以操控時間的精靈從彼地降臨至此地。
整個世界線的時間都倒退了三秒!
這顯然是高維度弦力引起的變化。
時間倒退,所有人的記憶也随着時間的退潮而倒回三秒之前,這已發生的三秒事件全部都回了檔,實際已發生,實際又未發生。今天是充滿了矛盾螺旋的一天,氣氛、語言、觀念乃至世界!
人本身、記憶本身也不例外,都是矛盾、螺旋。
景祥一世貴爲神使,他的特權就是不受倒轉因果、抑制力和高維度力量的幹涉,用句玄之又玄的話來說,就是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因此,狂三的降臨并未對他的意識造成影響——地點和狀态變了,可記憶還是知道三秒後會發生什麽的!
景祥一世原本會被逼退,是因爲非全盛期的他對陣這一世界線最強的裏教皇,肯定占據不利,他不願意冒險。
而現在,他等于有了三秒後裏教皇會吐血這一情景的預知,自然不再猶豫,果斷地将殺招對着教皇打出。
亮白色的聖極光與純黑的未知力量源撞在了一起,産生的爆炸風掀飛了剛拿到祈願的恩奇都,祈願又一次從恩奇都手中脫落……
不過好在這三秒的時光倒退,讓恩奇都僥幸保全了性命。
“你是誰!?這種力量……絕不可能有第二個人能掌握!”裏教皇怒目圓瞪,宛如一尊處刑使徒,魔力彙聚成的光翼在他背後隐現。
“呵,看來這個世界的人也很識貨啊!你居然知道我剛才用的力量是屬于什麽層次、什麽級别的。嗯,有趣有趣!不過啊……”景祥一世勾起了嘴角,“你那爲了溝通到神靈而殘破不堪的身軀,究竟可以撐多久哩?我很好奇哇!哈哈哈哈!”
他俨然一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樣子,在他看來,祈願等于已經到手,他再也不用擔心會……
噗——
一把刀子從景祥一世的後心直插而進,從前胸露出一半刀尖。
能夠用出這種招式并且讓他防不勝防的,全宇宙隻有一個人。
景祥一世一身冷汗,澀聲念出那個人的名字。
“慕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