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印象中,胖子打小就是個不學無術的主,不管是盜墓還是鑒定古物,這些都需要非常高的專業常識,他是怎麽學來的?又是怎麽混到盜墓這個行當中去的?甯曉凡很好奇的問了一下,胖子卻是含糊其詞,隻說收養他那家人開了家古玩店,别的就什麽都不肯說了。
再問他古玩店還在不在,胖子一句古玩店已轉讓就直接搪塞過去了。
胖子介紹完團隊的基本狀況,轉而又問甯曉凡:“小凡,你會些什麽?有沒什麽特長?”
甯曉凡想了想道:“我會爆破,以前我在部隊當過工兵,對于爆破比較熟悉。”
“呃,就會這個?”胖子小眼睛裏抹過一絲失望,幹地下活,幾乎人人都會爆破,他自己,猴子,張春、陳彪都會爆破,這并不稀奇,自然算不得什麽特長了。
“還有,打架還行吧。”
“靠,打架還行,你和我打架哪次不是滿頭包。”胖子更失望了,别說陳彪打架是個好手,自己小時候也沒怎麽輸過他啊,隻是自己沒這家夥下手那麽狠而已。
甯曉凡見他一臉的不屑,摸了摸鼻子道:“我就會這兩樣,哦,還有,開車我也會。”
胖子不由翻了翻白眼:“你妹哦,會開車還好意思拿出來說,得了,咱們還是把你當佛爺供着好了。你跟着我們什麽都不用幹,最多有什麽發現了,由你來開寶。”
“開寶?”
“呃,行話。”胖子讪讪一笑:“咱們現在沒幹盜墓的行當,估計開寶也輪不到你,不過,隻要這次咱們能成行,到時萬一運氣好發現什麽含有寶貝的礦石,打開前,就由你這個摸金手先摸摸,增加的運勢。”
甯曉凡聽得有些哭笑不得,摸摸就能增加運勢?要不自己幹脆買點彩票好了,摸兩下彩票就中個幾百萬,早點脫離無産階級的行列。
說話間,這時,就見幾個人上了二樓,甯曉凡背對樓梯沒看到,胖子對着樓梯則看得清楚,見那幾人上樓,就低聲對甯曉凡道:“貨主來了,等會兒淘貨的人估計快到了,你先坐一下,我跟猴子過去打聲招呼。”
胖子說完,就和猴子離開了雅間。
甯曉凡聽胖子說貨主來了,有些好奇,轉頭瞧了過去,上二樓的一共有三人,兩名中年男子和一名胖女人。
這會兒胖子和侯三迎了上去,雙方似乎都比較熟悉,招呼寒暄了一下,一衆人徑直朝靠裏的一間包房走去,進了包房後,門跟着就帶上了。
包房裏面的情景瞧不見,甯曉凡一個人待着無聊,瞧一旁的木架上擺有一些看着很有些年月的瓷器、銅爐等擺件,于是随手取了一隻瓷瓶。
手中的瓷瓶是隻梅瓶,白底青花,瓶底還有“雍正年制”字樣。甯曉凡吓了一跳,差點拿捏不穩,沒那麽誇張吧,随便拿一隻瓷瓶還是雍正年間的。
再細細看了一下,你妹,這隻花瓶是個仿件,年月還是比較長,民國時期的民窯貨。放在今天,這隻每瓶價值一兩千左右,算是老貨。
放回梅瓶,又取了隻小銅爐,這個更玄,還有綠色銅鏽,造型古樸,晃眼瞧有點像是青銅器。不過有了前車之鑒,甯曉凡打死都不相信會是真正的青銅器,果不其然,這隻小銅爐就是雜銅件,上面的銅鏽純屬人工弄出來的,年代大概也在民國時期。
民國盛産赝品,特别是仿明清時期的瓷器,其工藝制作水準還比較高,放到今天,沒一點眼水的話,還真容易看走眼,特别是一些初涉古玩這個行當的藏家,把赝品當作寶貝那是常事。
甯曉凡的水平屬于半灌水,當年跟考古隊合作的時候,跟一些很有水準的考古專家混了一段時間,學了一些鑒定的訣竅,一般的赝品還是瞞不過他的眼睛。
木架上擺放的物件很多,瓷器居多,有大有小,造型各異,但真正的老貨幾乎沒有,幾乎全是民國時期的仿造品,也有寥寥幾件晚清時期的正品,但和名窯無關,有鑒賞價值,沒什麽收藏價值。
當然,有收藏價值的藏件動辄幾萬幾十萬,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當裝飾擺件随便的擺在這大廳裏了。
也就在甯曉凡無聊的在那看擺件的時候,陸陸續續的又來了些人,這些人大多進了胖子等人所在的包間,隻有兩人好像是來喝茶的,随意的在大廳照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這時,又有一個人上來,上來這人年約35、6歲,穿着一件織錦唐裝,頭發梳得很整齊,戴着一幅黑邊眼鏡,瞧上去皮膚白皙,比較斯文,有點文人氣質。
也許是那唐裝男瞧上去氣質比較出衆,甯曉凡不由多打量了他幾眼。
穿唐裝的這名中年男子走路的步伐不快,施施然的,狀似很悠閑,同樣,他也徑直去了裏面的包間,他進去後,包間還沒關上,就見侯三走了出來。
侯三到了隔間,從茶壺裏倒了一小杯茶,一口喝完後,說道:“凡哥,胖哥叫你到包間去。”
甯曉凡對包間裏的行當也很好奇,當下二話不說,就跟着侯三去了包間。
進入包間後,甯曉凡才知道這間包間的面積相當的寬敞,裏外兩間,外間有張紅木長桌,桌邊擺了一溜紅木座椅,古色古香,壁端還挂有幾幅字畫。裏間的擺設差不多。相比外間,面積稍小,桌子是方桌,幾張圓凳,但材質很上檔次,竟然是黃梨木,布局緊湊,感覺上要雅緻得多。
這會兒外間已有不少人圍坐在紅木長桌旁,一眼瞧去,約莫有十餘人,除了上首幾個位置是空着,餘下還有幾張空位。裏間坐着的幾個人則是最先進入包間的兩男一女,另外胖子和後來的唐裝男子也在。
侯三把甯曉凡引領到紅木桌旁的一張空位坐了下來,他本人也就近坐下,末了,還湊到甯曉凡耳邊說道:“凡哥,等會兒交易的時候,你開開眼就行了,不要随便說話。”
甯曉凡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目光朝在座的人掃了一眼,見在座之人似乎沒注意到他這個生面孔,相互熟悉的,坐在那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單獨來的,也不吭聲,要不閉目養神,要不拿着手機在那玩微信。其中還有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拿着個平闆在那劃拉着什麽?表情很是專注。
老頭玩平闆,挺時髦的,甯曉凡忍不住朝平闆瞟了一眼,一下就訝異了,那老頭的确很時髦,玩的還是“植物大戰僵屍人”。
沒坐多久,裏間的人出來了,那胖女人居中在前,手裏捧着一隻木盒,直接在首位坐了下來。兩名中年男子,胖子,唐裝男也就近坐下。
那胖女人似乎是這裏的常客,沒半分局促感,還和在座幾個熟人打了聲招呼後,這才清了清喉嚨道:“很感謝各位同好來捧場,我就不多廢話了,這次我一個朋友從海外回來,帶了些小物件,委托我帶這裏讓各位幫忙打打眼,滿意的話,現場就可以交易,看不上也沒關系。”
胖女人說完,在座的都笑了笑,海外朋友、委托什麽的,都是場面話,沒人信。
這時,胖女人把放在桌上的木盒朝前推了推,這隻木盒長一尺半,寬近一尺,還是紫檀材質,光是這盒子就價值不菲,想必裏面的物件不會差到哪去。木盒打開,在座衆人眼前頓時一亮,隻見木盒裏用絲絨墊底,絲絨上,鑲嵌着一顆顆寶石,紅、綠、藍、紫、白、或圓、或方、或成菱形,大小不一,五顔六色,熠熠生輝。
除了寶石,還有幾件玉器,一隻手镯、一隻手玩件,還有兩件吊墜,三件呈翡翠綠,那手玩件則是白種透黃,晃眼瞧像是和田玉。
對于玉器,甯曉凡大緻也知曉一點,比如翡翠有“濃陽正和”之說,其中以老坑玻璃種爲極品。和田玉則要看皮色,看水頭。而鑒别玉器,兩樣裝備必不可少,比尺和強光手電。其中強光手電尤爲重要,通過強光手電,可查看玉器的内部質地,裏面有沒暗傷、裂縫、玉花、紋理、墨點等等……
甯曉凡沒鑒定設備,肉眼隻能看個大概,倒是在場的這些藏家都是有備而來,強光手電、放大鏡、比尺的雜七雜八的鑒定裝備紛紛拿了出來。
在場的藏家有對玉器感興趣的,有對寶石的感興趣的,人多,卻不亂,離得近的先鑒賞,鑒賞完了,又遞給下一個人。
甯曉凡自從知道地頭寶後,對寶石的興趣要大得多,眼睛就盯着木盒裏的寶石看。
所謂内行人看門道,外行人看熱鬧,他對寶石的了解實在太少,木盒裏放的寶石色澤豔麗,寶光瑩瑩,瞧上去倒是亮眼好看,但其價值,他卻是一點也不懂。眼瞅着在座藏家在用手上的鑒定裝備在那看得津津有味,他隻能在旁看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