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學府新區,已近中午,待那位大隊長驅車離開,甯曉凡在小區附近随便找了加小餐館對付了一頓。用完午餐,回到小窩,也許是起得太早的緣故,又或許工作沒落實,有些身心疲憊,甯曉凡沖了個澡後,就一頭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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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來登酒店,江南市爲數不多的五星酒店之一。位于8層走廊盡頭的888号房間,是整個酒店唯一的總統套房。
平時很少對外開放的總統套房今天迎來兩位女貴賓,一個是新澳集團董事長沈馨,一個是新澳集團的大股東兼CEO藍芸。
這兩位女貴賓除了擁有新澳集團高層身份以外,還是一對母女,沈馨是母親,藍芸是女兒。不過,沈馨身爲人母,卻是容顔美麗,氣質雍容華貴,她的肌膚保養得極好,白皙嬌嫩,如凝脂白玉,實際年齡也不大瞧得出來,和青春靓麗的女兒藍芸在一塊兒,不像母女,倒是像一對姐妹。
這對母女這會兒并排坐在套房裏間的沙發上,正在輕聲聊着什麽?不過,兩人的黛眉都微微蹙着,眼眸裏隐有淚光,似乎遇到了什麽不順心的事。
這時,一名身着女士西服的********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說道:“董事長,秦玉蘭來了。”
沈馨輕聲說道:“我知道了,叫她在外面客廳等着吧……”
待********出去後,沈馨轉眸瞧向藍芸,輕聲說道:“小芸兒,玉蘭來了,我這會兒心情不好,就不去見她了,還是你去見見她吧……”
“好吧,我去見她,媽媽,你不舒服,先去床上躺一會兒吧。”
沈馨輕輕點了點頭,起身去了卧室。藍芸目送母親去了卧室,輕輕歎了口氣,她也沒急于起身,而是從手提包裏取出紙巾,把眼角的淚痕輕輕擦拭掉,又用小梳妝鏡仔細審視了下容顔,見無不妥之處後,這才起身朝外面客廳走去。
到了外間客廳,藍芸見秦玉蘭靜靜的站在會客用的沙發旁邊,勉強露出一絲笑顔道:“玉蘭姐,這裏也沒外人,站那做什麽,坐吧。”藍芸說着,當先坐了下來,坐姿透出一絲優雅。
秦玉蘭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下後,沒見到沈馨的身影,問道:“董事長呢?怎麽沒出來?”
“媽媽不舒服,這會兒躺下歇息了。”
秦玉蘭輕輕一歎:“小芸兒,董事長還在爲你舅舅的事傷心啊?唉,人都去了,你得好好勸勸董事長,叫她别再傷心了,這樣對身體不好。”
“我也知道媽媽這樣不好,但有什麽辦法呢,媽媽就這麽一個弟弟,又怎能不傷心……”藍芸說着,眼露嗔怪的瞧了她一眼:“玉蘭姐,記得以前你一直叫我媽媽阿姨,怎麽現在變得這麽生分了?董事長董事長的,你不覺得生分嗎?”
“哎呀,此一時彼一時嘛,我在你媽媽手下讨飯吃,這規矩可不能廢,我可不敢再叫阿姨了。”
“切,我還不知道你麽,你怎麽不叫我總裁?”藍芸撇了撇柔唇,一副不知可否的樣兒。
“那不一樣啊,我年齡比你大好幾歲呢,小時候一直是我罩着你,你好意思讓我叫你總裁麽。”秦玉蘭說着,還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什麽叫罩着呀,你也是的,跟我舅舅一樣說話一點也不靠譜。”藍芸說起舅舅,神色一黯,輕輕歎道:“玉蘭姐,說真的,以前舅舅老是喜歡和一些狐朋狗友在一起,經常在外惹禍,惹了禍又要我媽媽去收拾,所以,我對他一直親近不起來。可是……舅舅這一去,想着小時候他對我的好,我……我心裏又好難受……”
藍芸說着,眼眸裏泛起一層霧氣,那晶瑩的淚光似乎随時都要滑落一般。
秦玉蘭見她心懷感傷,連忙安慰道:“小芸兒,你媽媽現在都這樣了,你再跟着傷心下去,不是讓你媽媽更難受嗎?逝者已逝,你就不要多想了……”
藍芸聽了她的安慰,輕輕吸了口氣,道:“玉蘭姐,你說得對,舅舅已經去了,我還要照顧媽媽,我不會多想的……”
“這就對了嘛……”秦玉蘭說着,想起一事,又道:“對了,你剛才說你舅舅那些狐朋狗友,今天我倒是見着了,不過,這個狐朋狗友爲人好像很不錯哦……”
“你說什麽?是我舅舅的那些朋友來了嗎?來了多少人?”藍芸怔了怔。
“就來了一個,其實,我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你舅舅的朋友,年紀瞧上去不大像,很年輕,不過,那人自稱是你舅舅介紹到我們公司來工作的,還談好了底薪……”
“你是說……我舅舅介紹他朋友到我們公司工作?底薪都談好了?”藍芸黛眉又是一怔。
“哦,我這裏有張名片,名片是你舅舅的,上面有留言,你自己看吧……”秦玉蘭說着,從手提包裏取出一張名片遞到藍芸面前。
藍芸接過名片,看了留言後,黛眉微微一蹙:“舅舅怎麽老是這樣?怎麽又胡亂把人弄進公司裏,他還嫌公司不夠亂麽?”
“咳咳,小芸兒,不要這麽說你舅舅……”
藍芸回過神來,神色一黯,想了想,略顯無奈的歎了口氣道:“算了,既然這張名片有舅舅的親筆留言,就算最後滿足他一次吧……對了,玉蘭姐,那人以前是做什麽的?他說了底薪是多少嗎?”
“這事我做不了主,所以沒讓那人留下個人資料,不過,我聽那人說已經和你舅舅談好底薪,就問了下,他說是三萬底薪……”
“三萬底薪?他還真開得了這口!”藍芸有些生氣了:“舅舅怎麽能這樣!玉蘭姐,你不是不知道,舅舅以前介紹進公司的那些人是什麽德行?那些人進了公司什麽事都不做,成天閑着,每個月薪水不是兩萬就是三萬,最高的還拿到五萬,真當我們公司是慈善機構了麽?”
秦玉蘭見藍芸氣呼呼的樣兒,忙道:“小芸兒,你先别生氣,你舅舅以前找的那些人是有點不着調,不過,今天來的那人好像有些不一樣,那人聽說你舅舅去世後,就也沒再提進公司的事了,臨走前,還留下慰問金。對了,慰問金我也帶過來了,你自己瞧着處理吧……”
“慰問金?”藍芸不由一怔,這幾天處理自家舅舅的後事,她還真沒收到什麽慰問金。
這時,秦玉蘭從手提包裏取出一個信封,遞到藍芸面前。
藍芸怔怔的接過信封,見信封上還寫了個數字,2376元。看來,秦玉蘭不但清點好,還專門找了個信封裝上這所謂的慰問金,并特意記下了數字。
2376元,這數目有些奇怪?藍芸打開信封把錢取了出來,一疊百元整鈔上面,還有幾張零鈔,而那幾張元票令她又是一怔。
“怎麽還有零錢?”藍芸雖然收過什麽慰問金,卻知道一般送錢都送整數,怎麽連皺巴巴的元票都整出來了?
“小芸兒,長見識了吧,你舅舅這次總算認了一個像樣的朋友,那人臨走的時候,把皮夾拿出來,看也不看的就把錢全部掏了出來,這不,整的零的都有了……”
“啊,你說那人把身上的錢都拿出來了?”
“可不是,一點兒不帶猶豫的,我真有點懷疑,那家夥離開咱們新奧大廈,身上還又沒錢打車回去?”秦玉蘭說着,就有些忍俊不止。
藍芸聽了她這番話,也覺有些好笑:“你說的那個人很年輕?我舅舅不會有那麽年輕的朋友吧?哦,也說不準,上次他介紹的那個長得像猴子一樣的家夥,歲數好像也不大。”
“是挺年輕的,瞧上去斯斯文文的,瞧上去像個學生,我看也就20來歲吧。”
“20來歲?像學生?不會是剛從學校畢業的吧?”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對了,這慰問金你收不收啊,那人還讓我帶他向你們做家屬的表示慰問呢……”
“收,舅舅認了那麽多狐朋狗友,總算有個人良心發現,怎麽不收!回頭我交給媽媽,媽媽說不定會開心呢……”
“那……那人的工作還安排嗎?”秦玉蘭問道,那雙妩媚的眼眸還微微閃爍了一下。
“這個……”藍芸微微沉吟了下道:“就當是滿足舅舅的意願吧,就給那人一次機會,對了,那人叫什麽?你知道他姓名嗎?”
“知道,他叫甯曉凡,他離開的時候,我曾打電話通知前台接待攔住他,叫他把聯系電話和地址留在了前台。”
“甯曉凡……這樣,回頭你就給他打個電話,通知他明天正式到公司上班吧,嗯,這江南分部不是專門有一個收容舅舅那些狐朋狗友的部門嗎,就安排到那個部門吧。”藍芸沒怎麽考慮,就給甯曉凡定下了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