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些事便無法避免了,比如說眼前的這一戰,華北方面軍咬牙想要将楊虎城與趙鐵樹的集團軍主力留下來,截斷其歸路。而孫立人,再次充當了來火隊的角色。在之前經過幾次碰撞之後,雙方的主力都紛至沓來,日軍要搶時間,孫立人也不得不戰。
于是在幾經碰撞之後,雙方幾經整補之後,這場最終決定整塊戰争走向的對決也開始了,僅管雙方的軍隊加起來也不過兩萬左右,但卻是關系到兩個集團軍十數萬将士的生死。
染着血迹的青天白日旗在風中裂裂作響。厚重的履帶壓着相對松軟的泥土地面滾滾向前。咆哮的發動機響成一片。
當兩支鋼鐵洪流相繼在各自的陣營中彙聚的時候,這一刻,無論是日軍,還是機械化2旅,都彌漫着一陣壓抑而雄闊的氣勢。看着一輛接一輛坦克,裝甲車滾滾向前時,都有着一股能襲卷眼前之敵的信心。
“開炮!”在兩軍進入實質性的接觸之前,首先開足馬力的是雙方的炮兵。
自從交戰以來,雖然西北軍向來重視炮兵建設,但在重炮兵上卻一直是吃虧的一方。畢竟火炮是一國工業實力的積累,西北不缺資源,但卻缺乏日本那種數十年積累下來的底蘊。若不是這些年姜立利用穿越者的優勢,持續不斷對西北注入大量的資金,引進大量的人才,西北就算能有些氣象,也絕不至于會像這樣甚至表現出能在正面戰場上與日軍匹敵的局面。僅管仍然是接連失地,但卻算是拖住了日軍的腳步,而且還沒有出現一潰千裏的局面,而是在依據地形與防線在節節抵擋。
隻是工業實力的差距在戰場上處處都能體現出來,包括坦克,裝甲車的數量,飛機的數量,還有重炮的數量等等。所以哪怕是此時西北軍主持的戰局,仍然隻能用相對優勢的兵力拖住日軍前進的腳步,付出的傷亡也是十分重大的。
将重炮與重炮彈運輸至戰場同樣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不過這次孫立人好歹不是完全依靠自己的拖曳式炮兵團對抗日軍的重炮兵了,雖然數量上依然不足,但6門105mm榴彈炮也讓孫立人手裏多了幾分底氣。
雙方的陣地都在炮火下地動山搖一般的震顫着,平時松軟的泥土在此時全部都被掀飛到了空中,同時還西北軍的屍體。
對于日軍火炮壓制性的炮擊,機械化2旅的炮兵自然不是無動于衷,雖然還擊的火力顯得有些中氣不足,畢竟縫合實力隻有日軍的三分之二不到。但戰場上這種差距卻不是緻命的,加上能進入機械化旅的都是西北軍的精銳,雖然廊坊一戰後,整補了大量的士兵但這些整補的士兵都是經過軍事訓練的。
而且退到安陽的孫立人也訓練了幾個月。大小幾戰之後,也逐漸拉練起來了,再說對面的日軍也是補充了大量士兵的,畢竟在河北戰場的日軍作戰部隊損失也不小。面對差距不算太懸殊的交戰雙方,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從來都是十分現實的。哪怕日軍希望幾個沖鋒就将眼前的敵人打垮,可現實是血淋淋的。機械化2旅反擊的炮火同樣在日軍陣地上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炮彈犁過的地方同樣是一片斑駁的血迹與彈坑。
但相應的問題是日軍經不起這樣的消耗,他們必須在擊潰敵軍的同時,保持一定的實力擋住對方南下軍隊的反撲,爲主力殲滅敵軍赢得時間。
因此在雙方炮戰一陣之後,日軍雖然已經開始占據優勢,但自身也在承受驚人的損失。畢竟對方的打過來的炮彈不是棉花做的,一樣的要人命。這種單純的消耗性戰并不是川本草辰想要的。
隻有擊潰敵軍的陣地,這種傷亡才能終止,僅管知道進攻敵方陣地要付出更大的傷亡,但隻要能達到目的,一錘子買也是可以做的,總好過一直這樣消耗下去。
于是大隊的日軍離開了掩體,用進攻隊形在滿是彈雨的環境中艱難的前行着。沖了一段,死傷了十幾人,僅管後方的重機在拼命的掩護,但日軍取得的火力優勢隻是相對的,至少機火力上讨不到什麽便宜。西北軍火力甚至比起日軍要猛出一截。
叮叮不少日軍的打進了對面的鋼盔中,鮮血從鋼盔裏面溢出。
嗵嗵
幾輪迫擊炮打了過來,沖出來的幾十名日軍基本上都鮮血與殘肢斷臂灑了一地。同樣的情況在也出現在其他地方,畢竟在這樣的交手裏,防守方是要占據一定的優勢的。小隊規模的進攻,在這種情形下,根本隻是試探性的。
很快,在這種試探過後,幾輛鋼鐵結構的大塊頭便相繼開出掩體,直接沖向對面。日軍畢竟不是白給,付出了一定的代價之後,在摸清楚了對方陣線相對薄弱的地方,直接動用了四輛坦克,兩輛裝甲車助陣。同時,兩門輕便的九二式步兵力,還有戰防炮,端着輕機,甚至載着重機的電驢子相繼出現在坦克的後面。
“簡單的試探之後就能拿出這樣的陣容,看樣子日軍确實有些心急了。”
孫立人放下望遠鏡,大多數名将總是喜歡盡可能掌握戰場的第一手資料,而不是簡單的呆在指揮部裏面等消息,諸如古德裏安,隆美爾等莫不是如此。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所謂的運酬帷幄在很多情況下完全是不現實的。
“看日軍這架勢,怕是後面有得打了。”旁邊一名營長面色凝重地道。
“這架勢才好,高淩雲那邊的擔子才輕一點。”相比起營長面色的凝重,孫立人卻是悄然松了口氣。不同的人處在不同的位置看問題的角度也會完全不一樣。營長首先要考慮如何守住陣地。而孫立人卻是要考慮到整場戰争,關鍵時刻權衡之下,犧牲一部分,取得戰争的勝利,或者達到目的也是完全值得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