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日軍服役能爬升到萬米高空作戰的戰鬥機之前，對方可以肆無忌憚。五六十架轟炸機轟炸一座城市，哪怕對于此時的日軍，也絕對是大手筆。
西北這些年一直潛心研究四發重轟，集中精力進行投入，哪怕是西風式俯沖轟炸機，也大多是照搬斯圖卡的設計，稍微作了點改動。西北航空研究者的心血盡皆在這一刻體現出來。驚人的破壞力讓所有目睹了這場轟炸的日軍，甚至翺翔在藍天之上的飛行員們都是極爲震驚的，畢竟就算是他們進行過很多次演習，但全負荷的載彈奔襲，還是第一次。如果将西北裝備的西風俯沖轟炸機比作一道尖矛，那麽鲲鵬無疑便是一記重錘。爆炸迅速将整個火車站都化作一片火海。然後又漫延到火車周邊地區，将那些趕過來搶救物資的日軍都送進了地獄，這種糟糕的生存環境下能否活下來完全是靠運氣。
“孫立人現在到哪裏了？”姜立下了飛機，劈頭便向孫銘武問道。
“已經過了邯鄲。”孫銘武道，“在日軍的的大部隊順着南台一線殺奔刑台之前，應該是能趕到的。”孫銘武此時額頭上還有些汗漬，這大冷天的，氣溫還低得很，孫銘武額頭上的汗漬顯然是因爲太過忙碌，另外也是被眼下緊急的軍情給急出來的。
“現在這種情況不能應該，能趕到就是能趕到，不能就是不能。另外給閻錫山，王鐵漢，韓複榘他們拍電報。以北方軍事委員會的名議，在洛陽召開北方軍事會議。”姜立闆着臉，大步朝前。
“再電孫立人，全速前進。哪怕全旅打光了，也要跟我把漏洞給我堵住了。再給總參拍電報，雪豹暫時優先補充到中原野戰軍團。”
一系列的命令被迅速下達下去，本來姜立是準備派馮占海出任中原野占軍團的指揮官。不過由于山東劇變，危及整個河北戰局。姜立直接乘專機趕往洛陽。畢竟西北此時雖然仍然還具備了一定的實力，失去了第2，第3兩個集團軍主力也仍然能調集軍力進行中原會戰，但成本太高，姜立如何能坐視這種情況的發生。
“再往前十裏，就是辛店鎮了，撤到在這裏的東北軍恐怕撐不住幾個回合就要給日軍幹下來了。”高志山提着軍用水壺，雖然現在是黎明，寒風刺骨，不過軍用水壺放在坦克發動機不遠處。此時擰開蓋子喝時，裏面的水還是溫的。不過唯一不好的水壺同樣散發着一股子跟身上差不多的柴油味，要不是長年累月跟這些大家夥呆在一起，已經習慣了，恐怕這長途的行軍，再加上這股子味道就能讓人把肚子裏的酸水都給吐出來。
“連長，咱們是先直接殺過去，還是就地休整，回複些體力再跟日軍幹架？”
“先暫時休整一陣吧，後面的大部隊可是落後咱們足夠遠了。前邊有片林子。先就近從河裏打點水，呆會把坦克開進去，各自都眯一會，後面跟日軍幹起架來。想睡也沒得睡了。”
唐詠沙啞着嗓子聲音低沉，拿出烙好的幹餅有口，沒一口的咬在嘴裏嚼着補充體力。此時西北訓練的特種兵不光是作爲獨立的特戰隊存在，同樣也開始有一部分分散在各支部隊當中。唐詠便是如此，進入到部隊便是連長的職務，自從一人将連裏的四五個不服他的刺頭一起收拾之後。連裏便沒有反對他的聲音了。
坦克裏的空間有限，将坦克停好之後，駕駛員，炮手，機槍手，機電員紛紛離開了坦克，或是坐在坦克上，或是取出一張薄氈着往地上一躺，借此小眯一會，一路趕來，确實把他們這些人累得不行了。這支6輛的坦克編隊裏面，有4輛戰斧，還有2輛複仇者，另外還有4輛雪豹1式裝甲車。趕到辛店鎮的路況并不好，原本跟随過來的運兵卡車也耽誤在了路上，辎重營那邊的人正在緊急的從後方調運馬匹。原本打算将附近都偵察一遍的唐詠此時因爲時間的關系，隻能走到一處相對高點的小土丘，用望遠鏡借着黎明已經逐漸亮起來的光線，将四周粗略的打量一遍。
“嘿，你看，連長又在搗鼓什麽主意了，不過上次的對象是咱們，咱們都遭了殃，不知道這次對付日本人效果會怎麽樣。”唐詠走後，半眯着眼睛的高志山用肩膀聳了聳旁邊的胡光耀。
“誰知道。咱們沒用他的那一套，在廊坊還是不是将日軍的坦克部隊收拾得妥妥的。這戰場，跟個人勇武，可沒太大的關系。”胡光耀被唐詠收拾了一次之後，雖然嘴上已經不敢說什麽，但心底裏卻仍未服氣。
“我說，老胡對連長可是有成見，有本事你把連長幹下馬再說。”高志山揶挪道。胡耀光平時眼高于頂，現在被唐詠強壓一頭，心裏自然是不爽的。
“那也要比誰幹掉的日軍坦克更多，拳腳再厲害，但對于坦克戰來說，可算不得什麽。比就比，我就不信他指揮坦克的本事能有他的拳腳那麽厲害。”胡耀不服氣地道。
“一個合格的戰士，就要有對戰場審時度勢的能力，而不是坐在這裏說一堆大話。出去勘察一下戰場比一萬句空話要有用得多。如果你的本事隻止于此，除非我當了營長，否則你屁股下的位置這輩子是别想動了。”
蓦地裏，一道沙啞的聲音在******的屁股下的坦克旁邊響起。吓了高志山與胡耀光兩人一跳。
遠處的槍炮聲仍在繼續，不過在一陣激烈的響動之後，開始逐漸趨于稀疏。這是戰鬥由激烈開始向平淡的轉變，而這種轉變意味着什麽，在場的人都是上過戰場的，都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