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話,石家莊戰役是由我正面主持的,難道我還怕擔責?”楊虎城面色一沉,“來人,給總參拍電報,就說濟南失守,石家莊再無堅守之必要,我軍側翼已然暴露給日軍現我第3集團軍請求撤退!”
事實上西北參謀總部很快通過了楊虎城與趙鐵樹的聯名電文。但日軍并非無能之輩,相反,一旦爲日軍掌握機會,日軍的反應堪稱神速,寺内壽一,香月清司更是将楊虎城,趙鐵樹的兩個集團軍視爲眼中釘,肉中刺,一旦全殲了這兩個集團軍,那麽後面進攻中原将事半功倍。
“快,快!”一月的寒風仍然刺骨,但就是在這種極爲艱苦的條件下,大隊的日軍連夜步行,在攻克了濟南之後,沒有作絲毫停留,更沒有像之前那般燒殺搶掠,直接奔襲至河北境内的冀州。而此時負責冀州防禦的正是第53軍萬福麟的部隊。
“軍座,這次日軍可是動了真格。”參謀王錫伍一臉焦急之色地看着萬福麟道。
“我不知道日軍動了真格嗎?但這次是咱們49軍擋在側翼,終日打雁,到頭來卻讓雁啄了眼。好不容易掙到在冀州防務的差事,沒成想到頭來卻是個苦差事。”
萬福麟苦着一副臉道,石家莊會戰。他這裏隻能算是側翼。正面都是由楊虎城的陝軍。還有西北軍在頂着,再有商震,孫殿英部,一時間兵力也算不上少,萬福麟在力争下才取得了冀州,南宮,新河一帶的防務任務。算是後方作爲預備隊的的成份更多一點,可萬福麟萬萬沒想到的是日軍在石家莊一帶久攻不下的情況下。竟然來了個大迂回,遠道奔襲山東,并且攻下濟南的速度簡直是不可思議,更有傳言連山東省主席韓複榘都差點在戰場上被日軍幹掉了。想到這裏,萬福麟就有些不寒而栗,當初他是親曆了熱河與長城抗戰的。打心眼裏不願意跟日軍進行正面的接觸。
而有着同樣想法的還有他的參謀王錫伍,“是啊,軍座,連韓複榘的近十萬人都擋不住日軍,這次從山東迂回過來的日軍必然是主力咱們不過一個53軍。還被楊虎城抽走了一個旅,肯定是幹不過日本人的。再說。現在連石家莊那邊都在後撤,咱們在這邊根本不頂事啊。”
“胡說八道,之前張文清的例子是前車之鑒,難道你想讓我步他的後塵?”萬福麟虎着一張臉道。
“步他的後塵倒不至于,以前少帥被軟禁在南京,現在好歹後面還有少帥撐腰,再說了,張文清不過一個小小的師長,動了就動了,軍座你可是東北軍中的元老,資格之老,那是跟老帥同輩的,樹大根深,在咱們東北軍裏面影響巨大,也不是說動就能動的。另外咱們也不是不跟日本人打啊,隻是先撤下去一個旅,保障咱們自己的後路,前面跟日本人幹幾仗,再伺機後撤,俗話說求人不如求己,現在太原那邊已經被日本人打下來了,山西的日軍沿正太路東進,與石家莊正面之主力會師,楊虎城跟趙鐵樹再能打,也隻有落荒而逃的份,到時候可未必顧得上咱們。咱們必須自謀後路,先安排一部斷後,與日軍接戰之後,再給司令拍電報。”張錫伍勸道。
“也好,那便這般安排好了。”萬福麟思慮再三,最終還是決定按照張錫伍說的做,他是跟張作霖同一個時代的人,如同埋複榘一樣,明白手頭上有兵就有話語權的硬道理,他這個時代的人,更是将手頭上的兵看得比什麽都重。因此韓複榘才會不顧南京命令的率軍後撤。因爲韓複榘手頭上有近十萬大軍,也不怕南京的蔣委員長懲制他。實在不行,後面改投南京也好,這西北的規矩也特多了一些。
大隊的卡車與騾馬在崎岖的道路上前進,黑夜中的農戶看到這大隊的車馬,都攜家帶口避得遠遠的,這些日子,不知道有多少日本人殘殺百姓的事傳進耳裏,日軍所過之處,四傳傳播着恐懼與死亡。不過讓這些百姓奇怪的是日軍似乎一點都沒有在意他們,用最快的速度路過了村莊,直接奔向更遠的冀州縣城。
“快,快點,把糧食都搬走!”此時在冀州縣城東部的一個小鎮内,數百個士兵正在負責押送冀州縣旁邊征收上來的糧食,避免這些糧食落入日軍手裏。并且推動冀南的百姓逐步向山東轉移。
時間十分緊迫,這些士兵也是連夜搶時間。隻不過日軍趕來的速度顯然在這些士兵的意料之外。
“不好了,營座,那,那邊日本人趕過來了!”日軍的車隊動靜比較大,等這些東北軍士兵發現日軍的時候,對方已經拐過了河邊林子的,出現在視線中時,隻有數百米之遙,由于日軍的速度,哪怕是發現了他們的農戶,憑着兩隻腳闆,也絕難跑過日軍的汽車,還有馬匹。
“媽的,小鬼子怎麽這麽快就趕到這裏來了。快,所有人撤往落馬山!”營長周繼先看到一輛接着一輛的卡車車燈照過來,對方的機械腳踏車沖到了更前面,不由心中大駭。
哒哒哒日軍沒等這邊有任何動作,固定在機器腳踏車上的機槍已經率先打響。雨潑一般的子彈直接灑向部分還在搬運糧食,沒來得及躲過的士兵與百姓,當即掃倒了一小片。旁邊的百姓更是直接作鳥獸散。
砰,砰東北軍士兵還擊的槍聲相比之下顯得蒼白無力。
“竹堅君,你帶兩個中隊,這些支那軍就交給你了,勿必在最短的時間内殲滅或是擊潰該部,并速趕來與主力彙合!”川本草辰冷着臉道。
“哈依!卑職必定幸不辱命!”竹堅道直領命點頭,直接招呼自己的部隊下了馬車,幾輛軍用卡車直接橫亘在鎮子入口的必經之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