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姜立如此露白的揭露南京在戰場上的接連失利,戴季陶面色一僵,不過畢竟經曆的大風大浪多了,豈會因爲一兩句言語就失了分寸。當下笑道,“日軍強勢,偶有失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中央現在正在調集兵力與日軍血戰淞滬,雖損失慘重,然尚未丢失太多地方。北面不也是在日軍的進攻下失了平津嗎?”
“死鴨子嘴硬啊。我敢把西北軍在河北,在綏遠的傷亡報告拿出來,中央敢把在淞滬的傷亡報告拿出來嗎?29軍,第2集團軍陸續圍殲了日軍兩個聯隊,你們做得到嗎?貌似在淞滬會戰初期,一個集團軍圍着日軍不到四千人的隊伍打了幾天也沒有結果吧?一個廊坊保衛戰,我的機械化旅就幹掉了日軍幾十輛坦克,你們現在加起來也沒有這個戰績吧?”姜立哂然一笑道。
“總之,你這次來蘭州不容易,就帶個話給蔣委員長,眼下我沒精力顧及南方,也請蔣委員長專心好南方戰場,這次我對河南動手,也确實是南京不具備經營河南戰場的能力。淞滬眼看着守不住了,南京唯有退守武漢,西北軍守着平漢路的北面,武漢北面至少是可以高枕無憂的。我也同樣不希望南面出了簍子,日軍從平漢路北上。隻要我們能守住鄭州,武漢這兩個點,就可以拖住日軍主力。将日軍拖進消耗戰的無底深淵,日軍後勁不足,消耗個三四年,就精疲力竭了。這一仗,咱們還是有勝算的,隻是時間長一點罷了。”
姜立此人年紀雖輕,然喜怒不形于色,對自身情緒控制爐火純青。城俯極深。少帥雖對東北軍仍有一定之影響力,然眼下東北軍十幾餘師已分赴各地,不能再形成有效之合力。西北斷然也不會允許東北軍再聚集至一處。以餘對東北軍各将領之淺見,于學忠。劉多荃,吳克仁之流,何柱國之流對張學良雖仍有情誼,然已對西北軍抗戰之堅決頗具好感。亦在戰場上數次效死力,立下不小之功勳。張學良本人。雖未必具有隐退之心,然在蘭州,已然孤掌難鳴,對于姜立也未有堅決對抗之意。以餘之見,不出三年五載,東北軍将徹底爲西北軍所吞并。
張學良畢竟還是想東北軍跟日本人打的,而眼下爲止,無疑隻有西北軍跟日軍打得最兇,而往日對上日軍一觸及潰的東北軍這次也脫胎換骨了,這也是張學良所願意看到的。在認識到自己如何鼓動。張學良也不會徹底與姜立對抗,在認識到姜立對西北的執掌程度之後,帶着這樣的結論,戴季陶有些遺憾的離開了蘭州。不過離開蘭州的時候,戴季陶心裏也有些慶幸,慶幸的是北面至少還有這樣的一個強人,也許隻有這樣一個極度自信且強勢的人,才能将北方整合成一塊,牢牢的将日軍擋在北面,避免華北與華東兩個方向的日軍成功會師。西北對于南京再是威脅。畢竟還隻是内敵,比不得外賊。
平綏支隊還有僞軍在綏遠西部遭遇的慘敗讓日軍高層再一次的側目。而彙聚了一個師團,兩個混成旅團還有大量僞軍随從的蒙疆軍團竟然在李杜第5集團軍面前接連受挫。甚至由于平綏支隊的慘敗,導緻在歸綏立足未穩的日軍甚至被趕了出去。使得歸綏成爲第一個在日軍占領之後。還能被民國成功收回的省會城市。民國士氣大受鼓舞,而帶給日軍的自然是更大的震動。
西北在河北與華北方面軍主力苦戰,給華北方面軍帶來巨大傷亡的同時,竟然還有能力在綏遠發動如此規模的反攻。說到底,還是日軍将精綏都劃到了華北方面軍,配制給蒙疆軍團的技術兵種不足。若不是因爲空中力量尚且壓住西北軍一線,此時說不定第5集團軍已經踏在打出歸綏以東的路上。饒是如此,也足夠日軍高層驚出了一身冷汗,畢竟若是西北真有這個實力壓制住蒙疆軍團,若後面還有底牌,一口氣打到大同,那麽進入山西的十幾萬日軍就前無去路,後有追兵了。好在西北軍終究還是主動止步在歸綏。并未露出進一步東進的姿态與意圖,就算這親,日軍也不得不從華北方面軍緊急抽調了兩個步兵聯隊,協同重炮兵,工兵,裝甲部隊再次組成一個支隊臨時劃到蒙疆軍團麾下,才重新壓制住李杜的第5集團軍。
不過由于抽調了過多的兵力,導緻發動忻口戰役的日軍人數不足。曆史上日軍十餘萬大軍在忻口一線拉開了陣線狂攻猛打。而此時由于綏遠一線的壓力,日軍卻不得不抽調一支得力部隊北上綏遠的同時,又預留了一支部隊在大同,張家口一帶以防綏遠形勢再起變化,導緻無法挽回的惡果。使得日軍投在忻口一線的兵力比起曆史上縮減了将近五分之一。大爲緩解了守軍在忻口一線的壓力。
日軍數次猛攻忻口未果,傷亡嚴重,于是派出一支部隊迂回側擊娘子關,由于日軍行進速度極快,原本在娘子關一線有孫連仲,馮欽哉的26,27路軍。不過馮欽哉此時威信還不足以震懾手下各部,再加上通訊不便,未能及時協調各部之間的聯系,軍隊互不統屬,在日軍大軍壓境的同時,指揮極其混亂。閻錫山隻來得及派17師進行增援。17師倉庫奔赴娘子關,未有多少時間準備日軍便已經殺到,在娘子關一帶盡皆山地,守軍隻來得用麻袋壘積一些極爲簡易的工事,利用這些工事抗住日軍飛機重炮的攻擊。
日軍在雪花山,乏驢嶺陣地與守軍展開了激烈的争奪戰,陣地數次易手。
趙師長帶着第17師與日軍在井陉,雪花山,乏驢嶺等重要陣地與日軍激戰,損失極大。曾經幾次緻電南京,要求緊級補充,南京隻是回電其應聽從閻,黃兩位正副司令全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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