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炮!”
悶雷一般滾動的聲音,炮彈呼嘯着砸向雄州鎮并不甚高大的城牆,雄州鎮實爲雄縣縣城,隻是這裏的城牆年久失修,有些殘破,之前孫殿英的一部被打散的殘軍退到這裏,又被日軍給攆了出去。不過41軍幾仗打下來,也有了相當的傷員,在退出雄州鎮不久後,仍然派人僑裝到雄州鎮來買藥,此時陳光宗正好與手下的幾個人挑着擔藥材離城門處還隔着兩條巷子,正琢磨着如何将藥材送出城,畢竟這麽多藥材,日本人的眼睛可不是瞎的。隻是陳光宗幾人琢磨的時候,那炸雷一般的聲音已經在城門處響起。
“他奶奶的,這兩炮帶勁,至少是75mm的山炮才能打出來的動靜。”碎瓦片隔着條巷子飛過來,徐光宗與幾名手下脖子一縮,喉嚨有些幹澀地道。
“這是哪去部隊,敢到雄州鎮來尋日軍的晦氣?難道軍座帶着大部隊殺回來了?”苗有福一臉猜疑地道。
緊接着又是一陣悶雷滾動的聲音。接連幾十發炮彈,接連炸塌了好幾棟屋子,瓦片碎磚塊,木頭屑子飛得到處都是。
“這哪裏是咱們的大部隊,他奶奶的,就是把軍部師部一起砸上來也打不出這動靜,除了山炮,還有野炮,至少二十幾門才能有這動靜。咱們41軍綁在一起也沒這麽多大炮,不是東北軍就是西北軍來了。看這氣勢,八成是西北軍!”徐光宗吐了口唾沫星子道,“這雄州鎮的日軍不多,看這架勢。八成是頂不住的,哥幾個,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等西北軍打進來了再出去,别給這火炮幹掉。那就真冤了。”
“好好,趕緊走。從日軍的追殺下好不容易挺過來,要是死在西北軍的炮下真是見鬼了。”幾人忙不疊的點頭,“這小鬼子,看他們還猖狂,把咱們趕到白洋澱喂了幾天的蚊子,現在總算是有人收拾他們了。”
相比起29軍圍殲了日軍一個聯隊,西北軍在廊坊至北平一帶也給予了日軍大量殺傷,41軍跟日軍交手幾次都是處于被壓制的位置。不過好歹41軍在長城抗戰中也是跟日軍打過苦仗的,傷亡雖然大一些。也撐下來了。不過死傷了那麽多人,下面的士兵無不對日軍畏懼的同時也恨之入骨,眼下看到日軍也有遭報應的時候,心裏自然有一種暢快感。
嗵嗵嗵
日軍的基本重火力是配制到大隊一級的,此時駐守雄州鎮的幾百日軍欠缺的不僅僅是兵力,而是被李春潤十六師全方位的壓制。16師隻用了極端的時間便摧毀了日軍的主要火力,在解除了威脅的情況下,炮兵幾乎是将火炮放平了對準眼前并不高大的城牆。而迫擊炮也迫近到更近的距離之内。偶爾也有日軍的擲彈筒給進攻的西北軍帶來了相當的殺傷,但很快,日軍反擊的火力很快會被數枚炮彈所淹沒。整個城頭陷入一片火海。雄州鎮四處都是驚慌逃散的百姓。李春潤眼裏閃過一絲寒涼,事已至此,若不下決斷立即攻城,待日軍主力反應過來。他這個師可能面臨日軍的反包抄。勢必也會有更多的城市陷落在日軍的兵鋒之下。戰争從來都是血腥的,尤其是在己方的領土上作戰。雖然史書上對于這樣的戰争大多都是一筆帶過,但這些百姓在戰争中所流下的鮮血隻是被人忽視了,并不是沒有存在過。
“停止炮擊,進攻!”在摧毀日軍在城牆上的防禦之後,此時的城門已經被炸塌了一大段。如果再炮擊幾輪,可以将16師的傷亡降到最低。最終,李春潤還是做不到徹底的冷血,還沒有到不計一切代價取得勝腹的地步。
哒哒哒
日軍從已經是一片廢墟的殘垣斷壁中将機槍擺了起來,前面摸索西北軍頓時被掃翻了幾個。後面擺出進攻隊形的士兵此時也紛紛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轟!”不過很快,日軍的重機槍便在爆炸中變成一片在空中飛散的零件,在超出重機槍的射程上,戰防炮同樣是重機槍殺手。在上海,日軍的戰防炮打得國*軍德械師的部分士兵甚至不敢進入重機槍陣地,自然是有原因的。而此時不過角色互換了一下。
緊接着戰防炮,是一輪迫擊炮,相比起更難控制的75mm山炮,野炮,迫擊炮這種曲射炮的落點同樣難以做到精準無誤,但在如此近的距離内大緻控制在某一片區域還是做得到的,十幾發迫擊炮交叉着落下來,将這些頑固的日軍再次清理了一遍,以至于大隊西北軍士兵湧進來時,遭遇的抵抗甚爲微弱。
“擋不住了,支那軍太多了,快撤!”此時的神千大谷騎兵中隊長慌忙帶着幾十名部下從最激烈的交戰區撤下來,城頭那一片幾乎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幾陣鋼鐵風暴的洗禮之後,再難找到一個活人,以往隻有他們用飛機大炮打支那軍,但現在遭到了幾乎同等的待遇,這些日軍也打心眼裏感到一陣後怕。他一個騎兵中隊協助防守雄州鎮,還沒跟對方進行任何實質性上的接觸,就損失了大半。若不提前撤走,等到敵軍進城,到時候想走都來不及了。
得得得幾十匹快馬從北門一路驚慌而逃。
“快,快去摧毀軍械庫裏的武器彈藥!”步兵中隊長草茨大坂此時身上半身血污,在完全無力抵擋時才猛然想起在軍火庫裏還存放着大量的軍械,之前以他的職位是沒有權力下令摧毀的,但眼下這種危急的關頭也顧不得這麽多了。眼看着陣亡在即,上面就算要追究也追究不到他的身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