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還是個中佐,看來這次逮到一條大魚了。”劉子青推在将莫島今吾包圍得嚴嚴實實的士兵,大步走上前來。
“劉營長,這王八蛋,屠村的命令有八成是他下的,現在就結果了他!”盡管手刃了三四人,鮑守田此時仍然覺得還沒發洩夠。
“死得太快那不是便宜他了,剛才跟日本人幹仗時,老子看到日本人搶到了兩罐蜂蜜還沒來得及享受,既然日本人這麽喜歡蜂蜜,把這大隊長的衣服扒光了綁起來,身上塗滿蜂蜜,找個深點的草叢扔進去。讓這個王八蛋享受一下,是不是後悔來到這個世上。”劉子青獰笑一聲道。
“好,這個辦法好!”鮑富貴幾人先是打了個寒顫,看劉子青的眼神也敬畏了幾分,這白臉看上去像個書生,但打起仗來卻有着一股瘋勁,都是泥腿子出生,能想象得到一個人身上被塗了蜜扔在草地裏,在這夏天的尾巴上會招來多少蚊蟲螞蟻,不過相比起這日本人犯下的罪孽,百死莫辭其罪,這法子倒也正好合适。
莫島今吾的中文原本就是半吊子,劉子青話說得快,沒能聽懂,不過看到對方并沒有單挑的意思,莫島今吾揮舞着軍刀便想拉兩個墊背的,但此時被包圍的情況下,哪裏能讓他如願,軍刀被鮑守田架住,肚子上便挨了另外一個西北大漢一腳。莫島今吾便如同蝦米一般蜷縮在地上。然後被幾名士兵按着給捆了起來。
此時天氣仍然炎熱,大晚上。哪怕是呆在草叢裏都要被蚊子咬出一身包,更何況身上被塗了蜂蜜。黑暗中,莫島今吾就算是個蠢材此時也知道了對方的意圖,莫島今吾甚至能感受到蚊蟲正在往他身上爬。蜂蜜的氣味也很快招來了螞蟻,臉上,身上,腿上螞蟻越來越多,渾身上下的騷癢越來越難以忍受。莫島今吾甚至能感受到螞蟻正在叮咬他的要害處。
唔唔——莫島今吾恐懼地扭動着身體,此時心裏是如此的無助,害怕。他曾想到過自己的一百種死法,但加起來都遠不上眼前來得可怕。早知道莫島今吾甯願拿着軍刀在脖子上來那麽一下。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就像民國的當權者,北洋的那批老人也絕想不到當初他們的争權奪利,會導緻華夏遭受到這樣一場近乎被滅國的災難。數千萬人在戰争中死傷,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莫島今吾的身體在草叢間不斷地扭曲着,結實的麻繩深陷入肉裏,鮮血染紅了麻繩。但這種疼痛對于那些已經開始鑽進鼻孔與耳朵的蟲子螞蟻來說又算不上什麽了。
“什麽,這個劉子青,倒是膽大包天,他不知道白溝鎮一帶馬上就要被日軍圍死了嗎?”劉子青營與日軍浴血厮殺的時候,幾名士兵已經擡着受傷的徐和平陰差陽錯的找到了16師,46團團部。此時團長何松林氣得直跳腳,劉子青是他團裏最能打的一個營,雖說将軍百戰死,但手裏的拳頭部隊就這樣唏哩糊塗地折在日軍的包圍圈裏,何松林怎麽都不會甘心的。
“團座。進逼容城縣的是日軍第6師團一部,是日軍精銳中的精銳,現在容城外圍到處都是日軍,咱們殺回馬槍。恐怕還沒救到劉子青,咱們就被日軍給堵住了。”256營的劉仲廉撓着腦袋說道,“團座,你快點出個法子,劉子青那白面書生怕是未必能堅持多久。”
“誰說咱們要去找劉子青了?”何松林背着雙手在燈光的映襯下,影子在牆壁上拉得老長。
“不找劉子青。那怎麽救他?”劉仲廉不解地道,雖然跟劉子青一個姓,但兩人沒什麽親戚關系,隻是劉子青那小子打起仗來頗對他的胃口,再說西北軍可不興把戰友扔在後面自己扯開腳丫子逃命。
“你啊,還得多念點書,劉子青這會還生死不知,既然那邊爆發了戰鬥,想必也驚動了日軍,既然劉子青手裏還有五六百人馬,應該不至于被日本人一口給吞了,就算打不過,至少還能逃出來一部隊,咱們現在要做的是調動日軍的注意力,盡量不讓日軍去圍絞了253營,把昨天從日軍手裏搶到的兩門75mm山炮都跟老子拉上去,師部的重迫擊炮連在三台鎮,馬上用卡車把他們拉過來,咱們去打大河鎮的日軍,一定要打出聲勢來。老子這裏跟日本人用命在幹,要是劉子青這小子還逃不出來,也是命中有此一難了。”何松林拍闆道。
“好,幹死這些王八蛋,真以爲咱們從平津戰線撤下來是怕了他們,要不是當初29軍準備不足,在平津好歹還能再打上一個月。”劉仲廉興奮地道。
“可是團座,師座那邊可是讓咱們守容縣,形勢不對撤到保定與師主力彙合,咱們現在逆向而行,萬一師座那邊追究起來怎麽辦?”參謀長趙建華猶豫地道。
“行軍打仗就得審時度勢,老趙啊,你平時對于軍情把握不差,但就是考慮得太多了,說得好聽點叫深謀遠慮,說得難聽點叫畏首畏尾,要不是你性子太溫,别說我這個團座的位置,早升到師參謀長的位置去了。日軍來不了這麽快,我這也是給劉子青創造一點機會,容縣出不了大事的。師座那邊倒是要通知道,真要是出了什麽簍子,我也頂不住,到時候還得師座來照住場子。”何松齡又補充了一句,然後大步向外走,“事不宜遲,通知團主力馬上集結,目标大河鎮!”
戰場上的形勢瞬息萬變,鮑守田,劉子青做夢都沒能想到,在他們看來一次簡單的複仇,卻招來了雙方在容縣一帶的添油戰,最後演變成雙方軍主力角逐的戰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