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醜話不怕跟你說，其實我的目的跟南京一樣，我不希望以後在西北軍之外，還有東北軍，還有陝軍。南京想把你們變成中央軍的一部分，西北想把你們變成西北軍的一部分。但是跟南京不一樣的是，吳克仁，金奎璧他們敢打敢沖，仗打得不錯，就不會埋沒他們的才華。現在國家需要這樣的人。包括劉多荃，何柱國，包括你，也都會得到上戰場的機會。放在一年多前，西北軍并不是沒有橫掃北方的實力，之所以沒有那樣做，不過是因爲在日軍全面侵華在即的關頭，消耗各派系的有生力量。”姜立看着想要告退的于學忠說道。
“按司令現在的發展思路，以後遲早也是會跟南京對陣仗了？”于學忠并未對姜立的話作任何評價，其實蔣委員長以前一直就是這麽幹的，隻是打着中央的名義，而姜立沒有中央的名義，卻是走的另外一條道路，積蓄自身的實力，但行事卻更加的直接明了。而這幾年西北積蓄本錢至少在東北軍看來，是極爲可怕的。就算橫掃不了北方，打從甘肅一路打到河南就是中央軍恐怕都攔不住，隻怕又是一次中原大戰。此時于學忠也隻是知道西北擁有的機械化旅至少有2個，但配合西北的空軍，還有幾十萬的地面部隊，已經足夠了。
“也許有這麽一天，也許沒有。西北已經建立起了自己的戰車，飛機，還有相對完備的軍工體系。這一場仗打下去，南京的底牌是越打越少，西北的軍工體系卻能在戰争中得到加強。以後也許會是一場真正的合并。也許确實要見陣仗。不過在此之前，無論是誰動搖到一緻抗戰的局面，誰就是西北的敵人。各個派系都有人才，有用的。可以爲國所用，執著于派系，不肯融合的，最後也會被舍棄，民國之禍患在于各地軍閥的派系之争。我們雖然起于軍閥派系，但這一切也應該在我們手裏被終結，否則就算這次打退了日軍，日軍遲早還有卷土重來的一天。這些問題，我們不能留給自己的子孫去解決，也不能讓我們的子孫去面對日軍的再一次入侵。我今天說的話，你也可以帶給劉荃多，吳克仁他們。”
“我會将話帶到。”于學忠點頭，暫時未就姜立的話做任何表态，但内心掀起的波瀾卻遠比以往任何一次上戰場來得更爲猛烈。相比起南京的拉攏分化。劍走偏鋒，此時的西北卻是擺開了架勢，堂堂之陣，卻又更加讓人無可抵擋。
“司令，之前提供給川軍大批軍械，促使劉湘向南京施壓，已經算是還了張夫人的人情了，這次另外再支應南京一批飛機，卻是不必要的開支，若是這支力量用到北面抗戰上。收到的效果會更好。”在于鳳至與于學忠兩人告退後，對于姜立的大方，馮占海有些不理解地道。
“木桶裝水的道理你聽說過沒有，一隻木桶能裝多少水。不取決于最長的那根木，決定權在那根短木手裏。”姜立道。
“司令這話大是深奧，不說馮參謀長，就是我也未弄清楚。”邵力子苦笑道。
“就眼下上海戰局的形勢發展，南京肯定是守不住了，蔣委員長已經開始着手将東部的工業設備大量内遷。現在日軍華北派遣軍與華東派遣軍一上一下抄擊民國。就算我在河南頂住了日軍的攻勢。若是南京潰敗得太厲害，一路退下去，到時候日軍的華東派遣軍就可與華北方面軍夾擊河南。這對于西北是極爲不利的。所以在南京弱勢的時候，也需要拉他們一把，讓華東的日軍無力，至少不能抽調太多的部隊與華北日軍夾擊河南。”姜立站起來走到牆壁的大幅地圖前，“河南作爲民國少有的人口大省，又是中原要地，西北是斷然不可能讓日軍徹底攻占的，這裏将是西北與日軍對決的主戰場之一。向北倚着黃河天險，向南，又長江隔絕。退到武漢的中央軍，隻要能守住日武漢，或者在武漢堅持一兩年，也足夠西北将中原要塞群打造出來。”
“武漢一旦失守，原來華東的日軍就可以沿江直上，再走平漢路與華北方面軍會師中原。”馮占海拍着大腿猛地站了起來。
“所以，不能讓中央軍敗得太快，太狼狽，得讓他們有一定的時間打造武漢防線。再不濟也要在武漢堅守一段時日。爲西北軍赢得足夠的準備時間。而中央軍暫時并不缺兵力，最缺乏的是對抗日軍空中的火力優勢。”對于馮占海醒悟的速度，姜立還算滿意，畢竟是從戰火中走過來的，此時的西北軍高級将領大多是從底層一步步掙紮起來的，沒幾分實力與魄力也無法在日軍入侵的危難時刻奮然而起，打下眼下的局面。
“嗯，隻要海參威的那批機械運到，西北的航空産業将再次得到長足的長勁，逐步投産之後，足夠撐起眼下的局面。”
雖然蘇聯方面拖沓，不過事在人爲，姜立自信想些辦法還是能解決的。不是還有滇緬公路嗎，曆史上的滇緬公路開工的時間要晚上幾個月，各方面的物資準備都不足，仍然在極爲艱苦的條件下隻花了一年左右的時間就将這條路給修成了。就算蘇聯拖得了一年，但相對曆史上長達八年的抗戰，仍然不算太長。西北也不過多忍受一段時間而已。不過随着後面歐洲局勢越來越緊張，想必蘇聯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能沉得住氣。
“另外日軍增兵的步伐正在加大，而河南那邊的劉峙對于咱們西軍在河南就地征糧征稅的舉措可是十分不滿了。”解決了最大的疑問之後，馮占海也放下心來笑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