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烈的戰鬥仍然在進行着。随着日軍一次又一次的沖擊,學生軍們雖然用他們的性命一次又一次的打退了日軍的進攻,但在武器與軍事素質上的落後,再加上犧牲的人越來越多,已經漸漸不支。
“什麽,日軍主力在西南方向!”佟麟閣聽到傳令兵的話,頓時目眦欲裂,整個南苑數個方向,相對而言西南是最不可能被日軍進攻的,因此佟麟閣與趙登禹等人商議之後,才決定将大多數學生軍們放在西南。這也是出于對學生軍的保護,沒想到日軍在幾個方向進攻的同時,竟然會将主攻方向擺在西南。
“不好了,副軍長,趙師長撤走了,現在派人來通知副軍長盡快撤離!騎兵師那邊也開始撤退了。”很快有士兵将最近的戰場動向通知到佟麟閣。
“混蛋,趙登禹怎麽不早點打電話給我!”佟麟閣以前發火的次數恐怕加起來還沒有今天一天多。
“日,日軍已經攻進南苑,剪斷了電話線。”士兵看到暴怒的佟麟閣有些畏懼地說道。
“副軍長,咱們現在怎麽辦?趙師長與鄭師長都已經相繼撤離,咱們這裏也守不下去了。”警衛員急聲道。
“******,這些騎兵倒是跑得快!”佟麟閣心裏雖然知道這也不過是氣話,畢竟之前日軍轟炸的時候南苑的馬就失控了,騎兵師那邊恐怕也沒多少馬可用。再加上從日軍的眼皮子底下撤出去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過就算如此,佟麟閣也忍不住罵了一句,整個南苑好歹也有好幾千人,誰都知道守不住,不過才幾個小時的時間,竟然就到了這般田地。
“副軍長,何去何從。速下決斷。”張壽齡此時也急紅了眼,連趙登禹都撤走了,日軍四下攻進來,他們這最後撤走的一批人能不能走出去。還真不好說。
“去西南面,把那些學生接出來了一起走,趙登禹跟鄭大章往北平的方向撤退了,日軍勢必窮追猛打,咱們往保定的方向撤。興許還有一條生路,否則往北平前面可能碰到追擊趙登禹的日軍,後有追兵,十有八九是死路一條,所以先救學生,再去保定,快!”此時已經顧不上騎馬,再說這麽多人撤離,他一個人騎在馬上,那不是告訴日本人他的身份地位不一般。有槍沖我開嗎?
“副軍長,可,可現在日軍都已經殺進了南苑,并在南苑中間地段擺下了重機槍,咱,咱們現在去西南方向會不會”一名軍官有些些猶疑。
“有危險也顧不得了,趙副官,立即帶取,随我走!”
“是!”佟麟閣身邊還是有一兩個心腹的,聽到他的全集。趙德毫不猶豫地帶着幾名警衛向前沖去。
此時在西南陣地上,學生幾乎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手裏的子彈已經打完了,身邊的戰友越來越少。地上的屍體倒處都是,這些人大多都是平時相熟的。
殺!剩下的幾百學生端着手裏殘破的步槍,再次沖向對面強大的日軍,無數人沙啞着嗓子,聲音哽咽,爲死去的同學。戰友哀嚎,但在這種情形下,在此之前,這些并未經過戰争洗禮的學生。在戰争到來之前,有過興奮,有過期待,戰争爆發時,有過畏懼,有過害怕,有過恐懼。但此時隻恨下滿腔的怨憤,恨不能多殺日寇,恨自身之弱小,拼盡性命也不能讓戰局有絲毫改觀,犧牲了這麽多的同學,仍然隻能看着日軍一步步逼近。但是直到這一刻,這一千多學生,仍然無一人後退,更無一人逃走。
風蕭蕭兮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
吳自立背靠着一條破沙袋,捂着腹部的手指間鮮血直湧,但是吳自立此時臉上卻挂着絲笑容,從這些學生的身上,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民族能繼續生存下去的希望,哪怕日軍強大,能擊敗他們,但也無法擊敗這股不屈的精神。
在這些學生軍做最後亡命的反撲時,佟麟閣終于率軍殺到了,進攻南苑的日軍隻有一個聯隊,還要分出一部分兵力去追擊趙登禹與鄭大章的部隊。而南苑周圍便有十幾裏,僅憑這點日軍自然是無法對整個南苑實施包圍,甚至攻進南苑的日軍因爲數量不多,也隻能在幾個要點擺下機槍,擊殺潰散的守軍士兵,暫時還做不到跟進攻的部隊裏應外合,貌似現在也根本沒有裏應外合的必要了,守軍大部分都逃走了。
砰砰
從北面沖過來的佟麟抓住機會在日軍的側翼沖打過來,幾輪排槍下去,正在沖鋒的日軍被撩倒了幾十個。在眼下這種戰鬥中,死上幾十人對于日軍來說都是吃了大虧。
“快,帶着剩下的學生,快撤!”剛才趁機打了日軍一個措手不及,但以日軍的反應速度很快就會做出調整,這種機會可一不可再。佟麟閣立即下令,看着地面上橫七豎八的屍體,佟麟閣心裏一哆嗦。西北那邊可是三申五令盡量不要讓這些學生上戰場,可現在一場戰事下來,一千五百八學生死了大半,還不知道西北那邊會如何震怒。
哒哒哒
此時日軍也十分迅速的将幾挺機槍擺在了佟麟閣撤退的要道上,之前進攻的也在奮力的對基進行圍堵。
密集的機槍彈掃翻了沖在前面的一小片。
“完了!”逃了一段的佟麟閣心裏一沉,慌亂的逃跑下,29軍配備的武器原本就不怎麽充足,方才一通亂戰之下,幾門小炮都丢了個幹淨,此時看到正在肆虐的日軍重機槍,沖在前面的已經陣亡,大隊的人連頭都擡不起來,後面追兵越來越近,若是趁勢沖擊過來,恐怕隊伍都要給沖散,最終能逃到保定去的人能有多少隻有天知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