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鞭炮聲, 此時的青遠小鎮如同過節一般的熱鬧, 遠遠的, 大隊的士兵前行, 中間幾十騎士兵拱衛着一拱八擡大轎。 看到那頂紅色的轎子, 鎮上的人都知道川北邊防旅羅松濤回來了。 而放鞭炮的人則是青川, 平武縣過過來的一些官員組織起來的。 一時間大半個鎮子都被淹沒于一片煙幕之中。
“旅座, 旅座, 你可回來了。” 邊防旅1團的團長餘緻中, 旅裏的參謀都熱情地迎了上來。
“回來了, 回來了, 一别半年, 遊子總是要衣錦還鄉的啊。” 一個十分富态的中年人肉乎乎的手掌撥開轎子上的簾子, 看着大隊迎接的人群,露出一臉和善的笑意。 隻是他的那些手下卻清楚這個看上去像彌勒佛一般的家夥是個真正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原來邊防旅的旅長便是被他給殺掉的, 手底下不聽話的不是被逐出川北, 就是被整得近乎傾家蕩産。
“幾縣父老鄉親, 文武官員無不跷首期待旅座歸來。” 參謀長也是馬屁拍得震天響, 不過此時參謀長話鋒卻是一轉, “ 不過洪團長說有腿疾在身, 不方便前來見旅座, 也不知其是真有腿疾, 還是借故推脫。”
“聘文嗎, 是個實誠人, 想必是真有恙在身了。” 羅松濤眯着眼睛笑道。
參謀長喟然一聲, 他侍奉羅松濤多年, 深知對方是個什麽性子, 羅松濤可沒表面上看上去這麽大度, 誰來迎接他了羅某人可能記不住, 但是誰沒有來卻是肯定能記得住的。 以羅松濤的個性, 想必洪承波已經在他心裏挂上号了。
“嘩……”
大隊的腳步聲響起, 羅松濤面色微怔, 故作不悅地道,“我不是說了盡量不要太過鋪張嘛。 怎麽還是出動了這麽多人?”
參謀長與同來的餘緻中兩人對視了一眼, 同樣也有些困惑, 他們兩個可沒動員旅裏的大股士兵前來搞勞什子歡迎儀式。 可看這架勢, 來的至少有兩個營将近六百人人的隊伍。
“咦? 洪承波。 那小子不是稱有腿疾嗎, 竟然騎馬還騎得好好的, 他娘的,要不是給個合理的解理, 不消旅座開口。 今兒個非要給他個難看不可。” 隊伍裏面幾個眼讒洪承波位置已久的人撸着袖子一副要拉開架式的樣子起哄着說道。
“對, 今兒個非得給他一個難堪, 對旅座不敬, 真是忘恩負義, 也不看他如今的地位怎麽來的。”
羅松濤臉上仍然還帶着笑意, 但卻未制止這些聲音, 像洪承波這樣的手下, 如果不适當的敲打敲打, 以後旅裏那些牛鬼蛇神豈不是都要騎到他脖子上去了?
“洪團長, 你的架子還真是大啊。 連旅座都隻能在鎮上等你的大駕了。” 參謀長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川軍并不像15路軍重視參謀體系, 他這個參謀長比起洪承波這個實權團長還是要差了不少的, 不過此時有羅松濤在,也不用怕了對方, 若是這次能把洪承波扯下馬, 他未必就沒有再往上爬一步的機會。
“哪裏的話, 我不是看給旅座接駕的人太少, 特地又帶了旅裏的弟兄前來迎接旅座嗎? 王副官, 将旅座。 參謀長一幹人等都請下去, 好好招待, 沒有我的命令, 誰都不能接近。”
洪承波坐在馬背上打了個哈哈。 若是在平時, 他早就跟其他人一起早早地在鎮上等候羅松濤的到來, 在羅松濤面前點頭哈腰, 不過在參謀長, 1團團長等候的時間裏, 他帶人收編了1團大部幾乎沒廢多少力氣。都是知根知底的部隊。 行動時,對方大多數部分不是去逛窯子,就是在聚衆賭博。俗話說大樹底下好乘涼, 傍上了15路軍這根大樹, 洪承波跟羅松濤說話可完全沒有了往日的謹小慎微。 再加上得到證實, 那女人肚子裏的确實是洪家的骨肉之後, 洪承波心情也是格外的好。
“放肆, 洪承波, 你真是反了天了, 怎麽跟旅座說話的?” 王緻中等人一臉不可思議地瞪着洪承波道。
“ 反了天未必, 反了他姓羅的倒是真的。”洪承波哈哈一笑。
“洪承波, 我向來待你不薄, 還提拔你做最心腹的團長 , 你, 你爲何如此待我? 省, 省長, 鄧司令知道後不會放過你的。” 羅松濤顫抖着聲音質問道。
“旅座你多行不義, 束手就擒我還能留你幾分薄面, 若是想反抗, 也就怨不得我辣手了。 至于後路也不勞旅座替我操心。 王副官, 動手!” 在15路軍的幫助下, 先行收編了王緻中團的大部, 此時洪承波也就沒了後顧之憂。
随着洪承波一聲令下, 大隊的士兵擡起步槍, 将羅松濤一行人團團圍了起來, 那些看熱鬧, 想要跟羅松濤拉近關系的本地士紳此時也被粗暴的隔開。
“洪團長, 斬草不除根, 春風吹又生!” 在洪承濤旁邊, 一個面容精悍, 身着普通少校軍服的青年男子淡聲說道。
“這個, 羅松濤好歹是我多年的老長官, 這….” 洪承濤臉色有點爲難。
“既然洪團長難下這個決定, 那麽還是讓我來給洪團長解決這個麻煩吧。”青年男子忽然将手伸過頭頂, 打了個手勢。
砰, 砰! 在洪承濤詫異的眼神中, 兩道刺耳的槍響。 人群中的羅松濤與王緻中忽然慘叫着倒在了血泊中。
洪承濤 , 王副官等人吓了一跳, 若不是看到青年男子一臉淡定的樣子, 此時恐怕早就驚慌地叫警衛護住四周。
洪承濤猶自有些心驚地向四周張望了幾下, 周圍都給他的人圍住了, 按理說隻要有人開槍, 絕無逃開他眼線的道理, 可偏偏羅松濤, 王緻中死在眼皮子底下他竟然不知道開槍的是誰。 循着槍聲的方向看去, 幾百米開外有一棵大樹, 另外還有一座鐵塔。 但這麽吵, 洪承濤也不敢太過肯定。
“洪團長不用看了,是我們的人幹的, 隻是想掃清後患而已。”青年男子淡笑一聲,“我先行回去了, 洪團長盡快控制部隊。”
洪 承濤驚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對方跟他不是敵人, 否則憑露出的這種手段, 他哪裏還有活命的道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