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初妍紅着臉輕嗯了一聲， 看着一身戎裝的姜立翻身上馬在森嚴的士兵簇擁下向西遠去眼裏露出一絲迷醉的神色，視線中的這個男人從第一次碰見的時候， 便是在馬背上， 從認識他一直到現在， 姜立永遠都跟戎觀分爲開。 領着15路軍東征西讨。護衛着治下的百姓， 寄托了成千上萬人的希望。
“對于南京來說， 察哈爾抗日同盟軍可不亞于一道晴天霹靂。 現在又正值剿*共的最關鍵時刻， 這次新疆對于司信而言可是志在必得了。” 玉門油田的開發問題已經正式提上日程， 錢步飛與姜立要一起西行一段， 作爲西北石油開發的總負責人之一， 錢步飛對于此時民國的軍政變化也異常關心， 與甘肅息息相關的新疆對于錢步飛來說也是十分關注的要點之一， 畢竟新疆的獨山子油田還有其他幾處油田的規模并不比玉門油田來得稍差。 與姜立一樣， 延長， 玉門油田并不能滿足他的野心。
“馮玉祥想借舊部吉鴻昌在察哈爾東山再起， 就算有蘇聯的支持， 但現在東北已經淪陷， 日本人的觸手已經伸到外蒙，蘇聯想要資助吉鴻昌，方振形絕非易事。 察哈爾抗日同盟軍同時被日軍與南京視爲眼中釘， 肉中刺， 瓦解隻是時間上的問題。”
“看來錢廠長不止對于石油提煉工業頗有心得， 對于時勢政治也了如指掌， 隻負責幾個油田倒是有些屈才了。”
姜立微微有些驚訝， 沒想到錢步飛還有這層認識。南京方面也不是笨蛋， 至少姜立派出去的馬壯一個旅的士兵雷聲大， 雨點小， 與在抗日戰場上表現出來的截然相反的戰力太過明顯了。 就是個笨蛋也能看出來姜立對于剿*共的立場完全是在敷衍南京， 除了直接資助紅四方面軍的行爲沒有被人捏住把柄， 至少此時姜立對于共*黨的态度已經讓南京開始警覺。 隻是現在南京自己的麻煩也不少， 再加上15路軍兵強馬壯。 南京一時間也拿姜立沒辦法， 不過姜立再想像之前那樣從南京獲得一些政治上的支持就頗爲困難了。 所以爲了争取這次對新疆名義上的主動權， 姜立已經暗中向南京方面妥協， 絕不資助吉鴻昌， 方振武在察哈爾的行動。
“司令過獎了。 與司令比起來， 在下這點能耐算得了什麽。” 錢步飛謙虛了一句然後道，“ 察哈爾抗日同盟軍雖然口号喊得頗喊， 不過内部組成人員太雜， 隻要抗日的就是志士， 一些牛鬼蛇神混雜在裏面， 想借着抗日軍人的名頭把以往的惡名聲洗白， 須不知這些一人打打順風仗還可以， 一旦遇到逆境， 壞起事來比起日本人還要可怕。 馮玉祥想在察哈爾東山再起。軍事上一旦受挫， 内部的這些隐患才是真正緻命的。”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馮玉祥在察哈爾會怎麽樣也礙不着我， 管他怎麽去幹， 眼下先把新疆控制在手裏是正事。 西北現在人才有限， 你在玉門油田這邊不能呆太久， 獨山子那邊缺人，你早點拉扯起一幫人馬， 盡快将獨山子油田也開發出來。”姜立打了個哈欠。察哈爾那邊他是伸不上手的， 相比之下， 新疆問題， 從東面的設備輸入。 還有從平津一帶内遷的企業才是姜立關心的焦點。
錢步飛點頭， 既然姜立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繼續下去，他自然不會自讨沒趣。
………………
駕………
冰冷的雨水下， 大隊的兵馬在泥水中飛奔，馬步英夾雜在倉惶的潰兵中，在迪化城下十餘日。 除了給迪化的地牆增加了一些大大小小的小彈坑之外， 并沒有動搖到盛世才的根本。 相反由于之前輕兵疾進， 馬步英所攜帶的辎重十分有限，在迪化附近又搶了一些唯民的糧食，但也沒能支撐多久 這幾日天氣陰雨連綿，晚間的氣溫更是奇冷，馬步英所部士兵大多數無處避雨， 被淋濕的身體， 在黑夜的陰影裏瑟瑟發抖， 相當一部分人麻木的雙手甚至無法平穩的拿走手中的槍枝， 盛世才适時領着不足一千五百餘人從迪化城中主動出去。 此時精力與士氣均降到最低點的馬步英部一觸及潰， 雙方上演了一場大追殺。黑夜中一路從迪化一直到塔城附近 ， 四處都是驚恐的潰兵， 火把， 慘叫給如織的夜色增加了幾許異樣。
盛世才親自領着大軍追殺， 手刃了五六名敵軍。 待到天明， 一路清點傷亡。 喝着熱羊肉湯盛世親聽到斃俘兩千餘人， 繳獲步槍一千餘枝， 子彈數萬發的戰績之後， 陰冷的臉上露出幾許暢懷的笑意， 駐守城中十餘日， 奮戰大半夜， 終于有了個好的結果， 西北的戰鬥不比中原的軍閥混戰， 馬步英手下能有六七千人便算是不錯了， 能打的不過一兩千本部兵馬， 現在被擊殺， 俘虜的就超過兩千， 算上那些四處潰逃的， 馬步英這一支敵軍算是被直接打垮了。 收拾了戰場之後， 他便能清點人馬， 回頭全力收拾馬步芳這一支外來力量， 攜大勝之威， 面對從東北遠道而來的馬占山， 李杜聯軍也能更從容一些。
得得得……
“師座， 大事不好了！” 馬背上的士兵是他的心腹， 此時正一臉慌張， 隔得遠遠的便滾落下馬， 狼狽地上前跑動。
“又出了什麽事？” 盛世才剛好沒多久的心情頓時又蒙上了一層陰影， 臭着一張臉問道。
“15路軍司領 姜， 姜立，親率步騎兩萬大軍已經兵出玉門關， 直奔新， 新疆而來！”士兵結結巴巴地說道。
盛世才身體晃了晃， 眼前爲之一黑， 若非旁邊的士兵扶着恐怕已經摔倒在地， 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上前幾步緊緊地拽住士兵的領子驚聲道， “你， 你說什麽， 姜立領兵出了玉門關！”
“是，是的， 師座！”
“天亡我也！” 盛世才愣了半晌之後， 吐了口血昏死過去。旁邊的幾名參謀官也驚魂未定，面面相觑， 事實上姜立的名頭再大， 也不至于讓盛世才如此害怕， 實在是此時新疆的局勢太亂了一些，盛世才才架空了金樹仁不久， 取得了新疆的軍政大權， 實際上所能控制的地帶不過迪化， 阿克蘇等少數幾地。 先是與哈密王不和， 緊接着又有馬步芳， 馬步英入疆。 又有東北義勇軍馬占山， 李杜來意未明。 現在再來一個姜立， 已經完全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限。 雖然姜立實際上所率領的不過兩個騎兵旅，一個暫編旅九千出頭的兵力， 号稱兩萬， 但就算是打了個對折， 對于馬步芳， 盛世才來說者是一股極爲恐怖的力量。 跟馬家軍打了這麽久， 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是爲15路軍做了嫁衣。 在場的參謀不無悲觀地如此想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