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沒有一帆風順的事， 鄧寅達雖然是關麟征最敬重的恩師之一， 但關麟征也是有自己想法的人，他是黃埔第1期的天子門生， 是蔣委員長的學生， 現在未及28歲便是一師之長， 深受蔣委員長信任， 要不是以前出了新5師的變故， 現在少說也是個副軍長， 以其戰功， 如果關系過硬一點， 撈個軍長也不算過份。 這次在古北口又打得有聲有色， 手下的25師裝備不算好， 但打出來的戰績不比上海的德械師差多少， 以後不犯原則性的錯誤前途是有的， 而且相比以前， 南京現在在抗戰的立場上多少有了些改變， 對于嫡系的中央軍來說， 蔣委員長還是有些威望的， 關麟征的不肯來15路軍也是正常的。”
姜立将北平發過來的電報放在旁邊， 并沒有因爲關麟的拒絕有多不滿。 想要什麽便來什麽那不是治理， 而是幻想。
“想比之下， 咱們不也算是有收獲的嗎， 至少南京的那個孫立人現在就在來蘭州的路上了。”
“孫立人， 那個美國弗吉尼亞軍事學院的畢業生？ 雖然是個留學生， 不過軍事上的留學生可沒有文理方面的留學生吃香。 不管是弗吉尼亞， 還是柏林那邊的， 到了南京終歸是有些水土不服， 南京現在可是黃埔系一家獨大呢。 保定系， 速成系連個牆角都占不到。 再說那個孫立人雖然是美國的軍事學院畢業的， 淞滬抗戰的時候， 在戰場上出沒的時間也少， 主要任務還是訓練稅警團的新兵。 不知道是有真本事還是隻會紙上談兵。 ” 馮占海從門口走進來也說道。
“至少當時稅警團的那些兵是練得不錯的。 要是黃埔系的， 還未必願意到咱們這裏來了， 黃埔系在南京嫡系的優勢在15路軍裏面可體現不出來 ， 另外咱們15路軍不能搞小山頭排擠那一套。 得讓那些有真才實幹的人有任事的機會。” 派中無派千奇百怪。 姜立也知道現在隻是說說， 真要有所改觀必須得從制度上下手 ， 隻是這事一時間也急不來。
按照慣例的每天詢問一下長城那邊的情況， 了解了進度之後， 姜立琢磨着是時候物色一個相應的情報官員頭子了。 暗字營那邊又收納了三十多名姿色上乘的白俄女子， 畢竟見不得光，沒有一個情報官專門幫他應付這些事操作起來是比較麻煩的。要是身邊有一個戴笠那樣的人物就好了。
…………
“他娘的， 15路軍這是打算把整座山都推平嗎？”看到眼前張治邦師進攻第6師團山前禦重旅團的勢頭， 劉汝明， 旅長李金田看到那在火光中搖曳的小山頭，還有日軍抛飛的屍體， 無論是劉汝明還是李金田此時都有些錯颚， 仿佛雙方陣地彼此交換了過來， 從跟日軍打仗到現在。 就從來沒有看到日軍在炮戰中吃過虧，往往日軍一個大隊額外配置點火力便抵得民國軍隊的一個師，火力上壓制29軍這樣的師一級部隊是綽綽有餘了。
就算以前聽說了不少15路軍能征善戰， 但親眼見識到張治邦第2師的威猛之後， 頓時一張嘴驚得合不攏嘴來。進攻熱河的日軍打得太快， 雖然從旅順調了重炮部隊， 但一路上跟不上進度，再加上後來日軍進攻神速， 半個月就打下了整個熱河， 就連師團配制的75mm野炮都嫌笨重。 影響追擊敵軍的速度，更何況那些重野炮。
有些事情是雙方面的， 如果熱河這邊的戰事緊急， 日軍的野炮部隊責任感更強。 作戰部隊一天會幾道電話的催。 可陣前的東北軍往往才打上幾炮， 士兵一沖便兵敗如山倒， 哪裏還用得上那玩意。 作戰部隊已經将重炮抛到了腦後， 以至于從旅順要塞調集的重炮現在還沒能運過奉天， 想要運到長城一線來， 不說一兩個月。 至少三五天想弄過來是不太現實的。
所以這些原因加起來便造成了眼前山前禦重在張治邦第2師的進攻下苦苦煎熬。
轟…….
劇烈的爆炸聲中， 整個地面都在晃動， 29軍根本沒來得及在羅文峪布置多堅固的防線， 事實上29軍也沒有足夠的設備與精力， 防衛日軍憑的是古老的長城。 日軍才跟劉汝明打了兩天， 劉汝明部損失不小， 正好王鐵漢陸續率軍趕到， 羅文峪這裏便移交給了王鐵漢暫一軍。 而占領了此處險要的日軍自然也沒有完善的工事應對15路軍的炮火。
“隐蔽， 隐蔽！” 小山頭上的日軍一陣慌亂， 一直以來他們都以絕對的炮火優勢壓制支那軍，打慣了優勢火力支援的仗， 現在情況陡然間反了過來， 這些倉促間防守的日軍多少有些不适應。 六七名日軍不太幸運，沒能躲進掩體， 脆弱的身體直接在肆虐的彈片與沖擊波撕成碎片。 血在高溫中直接被蒸發。 而十餘名躲進簡易掩體中的士兵原以爲可以躲過一截， 但哄鳴的爆炸聲如同炸雷一般， 由山石構成的簡易掩全直接被削去了一截， 一個蹲得稍高的日軍腦袋被削去了一半， 抽摔的屍體倒向旁邊的戰友。 炮火一路延伸過去，連續幾個陣地都遭到了無情的洗禮。
劉汝明與李金田看得嘴角一陣抽搐， 被日軍殺出陣地之後， 他們組織起了幾次反攻， 都差一點重新把丢失的地方奪了回來。可都因爲日軍最險要的幾個據點， 居高臨下的火力讓劉汝明師損失不小， 連重機槍都十分缺乏的劉汝明部啃了幾次都沒能把這些日軍啃下來。 完全隻能用人命去堆。 打了近一天也未能奏效， 可此時看到15路軍的火炮一路推過去， 飛沙走石地面都爲之顫抖的一刻， 劉汝明與李金田一陣羨慕的同時， 心裏也一陣快意， 真他娘的解氣， 小鬼子也有今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