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鎮台在蘭州的院子裏張紅挂彩,一片喜慶,寬敞的大廳裏擺了流水席,四方桌,旁邊擺的是長條木凳。當然,陳圭章這一桌的規格要高上許多。
“45軍戰力當真是可怖,馬家軍當初要是能擰成一股繩,雷中田也不敢妄動,别說是我,就是孫蔚如也别想進蘭州,沒想到這一仗就給打沒了。”陳圭璋微微一歎道.
“45軍不差,但司令手下也不差,一師又四旅之衆,在甘肅誰能壓得過司令,就是孫蔚如,那也得看司令臉色。”陳作輔冷笑一聲說道,“孫蔚如仗着有17路軍在後面撐腰,這段時間是越來越放肆了,等司令再從平涼調一部分人過來之後,姓孫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就是,要不是17路軍,早收拾他了。”另外一人也應聲附和道。
“好了,今天是光遠的大喜日子,這些打打殺殺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出去了也少說,以免落到有心人的耳裏。”陳圭璋幹咳了一聲,手下幾個旅長都點頭應是。
“吉時快到,送入洞房!”穿着大紅喜服,戴着紅花的一男一女行禮過後。在吆喝聲中向洞房走去。
婚禮舉辦完後。除了與郭鎮台極爲要好的一兩人其他都起身離去。陳圭璋騎在高頭大馬上。身體随着馬的步子輕微地搖晃着,卻是沒有注意到在他快離開郭鎮台府上時,已經有一騎快馬離開。
“他娘的,這陳圭璋小兒終于來了,操家夥,把子彈帶上,呆會誰要是敢掉鏈子,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王勁哉将抽了半截的煙砸在地上用皮靴踩息了道。
麾下士兵紛紛提起槍枝。軍容嚴整,随着王勁哉向外蜂擁而去。
陳圭璋帶着警衛營駕輕就熟地返回省政府西花園,行至省政府内,忽然聽到後面大隊腳步聲響起,前方黑影綽綽,亦有大隊人馬而動,陳圭璋微勲的醉意陡然間化作烏有。
“什麽人?不知道這是咱們陳司令的地方嗎?擋了陳司令的駕,小心治你們的死罪。”陳圭璋尚未開口,旁邊的警衛員已經策馬而出,厲聲大喝。
“我當然知道是陳司令。不是陳司令我還不攔呢。”一道冷冷的嗤笑聲響起,王哉勁人從街道另外一側晃了出來。與此同時,幾挺機槍被架在街道口的要害上,完全堵死了陳圭璋的退路。陸陸續續湧出來上千人,将陳圭璋的警衛營圍堵在狹小的空間内。
“我跟你們陳軍長素來有舊,關于甘肅的大小事務也是相互協商,你們這是幹什麽,難道要讓剛剛穩定一點的蘭州再次陷入大亂嗎,我的部隊在城内城外都有,稍有動靜就會立即趕到。”
陳圭璋額頭上冷汗禁不住流下來,人卻強作鎮定地說道,想到幾個月前雷中田逮捕馬鴻賓一事,估計也是這個情形吧。當時陳圭璋也是借着這個難得的機會率兵入蘭州,沒想到現在風水輪流轉,當初的馬鴻賓變成了現在的他。看眼前這駕勢,四周圍上來上千如狼似虎的士兵,陳圭璋知道現在反抗是個極爲愚蠢的決定。
“希望陳司令不要反抗,否則擦槍走火,擾亂蘭州秩序就不好了。”王勁哉冷冷一笑,這次行動孫蔚如是精心布置過的,還有一系列的後手,豈會讓陳圭璋有翻盤的機會。
“我要見孫軍長。”陳圭璋堅持道。
“陳司令不要把我爲難,否則,我也約束不住這些手下。”王勁哉一沉身,部下拉支槍栓的聲響一片,其中數百人蠻橫的沖上前了,将陳圭璋警衛營的槍械搶下來。
陳圭璋的警衛營雖然蠻橫慣了,但此時處在優勢敵人的包圍下,一時間也不敢妄動。
“團座,陳圭璋手下的兩個騎兵團長往玉鳳樓去了。”下面又有士兵來報。
“來得好,找些人過去把那兩個家夥都帶過來。”王勁哉哈哈一笑。
此時陳圭璋心裏也罵開了,他娘的,那兩個團長也是參加郭鎮台婚禮的,沒想到他前腳走,這兩個團長後腳便去玉鳳樓尋觀作樂。群龍無首,這兩個騎兵團是指望不上了,陳圭璋急得眼淚都快掉了出來,3旅的旅長孫志遠是他的嫡系心腹,現在也回平涼老家準備過春節了,郭鎮台辦婚禮,還有幾名重要的頭頭估計都沒走,孫蔚如真是挑了個好時候,這次隻怕真的要栽大跟頭了。
大隊的士兵沖進充滿脂粉氣息的玉鳳樓,頓時一陣雞飛狗跳。燈火搖曳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們看着洶湧而入的大兵們一個個花容失色,這些年來蘭州城就沒太平過,從以前的督軍到現在的省主席,勞什子司令一個換一個。軍閥間的勾心鬥角,甚至血濺當場的情況可沒少見,甚至在玉鳳樓,以前兩個不同派系的軍官就當場火并過。眼前的一幕不過是曆史重演。
“王八蛋,你們是哪支軍隊的,不知道我們是陳司令的部衆嗎?”一名團長提着褲子衣衫不整地在樓梯的撫手處向大隊的士兵吼道。
“陳司令的部隊,找的就是你們,拿下,膽有反抗,格殺勿論!”帶頭的連長冷笑一聲,提着手槍一馬當先的往上沖。
團長頓時臉色慘白,看這情形是沒辦法善了了。另外一名團長衫衣都沒扣好,腳上沒穿襪子,從窗戶處跳出去往外逃。
“站住,别讓他跑了。”後面的士兵大呼小叫,出了樓往外追。
沒過多久,逃跑的團長也被逮了回來,被抓着送往省政府西花園與陳圭璋彙合。不過此時陳圭璋已經面色蒼白,被吓得魂不附體。
不遠處一大群士兵正雙手持着鐵鍬在花園裏挖坑,人多力量大,沒多久近人深的坑就已經挖出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