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闆垣征四郎點頭,對于木村頁勇的的輕蔑不以爲意,雖然他作爲奉天特務機關長,
在東北的特務機關地位是最高的幾人之一,若是在平時,别說是木村頁勇,就是林秀義也要看他臉色,成王敗寇,此時不止是關東軍,就是奉天城特務機關,滿鐵株式會社幾乎都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來吉林,看點臉色闆垣征四郎也早有這個心理準備。
進入戒備森嚴的日式小樓裏面,此時的林秀義已經端座在木桌前,身前一壺茶冒着熱氣,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味,闆垣征四郎也是愛茶之人,隻是此時根本沒有閑暇去陶冶性情,看着林秀義得意的樣子,闆垣征四姐郎心裏冷冷一笑,中國人有句古話,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就讓林秀義暫時得意一段時間吧,日後有對方好受的時候,真以爲傍上了犬養毅那棵大樹便能高枕無憂了,犬養毅雖然貴爲首相,
但那腐朽保守的思想遲早會被激進的軍界所抛棄,到時候有的是時候收拾這個小人得志的家夥。
“闆垣君是來吉林求援的嗎?”端坐的林秀義頭微微仰起,冰冷的話如同鹽巴撒在闆垣征四郎血淋淋的傷口上。對于這個一直表現比他出色的競争對手,林秀義可不容易逮到打擊對方的機會。
“林秀君,現在是帝國圖謀東三省的時候,一切私人恩怨都應該放到一邊,我在奉天的行動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确實是失敗了。這次來吉林,也确實是要請求林秀君幫助的。”闆垣征四郎壓下心頭的怒氣說道。
見林秀義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闆垣征四郎接着道,“姜立,作爲這次擊敗關東軍的支那軍指揮官,極不好惹,他已經開始對帝國在奉天的資産實行全面接管,總之,帝國除了丹東,營口,以及旅大等邊遠的城市外,其他地方的根基幾乎被姜立連根拔起。隻是姜立現在也能力有限,
一部分帝國商人與滿鐵員工來不及向南撤離,隻能向北,還請林秀君提供必要的協助。”
“同爲帝國臣民,我會努力盡到保護我國僑民的義務。”林秀義點頭道,然後說道,“吉林這邊形勢詭異,相當一部分支那駐軍态度搖擺不定,闆垣君在奉天已經呆不住了,不如現在就在吉林爲帝國效力吧,畢竟帝國現在在吉林的力量也是十分薄弱的,而且還有相當一部分支那軍對帝國抱有敵意。”
雖然平時與闆垣征四郎不和,不過對于這家夥的能力林秀義也是十分肯定的,不然也不會一直壓着他一頭。現在他在吉林也确實需要幫助,把闆垣征四郎留下來,哪怕做出成績,最大的功勞也是他的。
“我在吉林可以做什麽?”闆垣征四郎問道。
“支那軍在吉林有相當部分的駐軍,其中之前駐紮在長春的李桂林部23旅,我軍發動時,這個支那旅長跟他的兩個團長在妾室家裏打麻将,23旅被我軍一舉攻克,現已投靠帝國,加入親善帝國的熙洽吉林獨立政府。原來駐紮在長春的張作舟25旅,亦被我軍攻克,一部分分被我軍繳械,交給了于深澄組建親善帝國的支那軍。但是大部分被力主抗日的馮占海帶走。”
“駐紮在甯安的趙芷香部21旅,趙芷香與熙洽多有來往,亦數次透露出投效帝國的意思,但是其部下反日情緒很高,趙芷香眼下對部隊的約束力不夠,甯安的局勢不是很好。駐紮在吉林雙城的蘇德臣22旅情況跟21旅也有些類似。其部下趙毅在21旅威望甚高,眼下已經有取代蘇德臣的趨勢。”
“駐紮在依蘭的李杜部24旅是個堅定的反日分子,沒什麽拉攏的機會了,
我已經收到确切消息,
他手下幾個想投效帝國的團長,營長也被李杜全部控制起來。”
“26旅的刑占清雖然沒有公開反日,但與熙洽素來不和,也沒有接受熙洽的任命,倒是其手下參謀長盛芳厚,幾個團長劉漢武,
宋文俊,趙秋航等與刑占清關系不睦,
已經被熙洽成功拉攏。
這是一支可以争取的力量。”
“28旅濱江鎮守使丁超也沒理會熙洽的命令,雖然與我之前有過往來,不過柳條湖事變爆發後就中斷了,這個人雖然有點不情願與帝國爲敵,但也對帝國抱有一定敵意。其部下團長白文清,關成山與熙洽關系較近,到現在還有往來,隻是丁超在28旅素有威望,白文清與關成山也不敢輕動。”
“支那駐農安的國防騎兵4旅旅長常堯臣願意與熙洽合作,但其部下大多不服,現在也持觀望态度。”
“然後便是邊防公署衛隊團馮占海部,對抗帝國的決心十分強烈,整個吉林便是以他與李杜兩人爲首。馮占海大肆收攏抗日隊伍,現在手下兵力已經膨脹到了一萬多人。之前第3旅團長谷步照将軍無法援助奉天城之戰,便是受兩人掣肘,另外姜立那個狡猾的支那人也在奉天城北面設了伏兵,使得從公主嶺,鐵嶺抽調的獨立守備大隊遭到毀滅性的打擊,隻有不足數十人逃回來。”
“如此說來吉林的形勢津是複雜之極,不過既然有這麽多觀望派,那也是件好事,他們對支那沒有十足的信心,
這次帝國大軍開到,這些觀望派看到帝國進軍東北的決心,見識到帝國的兵鋒之後,很快會做出選擇的。”闆垣征四郎說道,如此說來,熙洽手裏掌握的武裝跟馮占海與李杜比起來稍處劣勢,但在吉林與長春兩地還有日軍步兵第4聯隊,騎兵第2聯隊。還有第3旅團部。加上之前奇襲長春穆春炮兵團的繳獲,補充了數十門野炮,可以不懼李杜與馮占海。至于其他吉林各部隊,
要麽還在觀望,要麽部隊裏聲音不統一,
既無法堅定抗日的想法,
又無法在短時期内肅清裏面親日,親近熙洽的人員,一時間既不能作爲抗日武裝,又不能爲日本所用,吉林的局勢也就這樣僵持了十幾天。
“話雖如此,但是相對來說,黑龍江那邊的情況就要差一些,親善帝國的張景惠雖然宣布成立黑龍江獨立政府,爲帝國所拉攏,但黑龍江的實力派暫時還未表現出任何親善帝國的意向。”林秀義擔心地說道,一旦黑龍江的實力派投到抗日的隊伍中,吉林現在的形勢很可能要分崩離析。
“隻要帝國大軍能順利攻下奉天城,一切難題便迎刃而解。”闆垣征四郎如此說着,但心裏卻不無隐憂,在離開奉天之前,闆垣征四郎已經收到确切消息,姜立正在督促奉天百姓全力修建防禦工事,以奉天的根基,再加上守軍的決心,想打下奉天城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