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三,張老三,你他娘的死哪去了,先用機槍掃一梭子!”徐瑞文厲聲叫着,卻發現張老三額頭上已經多了一個血洞,夜色中一槍斃命,這得什麽樣的槍法?徐瑞文不是陸士生,更沒經過日軍士兵那種非人的訓練,作爲日軍最老牌的師團,關東軍絕對有自傲的本錢,可這樣一支軍隊卻在奉天城下損兵折将,那也是由于奉天守軍的攻擊相對來說太過強大,或者說是奉天的底蘊天還不是一個關東軍能單獨拿下來的。
換了民國的任何一支軍隊,在奉天飛機大炮加坦克沖鋒下,早就敗下陣來。單就炮擊密度而言,奉天戰役已經超過了以往的日俄戰争。
在面臨徐瑞文營裏的士兵大多是省防二旅士兵的情況下,又不習慣這種夜戰,石田七郎率部在一開始就占據了很大的上風。
“他媽的,侯尚德,死哪去了,不許亂,這點攻擊算個屁。再亂不用日軍打過來,老子首先砍了他,想當逃兵,死了還要挨罵名。”徐瑞文見幾個原來省防二旅的士兵目光閃礫,兩個人甚至開始拔腿往後跑,頓時勃然大怒,操起手中的刺刀對着逃兵肚子就是一下。另外一名士兵也在砰地一聲中慘叫着倒地。開槍的是營裏另外一名從第7旅調過來的士兵。
“給老子各自歸隊,死在日本人手裏,那是爲國捐軀,死在自己人手裏,那是可恥的逃兵,能讓你們一家子都擡不起頭來。你們這些洮南來的聳貨給老子自己墊量,日軍也不是鐵打的。”徐瑞文大聲訓斥着。
嗵嗵嗵………
在槍法明顯不如對方的情況下,炮擊是一種十分明智的選擇。聲不做氣不出的侯尚德朝對面打出一通火炮,雖然原來的炮擊技術不好,可再爛的技術也架不住一天到晚的開炮,此時在**方面,侯尚德也已經小有心得。
十餘發炮彈打出去,遠處距離徐瑞文陣地兩百到三百米的區域騰起一道道火光,隐約間已經可以看到日軍的身影。
噗!石田七郎吐掉嘴裏的沙子,從地面上重新爬起來,看多田俊原來趴伏的地方隻剩下一條斷腿,頓時罵了一聲混蛋,多田俊是他手下槍法最好的少尉。沒想到對面支那軍的運氣這麽好,一通火炮就幹掉了他一個得力幹将。不過單憑幾門小炮以爲就能阻止日軍的進攻?真是癡心妄想!
徐瑞文作戰經驗雖然豐富,也有與日軍拼死一戰的決心,但這無法改變省防2旅士兵反應遲頓,軍令執行不力的事實。帶着這群甚至有不少人連血都沒見過的士兵同精銳的關東軍對壘,确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關東軍畢竟是關東軍,見對方的反擊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淩厲,石田七郎獰笑一聲,招手讓士兵将平射炮推上前來,借着微弱的火光,大體上能打量到對方黑影蹿動的地方必然士兵不少。
一炮打出去,爆炸的火光中閃礫着幾張絕望的臉。
“快,換地方!”石田七郎是一名精銳的老兵,這幾天跟支那軍作戰也累積了一些心得。果然,平射炮推走沒多久,連續幾發炮彈便打了過來,隻有一名踩在地上摔倒地倒黴蛋被對方的炮火所撕裂。
“混蛋,營座,營座!”肖立波拉起倒在地上,渾身是血的徐瑞文,眼睛紅成一片。
營地裏一片人頭聳動,不過姜立在每個營裏面都填充了一些第7旅的老兵,在這些骨幹的威懾與之前的血腥下,省防2旅的士兵這次竟然沒有妄動。也許是知道此時的異動很可能會招緻盛怒已極的肖立波等人痛下殺手。
“狗日的,都是東北人,跟這些小日本拼了!”樹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張海鵬想當漢奸,但省防二旅裏面也不全部都是孬種,此時一個看上去白白淨淨的小夥子,也許更應該去當一名學生什麽的,此時遠比普通的士兵更血性,竟然連滾帶爬到了那挺捷克式的旁邊,推開了馬老三的屍體,扣動捷克式,慘叫聲驟然響起,隐約中有兩三名日軍倒地。
“幹,好樣的。”肖立波解氣地罵了一聲,而此時更讓他欣喜的時徐瑞文竟然有了一絲反應。
“營座,營座醒了。”肖立波與徐瑞文的警衛員喜極而泣。
“守,守好陣地!”徐瑞文吃力的說着,臉上,手上都在淌血。
“營座,你放心,小日本想從這裏過,除非從卑職的屍體上踩過去。”肖立波抹了一把淚,徐瑞文救過他不止三次,這個一口髒話,但在關鍵時候卻能給士兵照料的士兵對于舉目無親的肖立波來說就是老大哥一樣的人物。
“你們兩個,麻溜地,快把營座擡下去醫治!”
肖立波點了兩人,日軍的進攻越來越近了,此時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将徐瑞文交給兩名士兵,肖立波與整個營的士兵又投入到了這場規模小而激烈的對抗戰當中。
槍炮聲不絕于耳,白石堡這邊的動靜很快引起了其他地方奉天守軍的注意。在得知大官房那邊的支那軍增援而至的時候,石田七郎嘴角閃過一絲詭異的微笑,讓橫田助指揮繼續進攻的同時,自己帶着幾名日軍借着夜色的掩護繞過一段路,匆匆趕往大官房方向。
“快,把日軍兜在裏面,往死裏打!”倉促間帶兵趕來的廖磊根據交火的烈度,很容易堵住了日軍的退路,就在廖磊覺得日軍這次彼如此好對付,情況有點詭異的同時,大官房處忽然爆發起一陣更加猛烈的槍炮聲,廖磊面色一白,這是中了日軍的調虎離山之計,日軍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攻打白塔堡這邊的駐軍,而是要摧毀大官房處的炮兵營陣地!
“他娘的,許三德,你帶兩個連去看看大官房那邊怎麽回事?”反應過來的廖磊又驚又怒,急忙向副營長下令道。
“營座,那你這邊可隻有一個邊了,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