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奉天省東邊道的局勢并不平靜,王鐵漢從劉冠山一直炸到劉家河,所過之處,鐵路盡毀,随着日軍前鋒陸續抵達鳳城,得到消息的王鐵漢也加快了炸毀鐵路的速度。日軍再快也快不過火車,除了口頭上不斷對南京與張學良方面提出嚴厲警告,此時并無力阻王鐵漢炸路的行爲。
“旅座,姜全我現在公開叛國投敵,必須抓住現在日軍立足未穩之迹,發布讨伐姜全我的電文,一舉消滅姜全我的部隊,以起到警懾作用,避免其他部隊也公開投敵。”
于芷山的住處,此時太陽才剛從東邊升起,在平時于芷山此時還沒有起來,不過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比較多,奉天的局勢一日一變,于芷山心裏有事,睡眠不如以前好了。面對唐聚五的義憤,李春潤,周保升臉上的震怒之色,于芷山隻覺得有些頭大,讓他此時像姜立一樣挺身而出,确實有些太過爲難他了,打赢了,桃子是張學良的,打輸了,他就這麽一點家當,還要得罪日本人,張學良可以跑到關内,可他的老窩在奉天東邊道,離朝鮮最近,眼下39混成旅團前鋒已經抵達鳳城,于芷山更是興不起一絲反抗日本人的勇氣。
他娘的,面對日本人張學良幾十萬軍隊都卷席子鋪蓋去了關内,放着東北的基業不要了,他手下不過五六千人能濟得了什麽事?更何況此時姜全我的第一團已經公開投敵,手下能動用的兵力已經隻有四千之數了,還不夠日軍塞牙縫的。
“滋事體大,更何況少帥現在嚴令不得抵抗日軍,礙于軍令,現在我也不好辦啊。”于芷山一臉爲難,此時他還無法把東北這副脈号準确,也不知日軍是真能圖謀整個東北,還是懲戒一下奉天的守軍。如果日本人來了又走,他現在投靠過去,以後日軍走了能有他好果子吃?
“旅座,現在警署總隊的黃司令,還有第7旅的姜立已經在奉天跟關東軍打得血流成河,日軍更是死傷數千,接連受挫,可見日軍也未必如傳聞中的那樣可怕,少帥在北平,并不知奉天這邊的形勢,但咱們卻在東邊道,有視形勢自行決定的權力。”李春潤急聲說道。
“姜全我固然該殺,但軍令如山,少帥與南京都已經下了嚴令,你讓我現在怎麽辦?”于芷山不悅地說道,他雖然也吃驚黃顯聲與那叫姜立的膽量,但讓他做同樣的事,那是萬萬辦不到的。張學良與南京方面的态度此時正好作爲他的借口。
“既然如此,那卑職等就先行告退了。”唐聚五霍然站起,他本是省防一旅1團團副,日軍第四守備大隊突襲鳳城與丹東時,他正好不在部隊,姜全我兩千多人被日軍不過兩三百人給迫降收編,此時姜全我更是公開宣布投敵。使得奉天戰局因此急速惡化,唐聚五痛悔到了極點,當初要是他還在1團,也許事情便不會發展成這樣,連奉天那邊抗戰的軍隊也要因此受到牽連,面臨39混成旅團的直接威脅。
“好,你們下去吧,關于這件事,我會再聯系少帥,說明東邊道這邊的情況,少帥要是下令,我也是不會皺眉頭的。”于芷山看着幾人心煩,見唐聚五主動提出要離開,當下擺了擺手,如果不是唐聚五與李春潤,周保升在基層軍官中威望不低,在東邊道又有着一定的号召力,于芷山才懶得見這幾個家夥。
“唐團長,爲何不再勸旅座就直接退出來了?”幾人出了于芷山的院子,周保升一臉不悅地問道。
“既然旅座此時不想起兵抗擊日軍,我們幾個再怎麽勸也不管用。”
唐聚五對于于芷山看得十分透徹,于芷山一直自命不凡,認爲在張家父子專權東北的情況下,他才做了一個旅長,早已經感到十分憋屈了,特别是在張作霖去逝之後,于芷山更是看不起張學良,若說對張學良言聽計從未免太誇張了一些,平時也沒見于芷山對張學良有多聽話,甚至暗地裏不無牢騷。
“這種形勢下,也就李營長手下有一個營,咱們勢單力孤,若不能鼓動旅座出兵,又能濟得了什麽事。”周保升氣惱地說道,作爲一名軍人沒有什麽比看着日軍大舉入侵卻無法抗更讓人感到懊惱。
“黃司令與姜立在奉天城起兵抗日,旅座現在隻想着委曲求全,少帥也遠在關内,我看咱們還是先去聯絡一下黃司令與姜立,都是抗日,咱們在東邊道人手不足,更加不能閉門造車,得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李潤春出聲說道。
“李營長說得不錯,一團現在已經投敵,我也回不去部隊,現在閑人一個,就我去一趟奉天城吧。李營長與周副營長在東邊道這邊招兵買馬,密切關注局勢發展。”唐聚五說道。(曆史上于芷山手下還有一個團長不同意投日,不過資料查了幾天也沒查出來,在後來的抗日史上該團長也沒怎麽出現,這裏就沒有提及了。周保升,李潤春,唐聚五都是抗日英雄。)
“也好,就由唐團長去奉天城,咱們這點人馬拉到奉天城去解決不了大問題,姜立現在不是在大肆炸毀南滿路嗎,咱們就在東邊道拖一拖日軍的後腿,讓他們不能順利支援奉天戰場的關東軍。唐團長也正好去奉天,看能不能弄些槍枝彈藥過來,既然旅座不反日,這事咱們就自己來做。黃司令與姜立敢于站出來作爲東北軍人表率,難道咱們連跟從的膽量都沒有嗎?”李春潤拍闆決定道。
李春潤,唐聚子,周保升如此決定着,卻不知同時于芷山府上也迎來了幾位神秘的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