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這些個日軍兜裏都有錢得很,富得流油,呆會弟兄們湊最大的一份出來給大當家留着。”一個中年漢子從一具日軍屍體身上搜了一塊懷表出來,頓時樂得合不攏嘴,還是小金表鏈的,這球意至少值上百個大洋。
“都他娘的把東西給老子放好,姜團長還沒發話就開始把好東西往懷裏摟,都反了天了!”在姜立面前,張海天臉上臊得慌,沖着興高采烈的手下暴喝道。
看到手下的人一個個都摟着三八大蓋,滿鐵員工在這個時代是高收入人群,特别這些人又全都是日藉工人。哪個口袋裏沒一些票子,大戰一結束,這些習慣了撈好處的綠林漢子們就原形畢露了,畢竟抗日英雄也是要養家糊口,也是要吃飯的。尤其是洪盛團的那些人,此時吃相更加難看。
973營的人見姜立沒有動靜,一時間雖然眼熱,倒也沒有像這些胡子四處撈好處,但看到那些财貨紛紛入了胡子們的腰包,也眼熱得緊,打日軍他們最厲害,要不是把973營把日軍主力消滅,這幫胡子哪有撈便宜的機會?
“無妨,既然是抗日的同志,這次攻下鞍山又出了大力,拿些好處是應該的,天叔就不要過于苛責了。不過這些日本人的财貨我可以點頭給天叔的人馬,但切忌不要搶到城裏的人家去,咱們是打日軍的隊伍,但是不能禍害老百姓。”姜立大方的擺了擺手,然後又提起不能擾民的事。
“姜團長大人大量,張某佩服,請姜團長放心,要是這些猴崽子們敢對老百姓下手,不用姜團長開口,張某自行清理門戶,絕不會讓隊伍中出現害群之馬。”張海天也知道想要讓剛收到手下的洪盛團那些人把吃到嘴裏的吐出來不容易,既然姜立如此說,也就借坡下驢了,至于對城裏的百姓動手,姜立不用吩咐,以張海天的性子,也絕計容忍不了此事。
“團座,這些人撈了好處,咱們973營的弟兄也不能空手而歸吧,不然多少有些虧待了弟兄們。”徐勝在姜立旁邊低聲說道,看着别人拿,自己卻沒一文錢的好處,這算哪門子事,要知道打下鞍山縣城是973營出頭才有可能打下來的。
“日本人在鞍山縣城有稻川銀行,還有南滿株式會社的分部,手指縫裏漏點東西出來也比從屍體上收刮強,眼皮子不要這麽淺。”姜立低聲回了一句,“讓趙鐵樹帶點人去把日本人設在鞍山銀行的分部,還有那個什麽滿鐵公司的分部給看好了,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能動。”
“是,團座,我怎麽就沒想到。”徐勝一拍腦門,頓時眉開眼笑,搶什麽比搶銀行來得更快,團座腦子就是好使。
“姜團長,那些日本俘虜如何處置?”張海天問道。
“先集中看押,要帶到奉天城去的,到時候跟日軍交換俘虜。對了,天叔,打下了鞍山,不知道天叔有沒有興趣到奉天城去一起打日軍?”姜立問道。
“是啊,二哥,姜團長可是國内少有能跟日軍對陣仗的指揮官。”張顯銘在旁邊勸道。
張海天臉上難得地露出一絲爲難地神色說道,“不怕姜團長你笑話,我這個人沒什麽大志向,去從軍受不了軍中那些約束,不然以前就去從軍了,若是犯了什麽軍規,到時候恐怕反而讓姜團長難做。我的隊伍裏,有願意去奉天的,我就拜拖姜團長帶過去。跟張某一樣野慣了的,張某就帶着他們一起跟鬼子打遊擊。”
“二哥,你…”張顯銘急得跳腳,還要再勸。王三炮在旁邊面色一沉,拿了好處不辦事,未免有些不識擡舉了。
“老六,人各有志,在軍隊裏我呆不慣,你就不要勉強了。”張海天說這話時,眼神卻是看着姜立的。
“好吧,天叔說得對,人各有志,況且強扭的瓜不甜,就算在民間,天叔也是抗日的隊伍。三炮。”姜立向王三炮吩咐了一聲。
“團座,有什麽命令?”王三炮說着,不甘心地瞪了張海天一眼。
“把繳獲的日式步槍全部都拿出來,給老北風的好漢,日軍的彈藥也全部勻出來。”姜立說道。
“這,這如何使得。”王三炮還沒開口,張海天這邊卻身體一哆嗦,這次攻下鞍山縣城,加上之前趙鐵樹擊潰巡護鐵路的日軍,以及從日軍營房裏找到的三八大蓋以及相對老舊的三零式加起來有三四千杆。大正十年式擲彈筒也有二十多具,幾挺歪把子機槍。子彈加起來至少有八十多萬發。對于之前得了幾十杆遼造步槍,還有一挺捷克式便奉爲至寶的張海天來說,這批日械無疑更是一筆橫财。
“我們用的是七九口徑的遼造步槍,子彈也不吻合,這些日械暫時用不上,放在倉庫裏隻能發黴,再說天叔也是打鬼子的隊伍,倒不如物盡其用。替我好好招待散落在各地的日軍,還有那些敢數典忘祖,投靠日本人的漢奸。另外,我手裏人手有限,也确實有事需要天叔幫忙。”
姜立擺手說道,關于讓張海天繼續以遊擊隊的形勢存在,姜立也考慮過,可以不客氣地說,張海天手下這些人雖然勇氣可嘉,但要拉到奉天去跟關東軍精銳拉開架勢正面作戰,跟送死沒什麽區别,關東軍主力無論是槍法,炮法,步兵戰術,都能完爆這些綠林道上的人物。但若是讓張海天留在地方上,借助對奉天地面的熟悉,讓其自由發改,避實就虛,跟日本人打遊擊,打完了就跑,所發揮的作用卻又不是正規軍能比得上的。把這些日造軍火給張海天,确實是用對了地方。
“姜團長爲人仁義,張某歎服,姜團長有什麽要求但講無妨,張某就是舍了這身皮,也要爲姜團長辦成。”不論是張海天,就是後面的項青山,蓋中華也爲姜立魄力所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