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座有何吩咐?”任建國肅聲道。
“之前一敗,尚可用上級命令推脫你的失職,現在我再交給你一個任務,完成了,提拔你爲副團,完不成,你就去下面當大頭兵。”姜立将牆上的大幅奉天地圖取下來,鋪在桌子上。
“請團座示下!”任建國胸膛一挺說道。
“日軍此次圖謀我奉天,單靠奉天城的日軍兵力顯然不夠,現在獨立第二守備大隊已被全殲,步兵29聯隊亦覆滅在即,然日本在各地駐軍已接到命令,必然紛至沓來。關東軍主力自由第7旅去應付,你帶教導隊的一千餘新兵,去文官屯伏擊日軍前來增援的駐鐵嶺日軍第5守備大隊,你們原來就有三個60mm迫擊炮連,我再調一個75mm山炮連,與兩個82mm迫擊炮連給你,務必将第5守備大隊全殲在文官屯!算時間,第5守備大隊從接到命令到趕到奉天城,也隻需要七八個小時的時間,現在已經是淩晨2點21分,預計淩晨五點鍾左右便會經過文官屯,你還有兩個半小時的時間趕到文官屯設伏。打完第5守備大隊,休息一陣從公主嶺過來的日軍差不多也要到了,接着再幹日軍一家夥。”
姜立用筆在文官屯重重地畫了一個圈道,東大營的新兵需要盡快成長起來,用關東軍第二師團給這些新兵當對手,那不叫曆練,叫送死。而守備大隊在日軍中也屬于二線士兵,裝備,訓練士氣都不及正規日軍師團,一個守備大隊比起現在的教導大隊,兵力還不到一半,正是最好的練兵對象。更何況在教導大隊裏面還有第7旅被打殘了的一個營,近三百多老兵的存在坐鎮,以有心算無心,出不了亂子。
“保證完成任務!”任建國舉臂行了一記軍禮道,轉身便去召集教導大隊的所有戰士。
看着任建國離開的背影與南面北平的方向,冷哂一聲,此時哪怕張學良再不願意抵抗,也已經是木已成舟,而任建國帶教導大隊前去,除非張學良親自趕到前線,否則無法阻止這場伏擊戰的爆發。
眼下奉天城已經稍稍有了些喘息的機會,隻是希望後面更多人能抗住張學良與南京的壓力,将這場戰争打下去,以達到轉移奉天兵工廠機械與技工。還有奉天海量的糧食等儲積物資的目的。便于以爲後的長期抗戰作準備。日軍得到一個殘破的奉天,關東軍想要在短時間内發展到曆史上那種近乎畸形的規模顯然是不可能了。或許以後收複東三省,不用再借助蘇聯的實力,靠民國自己便能完成。
不過将奉天兵工廠那一萬多台機械,還有兩萬多技師,工人一起的龐大隊伍遷到哪裏卻是個讓人十分頭疼的問題,華北一馬平川,根本擋不住日軍的機械化部隊,而且去華北還要面對張學良與蔣委員長的掣肘,姜立可不想把好不容易拉扯起來的一點抗日家底又送到這兩個家夥手裏。此時離抗戰全面爆發還有好幾年,張學良的東北軍主力這兩年也還會在河北,平津一帶,他在奉天幹了這麽多事,逃去北平,就算張學良事後礙于輿論壓力不敢殺他,絕也對沒有好果子吃。
被剝掉軍權是最好的結果,誰知道奉天兵工廠重新回到那敗家子的手裏後,會不會因爲先保存兵力,再把兵工廠的這些機械敗光掉,以此時東北與南京的關系來看,東北也絕不會把這些機械轉手送給南京,若張學良想在華北再重建兵工廠,十有八九又會被日本人搶掉。
“還是先把眼前這個關口渡過去吧。楊彪,咱們立刻去省城”姜立霍然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是,團座,奉天城裏的日軍應該被滅得差不多了吧?”楊彪緊跟在後面問道。
“第7旅主力解決了29聯隊駐地後,回師奉天城,與王團長夾擊29聯隊,29聯隊不過兩千兵力,重火力留在駐地,面對數倍之敵,奉天城現在還是咱們東北軍的地盤,這種情形下,就是神仙也救不了29聯隊。”姜立跨上東大營這邊準備的快馬,率先馳出營地。
楊彪等跟在後面的士兵聽得精神一振。
“他娘的,跟着團座怎麽感覺這些日本人跟泥捏的似的,怎麽上面怕日本人卻怕成了那樣。”有一個士兵抱怨道。
“那是因爲咱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咱們的家室在東北,走不了,他們中的大多數家财萬貫,身居高位,一旦打起仗來,這些東西就怕打水漂了,地位也保不住了,所以咱們敢打,他們不敢。”姜立一針見血地指出道。
“幹,團座也是大官了,還不一樣沖殺在前,殺得日本人膽寒,以後就聽團座的。”
“對,那些王八蛋,說的比唱的好聽,真到見陣仗的時候一個個都拉稀屎。以後就聽團座的!”
………….
砰!圍繞大帥府慘烈的戰事仍在持續,雙方争奪的街道上,雙方士兵紅着眼睛奮勇而進,一不小心都能踩到各自陣亡戰士的屍體。
喬君柃木看到前仆後繼的第7旅士兵,還有不斷倒在血泊中的帝國士兵,暗自心驚支那軍竟然也能爆發出如此強大攻擊力的同時,也不由大罵不矣,這群白癡,不知道那個被稱爲少帥的家夥已經放棄了他們這一群人,他們何苦還要爲那個纨绔如此舍生忘死的拼命?
身後的帝國士兵越來越少,遠處是士氣如虹的吼聲,喬君柃木面色大變,東北軍的援軍到了。喬君柃木憤憤地看了這些腦袋充血的家夥,可惜了大帥府上那價值上億美元的黃金。若是等關東軍主力搶到,他想從中截獲一批黃金顯然不再可能。有錢也得有命去花,還是先撤吧。
“爲天皇盡忠的時候到了,天皇萬歲,殺光眼前的支那人!”喬君柃木抽出指揮刀大吼着,所剩不多的日本士兵奮起餘奮,再度跟眼前的第7旅士兵剿殺在一起,不斷地有人躺下。喬君柃木卻暗中找了個要會悄悄撤走,四周到處都是東北軍的喊殺聲,看來慌亂逃走反而會被抓個正着,弄不好還會被那些殺紅了眼的東北軍宰掉。喬君柃木罵了一聲晦氣,脫掉身上的軍衣,把身上的衣服扯破,又在臉上抹了些血,索性躺在地上裝死,耳邊是士兵逃跑與追擊的腳步聲,喬君柃木松了口氣,果然沒有人再注意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