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立揪着朱芝榮的頭發暴喝着,那些本就垂下頭去的士兵霍然擡頭,看着張海鵬的眼神滿是恨意。就連張海鵬帶來的那個營,也有不少人一臉愧意,張海鵬爲人貪鄙,對手下平時多有苛刻,這樣的人并不得人心。
“奉天省城還有千千萬萬百姓等着我們去救,臨戰怯敵,畏戰而逃。如此行徑,殺一萬遍都不嫌夠,再有人敢言退兵者,朱芝榮便是下場!”
“姜立,你,你要幹什麽?”朱芝榮再蠢此時也知道姜立存心拿他來立威,頓時滿臉驚恐。
锵!姜立拔出配刀,長刀出鞘,一刀斬過朱芝榮的腰身!長刀入體,朱芝榮的身體被斬作兩截,血如泉湧,上半身掉落在地上,猶自不死地痛苦哀号,兩條腿僵硬地抽搐。
張海鵬瞳孔緊縮,先是他的副官,再又是這個副團長,說殺就殺了,哪怕是他,如果有什麽不對勁,恐怕對方殺起來也會毫不手軟。張海鵬不由哀歎自己運氣怎麽這麽背,竟然遇到這麽個煞星。
趙鐵樹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原本以爲他殺人時已經夠血腥了,沒想到姜立殺起人來還在他之上。民族大義在前,身首異處在後,在場還有誰敢反抗姜立的命令?
所有人看着朱芝榮的下場,臉上均是一凜。
“周大富!”姜立喝道。
“有!”
“你帶領第7旅大部去打掉步兵29聯隊駐地。趙鐵樹,你帶一個連協助周營長,旦有逃兵,格殺勿論,旦有日軍抵抗,格殺勿論!”
“是!”
“973營剩下的弟兄,跟我走,還有你張海鵬,也去看看老子是怎麽端掉獨立第二守備大隊的駐地,是如何給趙參謀長報的仇!趙參謀長,你且等着,我去提幾十個日本人的人頭,給你下葬祭奠,給你餞行!走!”姜立一扯缰繩,帶着剩下的三百幾十餘騎,裹脅着張海鵬等十數人向獨立第二守備大隊狂縱而去。
“爲趙參謀長報仇!走!”數百騎大吼出聲,士有死戰心,則無所懼!
轟轟………
夜色中,北大營的駐地仍舊被淹沒在一片火光之中,大地在顫動,近代不過百把年的時間,一直在與大自然作鬥争的人類不知不覺間竟然有了撼天動地的力量。
“鸠山君,北大營的支那軍已經向東撤走!”北動營數千人的動向很快爲日軍所動悉。一騎日軍騎兵快馬将這份情報送到鸠山兵衛手中。
“停止炮擊,移師29聯隊方向,共擊奉天城!”鸠山兵衛冷冷一笑,立即下令道。
一百餘名炮兵,還有召集過來的百餘在鄉軍人,浪人趕着騾馬紛紛過來幫忙,将炮彈裝箱,将馬繩拴在炮架上,趕着騾馬拖行。
夜色下的地面在輕微地震動。
是急促的馬蹄聲,鸠山兵衛詫異地看着遠處的夜空,不知道此時爲何會有這樣一大群騎兵過來,在奉天省城并沒有成建制的支那騎兵,難道是帝國的援軍趕到了?鸠山兵衛,其他日本士兵,浪人臉上均是一喜。
隻是出現在視線中那群身空藍灰色軍衣的士兵很快讓鸠山兵衛等人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化作積年的冰寒。
“敵襲,就地禦敵,快快快!”鸠山兵衛焦急地大吼着。數百騎如雲翻卷而來,鸠山兵衛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可再快,這些以炮兵爲主,以在鄉軍人,浪人爲輔的雜牌隊伍加起來也不過兩百餘人,如何會是挾恨而來的973營對手。
要說張海鵬的衛隊營裝備确實不錯,一色的盒子炮,一人雙馬,還有軍刀,軍靴。原本張海鵬對于隻是現在大多都便宜了姜立的973營。
“王三炮帶機槍隊下馬,其他人馬術好的全給我沖!”
锵锵……….
一片長刀出鞘的聲音,長刀在月色下泛動着動人心魄的寒芒,月色如水,刀光如血。
“爲參謀長報仇!”姜立舉刀厲喝。
“爲參謀長報仇!”數百士兵齊聲響應,除去下馬的五十人外,還有兩百七十多人縱馬狂奔,鋒利的馬刀在高速奔行中斬下。
刷刷……..
熱血與灰塵共舞,炮兵,日本浪人,在鄉軍人的慘叫聲一片。發動九一八事變是石原莞爾,闆垣征四郎的一場豪賭。整個奉天城的日軍數量是非常有限的,當地面作戰力量全部都被調去執行任務之後,一旦東北軍識破,并且實施有效的反擊,這些失去了保護的炮兵結局便已經注定了。曆史上他們是打破奉天城,讓日本萬民傳頌的英雄。不管此次九一八事變的結果有何不同,他們的下場都一樣,隻能下地獄去慶祝了。
刀鋒砍下,有人被削掉了半邊臉,有人被砍掉鼻子,胳膊者比比皆是。哪怕正規的地面作戰部隊,想要在沒有機槍的保護下,去抵擋優勢兵力的騎兵沖鋒,都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锵!”鸠山兵衛在砍落一名東北軍後,一把長刀劈飛了他的指揮刀,劃過他的胸口。胸口的衣服盡裂,傷口劃破胸口的肋賒,骨頭上都有深約半公分的缺口。這幾乎開膛破肚的傷勢,非人的疼痛讓鸠山兵衛凄厲的慘叫着。讓鸠山兵衛不解的是北大營數千大軍都被他的炮兵打跑了,怎麽眼前的這支支那騎兵就敢來攻擊他們,這支騎兵怎麽就敢?
鸠山兵衛沒有疑惑多久,很快因爲傷勢倒地,不時有堅硬的馬蹄從身上踏過。卡嚓是骨頭碎裂的聲音。幾百斤的重量踏在身上,一次又一次,鸠山兵衛失去了知覺。總算是爲天皇盡忠了,隻是這次事變真的會如預想中那般進展順利嗎?
騎兵群如風卷殘雲從日軍散亂的隊伍中掠過,留下一地的死傷狼籍。
“射擊!”面對倉促間無法組織起有效防禦的日軍炮兵,還有浪人的聯合隊伍,王三炮冷笑着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