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稚氣、冷然的聲音後,冷彎彎嬌小的身影終于出現。
一襲華麗的金色鳳袍已經被一襲簡單的月牙長袍代替,累贅的發髻也改成了飄逸簡單的發髻。珠花、金步搖舍去,隻插了一枝玉簪。全身上下素潔,完全沒有皇後的華麗妝扮。但既是這樣,她黑白分明的雙眸裏流露出的冷傲,将讓人不敢輕曼她。
皇太後瞧見她就這麽一身素袍就走了出來,隻覺得眼底抽蓄,這、這成什麽樣子,太有失皇家風範了。
妃嫔、百官之中卻有帶着幸災樂禍的,巴不得她這樣令人寒碜的裝扮讓皇上大發雷霆當衆斥責她,讓她沒有了面子才好。
然而軒轅夜自然不會如他們的願,隻見他微笑着伸出修長的手牽過冷彎彎。這樣飄逸的妝扮更适合她,宛如一個精靈般。就如那晚她突然出現在鳳儀閣時一樣,令人移不開眼睛。
兩人坐在殿上方,冷彎彎的身份自是不言而明。
一高一低,似乎很不合諧。然而,卻又矛盾的令人挑不出不妥的地方。軒轅夜的傲、冷彎彎的傲,他的高貴,她的獨尊,如此相似,完完全全令衆人都臣服在腳下。
“皇上,那隻鳳凰是哪來的?”
冷彎彎對衆人帶刺,或探究的目光視而不見,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沒殿中寵子裏的鳳凰給吸引住。原本以爲鳳凰與龍隻是虛構出來的,卻沒想到居然會真的看到。
“這隻百禽鳥是由夜遼使臣送上的。”軒轅夜笑,果然彎彎對它感興趣。可是爲何彎彎稱它鳳凰呢?不過這鳳凰一名倒跟這百禽鳥華麗的外表勝爲匹配。
“百禽鳥?”冷彎彎勾唇笑了笑,鳳凰确爲百鳥之首,這名字倒也沒錯。
“不知皇後娘娘爲何喚百禽鳥爲鳳凰?”
夜遼宰相杜威海站了起來,雙手拱手問道。這百禽鳥可是夜遼獨有的鳥類,其珍貴萬金不換。知曉它名的人多之甚多,但見過它的卻沒幾人。但這天耀皇朝的皇後不但表情毫不訝色,且言語笃定。難道這百禽鳥真的還有鳳凰一名嗎?
冷彎彎勾唇,冷瞥了說話之人。瞧他年約四十有幾,黑發夾白絲,但面容斯文,目光深銳。這人想必在夜遼國是極有地位之人。
“這鳥是鳳凰沒錯。”
“皇後娘娘,這百禽鳥乃産于夜遼國。您生在天耀,又何以得知它是鳳凰呢?”姜婉婉瞧衆人的目光都被冷彎彎奪去,而站在那裏的人原本該是她的。有些憤然,卻依然淺笑盈盈地說道,似乎隻是一個簡單的疑問,卻帶着形的芒針,欲紮得冷彎彎全身是血。
衆人聽姜婉婉一說,也有此一疑。莫不是這鳳凰一詞全是小皇後胡掐出來的?
冷彎彎眼睛瞥了姜婉婉一眼,那冷然的眼神似要将她面上的虛假的笑容撕下。令姜婉婉不自在地略偏了頭,該死的,這個小皇後的眼神爲何如此令人心寒呢?
夜蒂娜也睜着大眼睛望着冷彎彎,一眨不眨。瞧着這個比自己還嬌小的女娃居然有這麽強的氣勢,她就覺得好奇不已。好厲害哦,她真的隻有九歲嗎?九歲的自己還是個隻知道纏着父皇、母後撒嬌的小丫頭,跟眼前的天耀皇後簡直法比。她的冷、她的傲、她的鎮定、她每一個眼神的流轉,都令人不自覺被她征服。她身上似乎藏着數神秘的東西引得人想要去探索。
上官绫雪也張着明媚的眼睛望着冷彎彎,這個小皇後的氣勢不蓋的哦。瞧她隻是一個眼神便能将人鎮住,她甚至覺得這個小皇後比皇兄宮裏的皇後、妃嫔都要厲害。而且瞧她步伐輕盈,卻又隐隐有股形的氣息,難道她也會是練武之人嗎?大眼睛定定的,恨不得沖上去跟她比劃兩下。
“皇後,朕也想知道百禽鳥爲何又是鳳凰?”軒轅夜帶着溫暖的笑意望着冷彎彎。
冷彎彎勾了勾唇,算是回應的淺笑。
軒轅晝的目光從她出現後便一直沒有移開過,白色果然比金色更适合她。飄逸、出塵、随意,她如殿裏的百禽鳥一般的高貴、傲然,适合在藍天之上翺翔,而不是被這高高的宮牆困住。
“它不隻叫鳳凰。”冷彎彎淡淡地說,“亦稱爲朱鳥、丹鳥、火鳥、鹍雞等,傳說中,鳳凰每次死後,會周身燃起大火,然後其在烈火中獲得重生,并獲得較之以前更強大的生命力,稱之爲“鳳凰涅盤”。如此周而複始,鳳凰獲得了永生,故有“不死鳥”的名稱。鳳凰和麒麟一樣,是雌雄統稱,雄爲鳳,雌爲凰,其總稱爲鳳凰。鳳凰齊飛,是吉祥和諧的象征。”
冷彎彎一言後,全場寂靜。衆人都用不可思議地目光望着她,太神奇了,百禽鳥居然還有如此多的别稱,更會死而複生嗎?
“太荒謬了,難有死後會複生的鳥。”夜遼宰相杜威海不得不承認這天耀皇後的話令他震驚,但是百禽鳥産于夜遼,沒道理她所言的他們會不知道。更何況如果她所言是事實,一來不是承認夜遼自己居然如此孤陋寡聞,要他天耀爲自己解惑;二來隻怕衆人聞它的神奇都會觊觎,爲夜遼引來麻煩。
冷彎彎淡淡瞧了他一眼,并不反駁。隻是繼續道:
“鳳凰翺翔四海之外,過昆倫,飲砥柱,濯羽弱水,莫宿風穴,見則天下安甯。”
“聽皇後所言,鳳凰倒是瑞鳥,象征天下安平。”軒轅晝站了起來,拱手朝軒轅夜道:“臣弟恭賀皇上,今日得見此鳳凰。不正是說明我天耀皇朝國态民安嗎?”
“皇上萬歲萬萬歲,太後、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衆人一聽軒轅晝之言,心蹭地亮掌起來。可不是嗎?皇後說那麽多不就是說這鳳凰乃祥瑞之兆,不正是說明我們天耀朝必定更加繁榮昌盛嗎?
此起彼伏的聲音在殿裏回蕩,聲如宏鍾。
“好。”軒轅夜站了起來,“好個鳳凰,好個天下安甯、國态民安。今日起,夜遼送給我國的百禽鳥便更名爲鳳凰。”
“皇上萬歲萬萬歲、太後、皇後千歲千千歲。”衆人又是一陣膜拜般。
冷彎彎不耐地勾了勾唇,這些人還真是會瞎聯想。她不過是解釋了鳳凰的知識,居然會扯出什麽天耀皇朝天下太平之類的。
——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