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晴朗,萬裏雲。
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進入了天耀皇朝的地界,爲首的是兩匹高頭駿馬。左邊的黑色駿馬背上坐着一名白衣男子,他面色冷俊,雙目有神。腰間系着佩劍,言觀六方、耳聽八面,甚爲警戒。右邊的棕色駿馬背上坐着一名藍袍男子,長長的黑發用玉簪高高束起,身兵器,嘴含淺笑。但那一樣非凡的氣勢可窺視出這男子身手定也非凡。
兩名男子在前頭,他們身後跟着舉着繡金旗幟的兩名侍衛。一個北、一個邦字龍飛鳳舞地各占據一面旗幟,迎着風飄飛。
兩頂精緻的轎子行在隊伍的中間,被前後的侍衛保護着。寶藍色的轎子裏坐着正是北邦來天耀的使臣,而另一頂金色流蘇的轎子轎簾被輕輕掀了開,一張明媚動人的臉蛋露了出來。那雙皓如秋月的眼睛打量着轎外的一切,帶着好奇。
“大家注意了,前面就進密林了。大家要小心提防。”
前面的白衣男子回頭,嚴肅地朝身後的侍衛叮囑道。風拂起了他的衣袍,冷俊的神情甚是凝重。
“是。”所有的侍衛齊聲回道,宏亮的聲音回蕩在曠野。
“好,繼續前進。”白衣男子一揮手,衆人又繼續往前進。
并不寬闊的道路,兩邊高大挺拔的樹連綿。茂盛的枝葉宛如一把把巨形傘,聚彙在一起成了一片密林。陽光從樹葉間隙裏斜灑而下,一支支光柱璀璨。落在地上,斑駁陸離。
林間很靜,隊伍行進。驚起藏在林間的鳥拍展着翅膀飛驚而出,落葉紛飛。
林子的寂靜,總透着一股說不出來的詭異。
所有的人都凝起心神,心防有意外來襲。
唯有绫雪纖手握着劍,雙眸卻瞪得大大的,眸底閃爍着明爲興奮的光芒。她巴不得有不要命的人送上來,這樣才可以過過俠女的瘾。
吱——
一支箭淩空夾雜着強勁的力道,呼嘯射來。
啪的一下,爲首的白衣男子手執劍将箭給攔下。箭偏離,深深地射入一邊的泥土裏,穿透了落葉。
“是哪路朋友?”白衣男子手拿着劍,冷冷開口。“何不現身相見?”
侍衛們見到射箭時,全身都緊繃起來。随時準備上前厮殺,使臣不會武功,待在轎子不敢出來。
上官绫雪一聽到有人出現,趕忙抓緊劍掀開了轎簾。
“公主,你不能出來。”秋霜從後面走了上來,趕緊攔住要下轎的绫雪公主。
“不,本公主……”
上官绫雪的話還沒說話,卻驚見一大批蒙面黑衣男子從樹上落下。
“來了、來了。”
上官绫雪興奮得就差拿着劍沖上去,雙瞳眨也不眨地望着那批黑衣人。果然如說書的講的一樣,這些人都愛穿着黑衣蒙面。
“閣下攔住我們是何意圖?”白衣男子目光冷然,持劍指着爲首的黑衣人。他僅露出一雙劍眉與厲眼,眼底殺氣幽然,渾身寒氣,很像是殺手。
“廢話少說,留下命來。”
爲首的黑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夜遼皇帝夜清明的影侍衛林,他身邊帶領的便是全體的影侍衛。這些影侍衛個個武藝精湛,性子冷漠。從某些地方而言,他們的确便是殺手。夜清明培養的殺手,專爲他辦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語落,劍飛快出鞘,迎着馬背上的白衣男子直刺而去。
白衣男子足登馬背借力騰飛而起,持着劍與林交纏起來。
藍衣男子斂去了唇邊的笑,袍袖一揚,再看時,赫然發現他手上居然多了一條龍鞭。
其他的黑衣人嘩啦一下,持着劍朝北邦隊伍殺上去。
北邦的侍衛留下部份保護公主與使臣、看守禮物,其他人也跟着刷刷拔出刀迎向黑衣人。
林子裏,一時間刀光劍影,喊殺不斷。
上官绫雪被這激烈的場面給看得眼都發紅了,幾次要拔劍沖上去加入戰局。但卻都被瘦弱的秋霜死死地抱住了她,硬是上不了前。
“秋霜,你這是幹嗎?本公主要上前去幫忙。”上官绫雪瞪着眼睛,朝秋霜喊道。“你沒看到那些黑衣人個個身手厲害嘛,咱們這邊的普通侍衛哪是他們的對手?”瞧着一些士兵倒下,上官绫雪越發焦急起來。
“公主,正因爲那些人太厲害,又殺人不留情。您才更不能上去,您可是千金之軀,要是被傷到那可怎麽辦?”秋霜望着這場面有些害怕,但是卻強勢鎮靜地抱住上官绫雪,努力不要她上前去。
“你——”
上官绫雪又氣又急,隻得瞪着眼睛望着前面厮殺的衆人。
突然,一個臉罩着金色面具的紫瞳年輕人帶着另一批黑衣人也出現。他們身上的寒氣更甚之前這批黑衣人,也不知他們是敵是友。北邦的人一驚,都不敢放松。
然而下一刻在那金色面具的紫瞳男子一揮手之下,他身後的黑衣人居然全數跟先前的黑衣人纏鬥起來。他似乎是來幫助北邦的人?
先前的黑衣人都被另一批黑衣人給糾纏住,北邦的人握着兵器愣愣地瞧着兩隊黑衣人,倒有些不知所措了,這唱的是哪出哇?
白衣人與藍袍男子面面相觑,也瞧不出個所以然。
上官绫雪在那紫瞳男子出現時,整雙眼睛都直了。哇,紫瞳也,好神秘好漂亮。那男子罩着金色面具一頭青絲垂落,看起來好高貴的模樣。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也令人不敢直視,他一定是個很了得的人物。
先前的黑衣人身手雖然也很好,但是跟後面來的黑衣人一比。顯然還是略遜一籌,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全數人馬便傷的傷,殘的殘。眼見取不到勝,林領着手下逃走。
金色面具的男子也沒有去追,就如同來時一樣的突然離開。
林子又恢複了平靜,但刺鼻的血腥味道卻證明着剛才發生的一切。
上官绫雪黑白分明的雙眸癡癡地望着紫瞳男子離去的方向,癡了。
他,究竟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