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應物才進了家門,便看到有陌生人在門房等候着,家裏門子正陪着說話。
那陌生人人眼見方應物回來,主動呈上名帖并禀報道:“奉命來相告,若方大人有意,可于今日黃昏之前,前往西安門外靈濟宮附近的求仙酒家相見,好看的小說:!到了那裏,報上暗号人約黃昏後,所帶随從不要太多。”
暗号?人約黃昏後?方應物一陣惡寒,但也心知肚明,這必然是汪芷打發人來傳話。還挺神神秘秘,不愧是當今最大的特務頭子之一。
方應物有點奇怪,在外地時,汪廠督行事還算大方,怎麽一到京城就鬼鬼祟祟的?難道是因爲她在外地多以監軍面目出現,而在天子腳下時,密探頭子身份多一點?
用過午膳,又美美睡了個午覺,方應物便再次出門。他想了想讓王英留在家裏,隻帶了方應石當随從兼保镖出去。
出門後就按照約定,往北邊靈濟宮方向而去。方應物邊走邊記起,仿佛史料上提到過,汪直的西廠就是在靈濟宮成立的,這麽說來那裏一帶應該就是西廠大本營了。
路上打聽着,在靈濟宮西邊一道胡同裏找到了求仙酒家。天色近黃昏,正是吃飯時候,但這酒家生意平常。站在門口向大堂裏面望去,也就七八個客人。
門口店家小厮伸手道:“裏面有請!”方應物進去後。。心裏怪怪的對櫃台上掌櫃的說:“人約黃昏後?”
掌櫃的擡眼看了看,對店家小厮耳語幾句。然後方應物便被引着向後院行去。到了後院,卻又穿過院牆一道有幾人把手的小門,到了另外一處天地。
再次進入一層院落,方應物繼續向裏面走,但随從兼保镖方應石卻被院首護衛攔住了,隻讓方應物單獨進去。方應物不覺得自己有危險,轉頭對方應石吩咐道:“就你在這裏等着罷。”
又走到屋前,還有一名身材不高的護衛站在屋門外,方應物沒有在意。隻是暗暗覺得,這汪芷好像很沒有安全感啊。正要邁步進屋時,卻聽到這護衛低聲喚道:“方公子!”
聲音清脆,很是耳熟,方應物擡頭仔細看去,卻見這清秀護衛很面熟,又端詳幾眼,方應物驚喜的叫道:“孫家姐兒?”
原來這護衛不是别人,正是方應物被發配到榆林時結識并熟絡的孫小娘子。隻不過孫小娘子被汪芷擄走後一别經年多時不見。此刻又身穿箭袖男裝,頭頂小帽,一時間沒認出來。
方應物一時忘形,在榆林的日子裏。窮極無聊時又是調戲孫小娘子調戲慣了的,便很熱情的握住了孫小娘子的手,殷勤問候道:“孫小姐别來無恙乎?方公子我可想念的緊!”
孫小娘子臉色通紅。扭了幾下,勉強抽出一隻手。指了指屋内道:“汪公在裏面等着你,方公子還是先進去罷。”
方應物嘿嘿笑了幾聲。。摸了摸孫小娘子的臉蛋,“回頭找你叙叙舊。”
卻說方應石雖然被攔在院首,但他很盡職盡責的一直目送方應物前行,頓時目瞪口呆,三觀差點崩潰了。
這、這、這怎麽一回事?這個世界怎麽了?秋哥兒并不是好男風的人,怎的與那護衛打情罵俏、摸摸擦擦起來?聽說京師有些老爺們就喜歡這個調調,難道秋哥兒被感染了?難怪秋哥兒今日偷偷摸摸的跑到這裏來
按下方應石的複雜心思不表,卻說方應物進了屋後,便看到汪芷大馬金刀的坐在堂上正中,隻是也不知發育沒發育完的身材與寬大的太師椅不太相襯。
方應物拱拱手道:“見過廠督!”汪芷眉頭挑了挑,直接問道:“你要見我,有何貴幹?大概是遇到天大的爲難事情了?”
方應物答道:“科場已經結束,在下僥幸中了個二甲第八,但又聽說今年朝廷不打算館選庶吉士,實在有點不甘”
汪芷很是幹脆利落的說:“知道了!待我見到陛下時,自會薦舉你,!”方應物無語,隻能連忙搖手道:“不必不必!”
心裏忍不住吐槽幾句,汪太監你做事能不能不要如此簡單粗暴?你不知道你名聲在士林間有多差麽?靠着你推薦得到庶吉士,傳了出去豈不名聲掃地,那還不如不要!
“你看不起我?”汪芷忽的坐直了身子,很敏感的瞪着方應物道。
方應物苦笑幾聲,“在下知道自己的份量,廠督要面君直言舉薦,那實在讓在下當不起!也承不起如此大的人情!”
汪芷冷哼一聲,“那你還有什麽主意?”
方應物娓娓道來,“過幾日便是午門獻俘,廠督稍加安排就是”
汪芷聽完,嗤之以鼻的說:“你們讀書人,腸子就是彎彎繞繞的多。左右隻是順手爲之的事情,幫你一把就是!”
“謝過廠督!”方應物先行緻謝,然後等着汪芷繼續說話。不過過了片刻,卻見汪芷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方應物連連以目示意。
汪芷很莫名其妙的問道:“你有話就說,擠眉弄眼的搞什麽鬼?”方應物便試探道:“廠督肯出手相助,沒有點别的條件?不妨說出來聽聽。”
汪芷不屑的冷笑幾聲,“我看你還算順眼就幫你而已!你以爲誰和你們這些文人一樣斤斤算計麽?誰想着找你要什麽條件了?”
方應物大慚,高聲道:“廠督義薄雲天,在下佩服!”心裏暗暗感慨,曆史上汪太監短短幾年時間就衆叛親離的徹底垮台,果然不是沒原因的算算時間,就在這一兩年了。
卻說方應石在院首站着,但目光不停地朝堂屋那邊望去,見方應物進了屋後,沒多久那門口護衛也進了屋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才見到方應物從屋中出來,借着燈光看去,能看得出他神清氣爽、志得意滿。
不能看着秋哥兒這樣堕落下去,心懷忠義的方應石暗暗下定了決心。
方應物與方應石這對各有心思的主仆回到家時,夜色将深了。方應物便先去東院書房裏向父親問候,方應石則回了西院。
與父親說完話,方應物回到西院後,又想今夜該到瑜姐兒侍候,就徑自來到王瑜房中。進了裏屋。卻見王蘭王瑜兩個小妾都在,正并肩坐在床頭說着閑話。
方應物站在門框裏,困乏的伸個懶腰,“天色已晚,歇了罷,明早還得去衙門。”
蘭姐兒羞澀的一笑,上前幫方應物寬衣解帶:“夫君不是一直想要奴家姐妹一起侍寝麽?今晚方便如何?”
方應物打個哈欠打到半截,驚訝的合不上嘴,前幾天他的确有過搞雙飛的念頭,怎奈兩女心性保守,始終羞惱不從,也就隻好作罷。
可是,今夜爲何她們竟然主動肯了?事有反常必爲妖吖!方應物強行按住沸騰不止的**,疑惑的望着兩個小妾。
王瑜小娘子也湊上前來,對方應物道:“過往不能讓夫君滿足,都是奴家姐妹的錯,今夜都讓夫君如願。隻是與其他兩個男子鬼混這種事情實在令人作嘔,夫君今後還是不要做了罷?亦不要糟蹋人約黃昏後這句詞了。”
靠,誰與男人鬼混了,還是兩個?那是兩個女人,再說也算不上鬼混!方應物悲憤的跳了起來,叫道:“這是誰告訴你們的?”
王蘭王瑜以爲夫君要發怒,一左一右齊齊抱住方應物,軟語道:“秋哥兒不要怪罪方應石,他隻偷偷告訴了奴家姐妹兩人,并無外人知曉。他也是爲了夫君好,并無壞心。”
ps:靠,11點多睡着了,幸虧5點醒來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