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斯的死因後來查了幾遍,緻命傷還是他本人造成的開放性胸部損傷。至于他死前疑似心絞痛的症狀……解剖檢查查不出什麽異常,非要較真的話是血液ph偏低,疑是曾有缺氧症狀。案件最終還是已自殺結案。對于這個結果,加裏森無法接受,獨自調查了幾個禮拜,有時也強拽上任小草去找線索,最終沒查到一絲有用的線索。
任小草是無罪釋放,證明自己清白,但這事件還是對他的事業造成很大影響。工作沒丢,還在派出所工作,隻是被調到後勤。領導話裏話外說是爲他好,讓他避一避風頭,暫時調職,工資不變。任小草很清楚一切還是變了,于是很幹脆的申請了幾個月的停薪休假,調整心态。領導體諒的批準了。
沒多久,查理斯在美國的家人找上門,還帶着律師過來,那情況真是尴尬到極點。查理斯的妻子是個很強勢的女人,上來客氣寒暄幾句就直奔主題-遺産問題。從美國來的同父異母的妹妹加西亞也有幾分針對相對的意味,怎麽也看不慣他。任小草當時真的很想直接把他們轟出去,直言不在乎什麽遺産,隻希望别來打擾他的生活。那幾天真是折騰的天翻地覆。
再後來,身邊突發了幾次近似意外的案件,或多或少牽連到任小草身上,甚至有一兩次是美國妹妹被列入嫌疑人。那幾件案件最終調查結果都屬于個案,之間沒有任何聯系。
經過幾次患難之交,兄妹兩交情有些緩和。關于任小草這中國兒子,加西亞表示是跟着父親的死訊一塊得知的,且她們其實早在任小草還在因是重大嫌疑人被拘留時就已經到了這邊,隻是因爲母女雙方深受打擊所以沒來見任小草。任小草很想問問,查理斯是怎麽找到自己的。十多年前的一夜情,任小草又長得極像母方,沒多少混血的模樣。這點任小草百思不解。加西亞很輕快的回答了他的問題,指着小草的眼睛說是這個,重瞳還是帶有輕微金色眼暈的瞳孔,隻是因黑眼睛的關系不明顯。加西亞摘下自己的隐形眼鏡,露出更爲顯眼分明的金色重瞳,說這是父方家族遺傳的特征。任小草聽到這,嘴角微抽,怎麽屍檢報告裏沒提對方有重瞳啊。想來也是,屍檢不會提到對方是否有戴隐形眼鏡,是否是重瞳。
任小草從加西亞那了解到不少他不知道的查理斯,更是感到困惑不解。要說重視任小草吧,的确是給了他一套高檔公寓,給了他不少工作上的幫助,但是查理斯絲毫沒跟美國的親人解釋過有這麽一個中國兒子。甚至在公寓裏裝了不少竊視探頭,小草的工作又是對方強硬安排的,利用意味居多。若說純是利用不重視吧,查理斯在認回兒子那月找了律師改了遺囑,将小草也列入法定繼承人名裏,甚至專門爲他設了賬戶及保險箱,定期存了一筆數額不小的錢,這筆錢還不算在遺産範圍裏。這麽一來,任小草可以說繼承了相當可觀的一份财産。
加裏森得知查理斯在任小草名下置辦了保險箱,強烈要求他去看看保險箱。他懷疑裏面或許藏了什麽線索。在加裏森的強力慫恿下,任小草不情願的答應去一趟美國。他那時的想法隻是想盡快結了遺産的事,不想再理會查理斯帶來的一系列麻煩事,重回正常生活當中去。
飛往美國的途中,氣侯突變,不但遭遇雷暴氣候還遇上變化多端的亂流,硬生生将飛機吹離航道,遠離白令海峽向太平洋飛。好在,航班機組人員技術過硬應對及時,平安飛出雷暴區。隻是因爲突遇極其劇烈的颠簸,機上的乘務員及乘客或多或少受傷,個别行李滑出砸到人。因爲前座剛好在颠簸前一秒開櫃取物,加裏森的頭被自己的行李箱砸到頭部,沒出血,直接昏過去了。雪上加霜的是,加裏森本身就有高血壓病史,平時控制的很好,這次因爲劇烈颠簸、氣壓巨變等多種原因誘發急病。當時人人都驚恐不安,自顧不暇。隻有旁邊坐的任小草察覺到加裏森發病。隻是那時颠簸的連站立都做不到,物品上蹿下跳,躺都無法躺。加裏森攜帶的降壓藥随着行李箱滑到不知何處。乘務員就算聽到任小草的呼叫,也趕不過,更别提急救。等局勢稍微穩定時,早已錯過最佳救治時機。又因爲過于偏離航道,飛機無法及時降落最近的機場美國阿拉斯加州安克雷奇機場……加裏森成了那航空事故的唯一遇難者。
這是一次意外,加裏森的死讓任小草有些壓抑,妹妹加西亞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加裏森跟查理斯一家的交情很好,真的很好。爲此,任小草在美國先後出席了兩次葬禮。期間又發生了一些事,不大,但足以引起任小草一絲疑惑。
任小草取到查理斯爲他設立的保險箱,發現箱子裏東西不像是爲他準備的。1千克黃條若幹,數沓不同國家不同面額的紙币,多個國籍護照,一把左輪手槍,幾盒子彈,一個厚厚的檔案袋,數個磁盤。護照的名字不同,照片都是查理斯本人。打開檔案袋,翻閱裏面的資料,裏面都是查理斯收集的未經整理的素材複印件及隻标注了時間地點的照片。沒有分類、沒有筆記更沒有隻言半語的線索。讓人看的糊裏糊塗,不知其意。任小草滿頭黑線的看向陪同自己過來的加西亞問:“這确定是給我的?不會又是你老爹利用我名來存放他的東西吧?”這明顯不是給自己的東西,任小草不打算這麽就收下。他不得不又留下幾天,與查理斯的親人讨論裏面的财物歸屬。
而在這幾天裏,任小草又遇到一些麻煩,先是被誤以爲是妹妹的男友被前任找上門單挑,狠揍了幾拳打得對方落花流水逃了,第二天警察找上門問話,因爲那男孩逃跑沒多久死了。好不容易解決這事,證明清白。對方家屬屬于極端種族主義,不認可這決議,打上門砸家鬧事。任小草不得不再次把他們打出去。報警索賠等等,又是一堆麻煩事。任小草氣憤的批評加西亞什麽眼光啊找了個這麽貨色。
不過也正因爲砸家,偶然砸開了查理斯隐藏的書櫃,上面擺放的是查理斯的自參加工作以來整理保留下來的調查筆記。不過筆記截止到去年七月,查理斯死前幾個月的調查筆記沒有。當天晚上任小草好奇的翻閱查理斯的筆記,漸漸被裏面的案例所吸引,一讀又是好幾天,對查理斯的感觀漸漸的由厭惡轉到敬佩甚至崇拜。查理斯的确如加裏森所說的那樣,他是很棒很厲害的偵探。讀到近三年的筆記,任小草确定了。查理斯是真想認回小草。保險箱是借了他名存放,但賬戶上的錢是查理斯專門給中國兒子準備的,一筆足以安排他來美國定居的費用。安排他的工作是當時工作時順帶托人找關系弄得,隻是巧合到後來沒想到能用上。竊視鏡頭什麽的是最近幾月安置的,似乎是爲了保護小草。
筆記丢失了最近幾月的,無法得知查理斯這幾月的調查路程及進展。但從最近的一本來看,查理斯對一些意外事故起了疑心,并着手調查。筆記對這事沒記載多少,隻是起了個頭,列出可疑處,沒明确那點可疑,隻是在最後一頁寫了一個詞,他殺。
任小草剛看完筆記時,心态處于憧憬查理斯的狀态中。他清楚認識到,查理斯不是迷信的人,他不會自殺,絕不會以這古怪的方式自殺。他開始好奇查理斯這幾月的經曆,決定追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