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哈爾炸毛似的飛抓子峰的肩膀。“什麽叫兩種概念？那我……你跟霍奇的契約也是！！”

“是的。很可能一樣。”夏子峰閉眼承認，伸手按住哈爾，将哈爾的臉硬埋在自己肩上，不讓其他人注意到哈爾的哭啼。“這事，我早前隐隐約約有察覺到，後來煉金城市蘇醒運作時才找到确實的證據。”

河水依舊在流動，轟隆隆的瀑布聲一時成爲唯一的聲音。

子峰幹巴巴地解釋：“目前契約魔法雖然五花八門，但從根本性質可劃分爲原始契約、主奴契約跟靈魂契約。我先解釋一下後兩個。主奴契約的典型例子就是我們常知的魔寵契約，一方爲上級一方爲下級。人類最愛用這類契約來收複魔寵，因爲這樣收複的魔寵無法反抗主人的任何指令，隻能以主人的意志行動。還有一種契約的顯著特征是涉及到雙方的靈魂,最典型的靈魂契約就是龍族跟精靈族最愛用的心靈契約，建立在雙方自願、地位平等的情況下簽訂的，雙方能夠進行心靈溝通，而且還可以相互使用對方特有的某一種技能。這兩種契約的性質差别很明顯對嗎？一個分上下級，一個雙方平等。”

子峰沒有等别人認同，自顧自說：“其原因是因爲契約的根源不同。主奴類契約不論是基于什麽而生效，效果是什麽，其共同點在于這契約是靠施法者一人來支撐的。施法者靠魔力或靠其他什麽媒介來壓制着被施者，強制定下上下級别。正因爲魔寵契約是靠施法者的魔力運行，所以魔寵契約隻能收複比自己弱的魔獸。啊，對了，阿法爾的血奴詛咒也算是主奴契約的典型例子，它的媒介是血緣跟靈魂。主奴類契約想要解除，很好辦到，隻要施法者不再維護支撐這契約就行了。不過爲了避免下級爲了擺脫契約而故意殺害上級，大部分主奴類契約都會加一個保障性約束，主奴契約被強制中斷前保障性約束會自動啓動，懲罰甚至殺害被施法者！”

“你的意思是……主奴類契約隻能靠施法者自願解除？”凱爾幹巴巴的問：“那古老的魔寵契約呢？隻能靠神來解除嗎？”

“主奴類契約通常隻能靠施法者來解除。”子峰沒有回答後面的問題。“靈魂類契約……隻要是契約裏雙方地位平等的，都屬于靈魂類契約。說實話，這類契約更像是雙方對某事上彼此宣誓，靠契約雙方的力量共同支撐維護而産生作用，而媒介往往是雙方的靈魂。借用宗教的話語來說：在神的見證下，契約雙方彼此交換靈魂的一部分，保證契約生效,直到契約履行結束才能解除。如有違反契約内容，違約者的代價是死。最知名的牢不可破咒就是靈魂契約的一個典型例子。不過心靈契約因爲契約内容有生命共享共生同死這一條,且沒有添加契約期限及解約的任何條件，所以心靈契約是屬于絕對無法解除的靈魂契約。”

哈爾鼻子一抽一抽的，上氣不接下氣地問：“古老的契約呢？跟心靈契約一樣彼此交換了靈魂了嗎？所以必須以死亡才能解除？”

“不是的，比交換靈魂更麻煩。”子峰搖頭苦笑地說：“原始契約，隻要是千年混戰前的所有契約都屬于原始契約。而這類契約的支撐者不是契約雙方的任一方，而是神是煉金城市。這就是最大的差異。這類契約若不按照契約的規定流程走是根本不能靠我們的力量來解除。”

“那就按照規定流程來解除……”毒蟒王奧斯特裏斯疑惑地問：“難道不能按這做？”

“千年前可沒有死亡一說。”子峰再次強調千年前跟現在最大的差異。毒蟒王、凱爾、哈爾頓是秒懂。哈爾結結巴巴地問：“隻不過解除契約而已，怎麽跟死亡扯上關系了？”

子峰解釋道：“因爲原始契約是靠煉金城市支撐的，而煉金城市又是爲人形生物服務而建立的，所以不論是什麽契約都或多或少的偏袒人形生物。不過原始契約的制定者是神，不同的契約由不同的神掌管。就說古老的魔寵契約吧，屬于生命之神掌管。”子峰不好說契約是塔克等人設定的，那些不好解釋的統統瞎編成神的要求來解釋。他半真半假的解釋着：“生命之神掌管着生命，是衆神中最公平的一個。她制定的魔寵契約盡可能地維護契約雙方的權利。人能靠契約收複魔獸，但不能完全掌控魔寵的生命。如果好感度不夠，魔寵可以不聽話甚至可以反抗主人，但不能殺害主人。不過，畢竟魔獸被迫屈服于人類，所以慈悲的女神爲魔獸們又争取了更多權力。一，主人奴使魔獸的代價是主人修煉增加的魔力或鬥氣，無論多寡，一律按固定比例分享給魔寵，供其魔寵成長進階。二，隻要主人不死，那該魔獸永遠不死，隻會被打到隻剩一口氣。”

哈爾一愣，結結巴巴地說：“呃，怪不得，這三年裏，我長的這麽快。原來是這原因啊，不光是因爲我在成長期。”幸好大夥被子峰說的暈乎乎，沒人注意到哈爾不經意說漏嘴。

凱爾也聽得一楞一楞的，自言自語的說：“呃，的确夠公平的，比心靈契約的待遇還好。難怪，霍奇這嚴重偏差的體質能夠順利活到現在，原來不光是因爲你的治療，還有契約的緣故？”

子峰點頭說：“對，霍奇它吸收雷元素的速度遠遠大于風元素，體内嚴重失衡，也虧我跟它之間契約，我分享給他的魔力鬥氣自動全換成風元素來維持它體内平衡。光靠我的那幾手筋脈修複術，也無法辦到讓霍奇憑空吸收那麽多的風元素。當然小新也一樣，别看它這三年來隻提煉火系元素，因爲你的關系風系能力也在穩步提升。呵呵，對于多屬性的魔獸而言，或許利用古老的魔寵契約，借助人類的力量，反而比其同類成長的更快更順暢。”

“等等……魔力鬥氣轉換成指定的魔法元素？？”凱爾消化完話後立馬點出問題：“不對啊，不同種的魔法元素沒法相互轉化啊！這不是常識嗎？！”

子峰笑着說：“是啊，無法相互轉化。但你别忘了，原始類契約是靠煉金城市支撐着。實現魔力轉換的原理是，我交出一部分魔力鬥氣給煉金城市，由城市從城市内的能量儲備裏換成魔寵能夠接受的魔法元素提供給魔寵。”

凱爾瞪目結舌。“這…這都能辦得到？”凱爾無法想象自己修練時城市還能抽走自己一部分力量？真的假的?他想象無能。

赤焰翼虎拉裏佩奇聽得昏頭轉向，大部分沒聽懂，它隻關心着一件事。它暴躁的吼道：“我管它有多少好處。我問你，爲什麽解除契約會涉及到死亡？”

“契約雖是神設定的，但實現契約的是煉金城市。古老的魔寵契約裏設定了很多條款要求給魔寵好處，但這些的條款實現的根本前提并不是因爲城市知道這是給魔獸因爲人服務而獲得的報酬，而是單單因爲人。”子峰抿着嘴說：“城市地運作一切都是爲人型生物服務的，這包括也實現契約。當魔寵契約被解除，城市不管是什麽原因解除都會認爲應該把人之前給的東西都要沒收走，讓被解除契約的魔獸強迫恢複到簽訂契約那一刻的實力水平上。”

“這太不公平啦！”哈爾嚷嚷道。

子峰沒理會繼續解釋：“爲了實現這點，煉金城市利用了複活點的完美複制功能。每當古老的魔寵契約生效之際，都會爲魔獸做好制作備用軀體的準備工作。當日後契約被解除時，城市會徹底抹殺魔獸，讓其靈魂附在備用軀體裏，實現重生的效果。可現在的問題是，死神歸來了，煉金城市的複活魔法因死神的幹涉已經嚴重失真。這時候解除契約，魔寵可是真的死了，無法複活。”

子峰解釋這段話時滿嘴跑火車，隻爲用‘恰當’的理由解釋網絡遊戲中又一個不合常理的現象。在網絡遊戲裏，魔寵本來就跟NPC、小怪一樣，隻是一種符号，并不是獨一無二的存在。玩家與其說收複了魔寵，不如說滿足條件後按照模闆生成了代表屬于自己的魔寵的數據串。解除時這數據串不會繼續存着隻會直接删除，不再存在。遊戲真實化後，愛麗絲也如實地再現了這現象。隻是幸好塔克設定遊戲時并沒有寫清楚被解除契約的魔獸去向，愛麗絲默認爲恢複原狀而不是完全抹殺。

哈爾叫嚣着：“這不公平，生命之神不是最公平的嗎？”

子峰無奈的攤開說：“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是事實。古老的魔寵契約被解除後必然發生這過程，無法改變。幸好的是現在的人都不知道怎麽解除古老的魔寵契約，我也不打算讓其他人知道，最好永遠都沒人知道。讓古老的魔寵契約永遠是永久契約。”哈爾想到什麽，悄聲問：“你用了那本書？”子峰微笑的點頭。當他知道這契約的後續後，第一時間不顧任何人反對，用隐書的最大力量以隐書中的貼紙爲媒介，隐藏了古老魔寵契約的解除方法。這也是爲什麽，凱爾擁有了自己的BOOK後仍沒注意到BOOK中有解除魔寵的選項。隻要貼紙沒有遠離隐書十米之外，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注意到。

魔獸們沉默不語。凱爾更是抱緊小新，低聲許諾：“别怕，别怕，我決不會解除的。你永遠是我的魔寵，永遠都是。别怕，别怕…”

毒蟒王吸氣吐氣，說：“希望吧。小子，我再問個問題。千年前不存在死亡，但如今有了。那麽身爲主人死亡，魔寵的處境如今如何？”

子峰有些支吾，不太想回答。“在千年前，人死後其靈魂自動被送到最近的複活點複活。當時的魔寵爲了能第一時間呆在主人身邊，所以主人死時魔寵會被送入魔寵空間裏沉睡，直到被再次召喚。哪怕這千年過後，這規律仍在，隻不過現在那些失去主人的魔寵如時間靜止般沉睡在煉金城市對公開設的魔寵寄存空間裏。隻要煉金城市存在，那些魔寵們永遠在那裏等待主人的複活，永遠永遠…”

果不其然，赤焰翼虎徹底地怒了！焦躁的來回走動的。“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連長大不能就永遠沉睡嗎！！我可憐的孩子啊！”哈爾想到龍族漫長的壽命自己連十分之一都無法享受，也不禁大哭。

子峰頭痛地說：“那個……雖然我找不到不傷害魔寵性命的解除方法。但制止魔寵陷入沉睡的事，我還是能辦得到啊。”

“什麽？！”大夥異口同聲。

子峰安撫哈爾的背，說：“因爲古老的魔寵契約本來就沒有條約要求魔寵陷入沉睡等待被召喚。隻是煉金城市人性化自行安排的，爲了保證魔寵的安全，多加了這步驟。我可以直接找煉金城市一個一個解除這功能。而且我也成功了，坤城領域裏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沉睡的現象。失去主人的魔寵除了仍有魔寵契約的印記以外，幾乎跟其他魔獸一樣，正常生老病死。證據是以前已經沉睡在坤城裏的魔寵恢複自由了，現在都放出去了（轉送到研究所）。”

“真的？！”赤焰翼虎第一個念頭是：“我現在殺了那人類也不會對我孩子有任何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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