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咳咳。”夏子峰艱難的睜開眼睛。剛說出話,喉嚨強烈的巨疼迫使他不停的咳嗽,仿佛連呼吸都是件痛苦的事情。
“子峰!你醒了!”守在一旁的麗斯急忙擡起子峰的頭,讓他方便呼吸。安娜見子峰咳嗽轉身跑出房門尋找牧師。“子峰放輕松些。喝點水,這能讓你好過一些。”
“大…家…”子峰艱難地抓住麗斯的手腕,雙眼迷離。他記憶停留在通話被迫中斷的那時刻。克萊德那邊肯定出事了,因爲那邊的建築聽起來塌了。
麗斯不知道子峰擔心的是另一世界的人,以爲他問的是他們自己。“你放心,大家都還好,隻是受了點皮肉傷。你是我們中傷勢最重的。”麗斯小心翼翼的調整子峰的枕頭,讓他更舒适一些。“那天發生的災難看起來是蠻可怕的,但隻是被吸上天罷了。隻要沒卷入天裂裏,最多是當一回空中飛人,并不可怕。子峰,你不用擔心,你隻需安心的休息。”麗斯說笑着仿佛那晚災難真的是一場小小冒險。但她那微微顫抖的雙手無聲的告訴子峰那天的可怕。
“大…家…”子峰擔憂的再次提問,握住麗斯的手抓得更緊。
“大家真的都沒事。真的,都沒事。”麗斯強笑着說。“你是傷的最重的,真的,子峰。”
“牧師來了。牧師,快!”安娜慌慌張張的拉着牧師闖進房間。“快,看看他。”
“我?…咳咳…”子峰痛苦的咳嗽着,隻覺得脖子火辣辣的。牧師讓女孩們按住子峰,釋放光明魔法,意圖緩解子峰的痛苦。子峰那該死的的魔法免疫體質讓這點化爲奢求。最後還是靠最簡單的草藥來化解子峰的痛苦。
“呼,我現在能做的就那麽多。一切隻能靠他自己。”牧師做了最基本的治療及細緻的檢查後說:“他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脖子的傷,嗯,會好的。隻需要時間。在全好之前,最好别說話,不然會失聲。”牧師着重的叮囑注意事項後才離開。
子峰眼巴巴的看着麗斯,固執的拽住麗斯。麗斯隻是一再說大家安好,拒絕回答其他。局勢陷入膠着。當子峰第十次問大家時,安娜最先放棄。“我恨你的固執,子峰。”安娜攙扶着子峰坐起來。“大家真的沒事。我們女孩子那晚是呆在帳篷裏,所以都沒事。男孩子們,尤其是亞裏士,他作爲王儲有責任代替國王平息百姓的不滿與焦躁,所以那時候他們在外面跟市民周旋。災難發生的太突然了。先是羅尼亞的上空開了大洞,就像風穴似的不斷吞吸東西。後來天裂了,到處都裂了大口子,不斷吸東西進去。那情況雖然很亂,但那比不上你的風穴。真的。雖有人被卷上去過,但有哈爾在啊。是哈爾保護了我們。它那晚很帥,不斷飛上飛下的救人。啊,霍奇也是。它們兩個都很帥,救了大家。男孩子們都還活着,隻是被亂飛的東西刮傷砍傷。基德哥差點刺中要害位置。凱爾破面,被拉了很大的口子。馬丁替亞裏士殿下擋下飛來的樹木,多處骨折,現在躺在床上養傷。卡洛斯運氣不太好,被卷上去時撞到同樣被卷上去的兵器,切掉右臂。”
子峰瞪大眼睛盯着麗斯、安娜,仿佛質問這叫還好?
“嗨,大家現在都沒事了。再來幾個治療魔法,他們又能活蹦亂跳的到處跑。就算是卡洛斯,他隻是失去了一個臂膀。而你是差點喪命!子峰,現在是20号,7月20号。你可是整整昏迷了六天。我們以爲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安娜嗚咽的說:“這幾天你的情況真的很不好,很不好。雖然找不到你身上有什麽傷勢,但你的脖子……明顯有問題。好幾次,沒發揮它應該的作用,無征兆的讓你無法呼吸。”
子峰閉上眼睛,手扶上自己的脖子。脖子安好,隻是喉嚨處火辣辣的,他還記得自己昏迷前的感覺。被什麽勒住脖子,不,應該說是直接勒住喉管跟氣管無法呼吸。子峰睜開眼,沙啞的問:“現在?大家?”
“這裏是皇宮。災難已經過了,不會再發生了。對吧?”安娜說到這,遲疑的看向子峰,生怕子峰反駁自己的話。子峰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着。安娜松氣的繼續說:“我們前天起就陸陸續續搬回城裏了。國王陛下一直忙着組織抗災救災工作。現在隻要能動的都在忙災後重建。亞裏士殿下及另兩位殿下各管一個區域。”
“這是國王陛下給他們的考驗。問題是物資、資金、人手優先提供給大殿下跟二殿下,因爲他們負責的是貴族區跟市民區。而亞裏士殿下負責的是西區,那一片多是貧民窟,最不受重視。偏偏受災最嚴重的就是西區。亞裏士殿下工作量很大,而他的人手真的不多。基德哥、凱爾、卡洛斯傷一止血就去幫忙,忙得昏天黑地。馬丁傷勢太重,在家休養。哈爾、霍奇分别在凱爾、基德哥的帶領下在西區幫忙清理殘骸。”安娜擔憂的說:“哦,對了。經過那次變故後,好多地方露出被掩藏的煉金城市遺迹。不過,目前沒聽到有哪座城蘇醒了。安達斯是目前所知道的受災最重的地方。掩蓋在煉金要塞上的泥土全部吸走傾灑在四周,差不多毀了近一半的建築。最要命的是要塞的陰氣四溢,嚴重影響日常生活。奧古斯爺爺幾次詢問你的情況,他需要你的幫助。瓦利若反而是受災最輕的地方。那地方的東西多是煉金城市的産品,不會被吸走,且有自我修複的效果。……”安娜巴拉巴拉的叙述她知道的情況。從總體來講,這次天災影響範圍很廣,幾乎沒有幸免的地方。但異變來得快去得也快,傷亡真的不算太大,隻是家園被毀了。
子峰勉力地笑了笑,表示希望自己一個人靜靜。安娜、麗斯體貼退出房間。當女孩子們一離開,子峰立即拾起放在床邊的眼睛跟耳機,急切地呼叫克萊德等人。然而那邊始終沒有回應,就連代表通訊的圖标呈現代表不通的灰色。子峰強迫自己做了幾次深呼吸,暗示自己他們一片平安,對,一切平安。
冷靜下來後,子峰第一件事,利用MP3調出跟随在他們身後的間諜鼠視頻畫面,用異能聯絡研究所、四大商會的各負責人。當他查找所需的間諜鼠代碼時,他發現因爲那天的異變大部分區域型間諜鼠被吸入上空被黑色閃電擊毀。有指定監視對象的間諜鼠反而因爲不能離開監視對象百米的限制幸免于難。子峰想到自己需抽時間補上海量的間諜鼠空缺,深感頭痛。
經過長時間對話後,子峰沉默了。研究所本身就是變異的煉金城市。異變發生前,受子峰的指示大夥暫時的安居在指定的山谷裏,大量貴重器材物品資料全存放在子峰的儲物空間裏。那些不能放進空間的魔獸都暫時安置在籠子裏或水缸裏,拉到營地裏。紮營使用的是系統帳篷,所以帳篷内的人員設備及資料都沒事。出事的都是剛好呆在外面的人。不過,就算有人被卷入天空,沒多久就被其他人用木系魔法搶救回來。魔法手镯,在那時發揮了很大作用。花掉幾乎是全部的木系魔晶儲備,施展的藤蔓類木系魔法挽救了不少人也防止大部分籠子被卷走。所以研究所或許是這次異變裏受災最輕的地方。至少子峰是這麽想的。研究所的那些人可不這麽想。木系魔法編織出的大網沒法網住水缸裏的水,大量魚缺水而死。而這些魚偏偏都是珍稀罕見的物種。常見的及容易通過貼榜收集的魚種因爲移動式水缸不夠而一開始放棄搬移。然而正是因爲一直呆在研究所裏的密閉式水池裏,這些魚種反而存活概率最大。這事實讓研究水系生物的研究者欲哭無淚。
四大商會的情況跟安娜說的情況差不多,更多是建築物資方面損失慘重。與安娜說的不同的是,人員傷亡很大。天裂的吸力很強。若沒有外物的幫助,人很容易被卷入空中。估計是安娜隐瞞了真實的傷亡數據。不過,安娜說的也可能是真的,但僅限于艾路恩。根據商會人的說法,大城市的傷亡情況遠比郊區嚴重的多。因爲吸力最強的地方正是擁有煉金城市的地方,很多建築被吸上天後墜毀。除了艾路恩以外其他國家收到消息不但晚且并沒引起國家重視,沒像艾路恩那樣大規模清城,所以受災情況遠比艾路恩慘重得多。四大商會因爲嚴格貫徹各自商會老闆(僞裝後的子峰)的指示,所以受災情況比同行低得多,至少人員上沒有大損失。
小小番外:四大商會避難的理由
記者:請問7月13日你們商會爲何突然全部停業全員躲避到郊區了?
龍騰商會的大總管迪賽不耐煩的回答:你沒看公告嗎?國王下令全國所有擁有貝希祭台的城市鎮鄉全部在那天清空避難!
……
記者:請問7月13日你們商會爲何突然全部停業?
鳳熾商會的大總管托馬斯感慨的說:我們的老闆艾麗娅大小姐嫌我們商會的風格太土沒情調,早在幾天前要求全商會停業大整修。要求統一格式、統一服裝、統一……總之要求從頭到尾改頭換面。我隻不是按照大小姐的指示集中所有員工進行職業培訓,根本沒想到會出事。
……
記者:請問7月13日你們商會爲何突然全部停業全員躲避到郊區了?
虎嘯商會的大總管拉庫洛頭冒青筋的說:無可奉告。……那個死貝拉,我絕不會感謝那臭女人的直覺。
記者偷問虎嘯商會的職員:怎麽了?
虎嘯商會的職員偷偷擺出情婦的手勢:我們偶然從某外交官得知艾路恩給各國的警示。我們的老闆斯基特大人本是不信的,隻是被大人的情婦知悉後鬧着要大家全躲避。斯基特大人耳根軟,爲讨情婦的歡喜,強令拉庫洛大人停業,全員撤到郊區‘避難’野遊。沒想到真成避難了。
……
記者:請問7月13日你們商會怎麽全員都到荒野露營了?
龜鎮商會的首席戰士佛羅薩低沉的蹲在一旁長蘑菇,喃喃自語:我好後悔了,我不該告訴老大我的求婚計劃。我更不該選擇在那日子求婚啊。好不吉利啊。嗚嗚。
記者問:他怎麽了?
龜鎮商會的大總管費倫澤攤手說:沒啥,隻不過戈裏克老大知道佛羅薩要向我們的小天使海德薇求婚,大筆一揮要求全商會的人和我們的盟友好友聚集起來見證他們的求婚。成功了,開個三天三夜的酒會作爲訂婚儀式。失敗了,也開個三天三夜的慰問宴。總之,戈裏克老大借着這茬叫上所有人大開宴會喝酒罷了。
記者好奇的問:求婚成了嗎?
費倫澤無奈的說:能不成嗎?但酒會後的第一天,也就是準備回城的那天,遇到那次異變。真說不好吉利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