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緻書聽着紫衣侯和蘇晚娘的兩句話聽着是一頭霧水,可看着蘇晚娘軟綿綿的靠在他懷裏,竟然不停的顫抖着,明明喊着冷,額頭卻滿滿是汗,他伸手擡了下蘇晚娘垂着的頭,這才發現,她竟然在死死的咬着嘴唇,這會兒,兩片唇已經發白。
“很疼?”孔緻書一看,心都要碎了,“乖,疼也别咬着唇,真難受,你就咬我的手臂~來,這裏肉多,娘子咬這裏!”
蘇晚娘擡了下眼皮,卻隻是搖搖頭,“沒事,習慣了,忍一忍,就會過去的。”
忍一字,不過幾筆幾畫,說出來,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但是,真要做起來,太難了。
蘇晚娘真的不知道,爲何,這毒發會一次比一次更痛,可看着滿眼擔憂難化的孔緻書,蘇晚娘卻想笑。
半年多了,每一次毒發她都在幻想,她難受的時候,孔緻書可以這樣陪着她,哪怕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她,讓她靠着,讓她知道他在,不用說話,她也知足。
蘇晚娘的手在孔緻書的手掌心裏就像一塊大冰塊一樣,她的身子,就在他的懷裏不停的顫抖,不論他怎麽安撫,始終沒有見半點好。
“孔緻書,你知道嗎?這半年多來,我每一天都在做這樣的夢,一睜眼,就能看見你沖我笑,恬不知恥的喊着我晚娘,圓房吧,晚娘,生個孩子吧。或者,一睜眼,就能看着你靜靜的坐在我的邊上看着我。我最疼,最難受的,我怨過你,爲什麽這個時候你不在我身邊,我真的很怕哪一次毒發我就會承受不住,就會這樣直接死了,我也不知道,如果,這樣死了,我的靈魂是不是還能存在這個世界,留在你的身邊,還是會直接消失在這個世界,我什麽都不怕,就怕,我有一天會迫不得已的從你的生命中消息。我以爲,你回來了,我所有的期盼,都值得了,可是,當我看着你這樣的時候,我才發現,我還是有些後悔,我後悔讓你看見我這樣,後悔我毒發的時候讓你在我身邊看着,我不想看你替我擔心,也不想有朝一日你要自責。”
蘇晚娘好久沒有一次性說這麽長的話,平時多伶牙俐齒的一個人,不過一小段話,她卻足足說了五分鍾,幾乎每說兩三個字,她就要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她的手從孔緻書的手掌心抽了出來,用力的壓在她的心口處,似乎,那裏疼的讓她幾乎害怕每一次喘息每一次呼吸。
“晚娘,不說話了,閉上眼睛睡一會兒,等醒了,就好了~”孔緻書眼睛都紅了,他緊緊的把蘇晚娘抱在懷裏,“晚娘,我不知道你究竟多疼,但是,你知不知道,我恨不得帶你受過,恨不得,讓你安然無恙,而我千百百倍的代你承受。如果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報仇了,早知道會這樣,我就帶着你在神營寨好好的過着,如果不是爲了報仇,沒準現在我們都還好好的,沒準,我們的孩子和鐵柴刀的孩子一樣都會嘻嘻的笑了。”
“鐵柴刀的孩子是大了,常貴東這會兒肯定很開心了吧?”蘇晚娘道,“我很羨慕她,常貴東不在,她還有孩子陪着,雖然,在生孩子的時候,常貴東沒有陪着她,但是,在漫長等待你們歸來的時候,她有孩子陪着她,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