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冥涼仿佛是一點都沒有感受到蘇晚娘的不悅和冷淡,自言自語,甚至是自導自演的将蘇晚娘的不悅想成了沒有人祝福的委屈。
“不怕,卿兒,我會祝福我們兩人白頭偕老,子孫滿堂的。”季冥涼憐惜的語氣帶着幾分愁容,“你的委屈,今後,我會用更多的疼惜來補償你的,别不高興了,好不好?笑一個好不好?”
說着話,季冥涼開了蘇晚娘頭上的紅綢蓋頭,目光,輕輕地落在蘇晚娘的臉上,“這是我們的大喜日子,卿兒,笑一笑,我們以後的日子才會幸福的。”
蘇晚娘回眸看了眼季冥涼,然後在他的期盼下淺淺的勾了勾唇角,算是笑,卻又像苦笑。
可即便如此,卻也讓季冥涼驚喜萬分。
“卿兒,你真好看~”季冥涼露出陽光一般的笑,接着才緩緩的放下紅綢,重新去牽蘇晚娘的手,“我們拜堂吧,我們拜天地,由天地爲你我證婚。”
季冥涼就像生活在他自己的世界一般,病态,卻又仿佛覺得他活的真實。
“一拜天地。”
季冥涼輕聲的喚着,然後牽着蘇晚娘來到點着紅燭的桌案前,對着紅燭輕輕一拜。
“二拜……”季冥涼輕輕一頓,笑了聲,“沒有高堂,我們就,再拜天地……”
蘇晚娘沒吭聲,對她而言,這不過是像演一場戲,走一個過場,爲的不過是讓季冥涼放下執念。
“夫妻……對拜。”
說這四個字的時候,季冥涼的聲音微微打顫,握着蘇晚娘的手,也微微收緊。
蘇晚娘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仿佛感覺到,季冥涼的手在微微的顫抖,他的手很涼,很涼,涼到蘇晚娘的手仿佛被一塊冰塊包圍着一般。
“送入洞房~”季冥涼的聲音忽然變小,他忽然笑了起來,笑聲,爽快,明朗,“卿兒,我終于~娶到你了,卿兒,我的妻。”
蘇晚娘被季冥涼一直牽着手走到了新房的床邊,她的肩膀被季冥涼一壓,便坐到了床邊上,還不待她有任何反應,眼前的視線,忽然恢複光明,季冥涼已經掀開了紅綢蓋頭。
“卿兒~”季冥涼将紅綢小心翼翼的折疊好放在了一邊,他的手,輕輕的在她的臉上遊移,指尖微微抖動,隻聽他不停的喚着,“我的妻~我的妻~”
蘇晚娘擡眸望去,昏暗燭光,印照着季冥涼的雙眸,隐隐帶着一絲水潤的盈光。
他在哭?蘇晚娘心中一驚。
季冥涼歎息,忽而道,“你是卿兒,可你又不是卿兒,如果你是卿兒,你會反抗,會憤怒,可你也是卿兒,對你不上心的事情,依舊冷淡,依舊拒之千裏之外。”
蘇晚娘眼眸一沉,“季冥涼,你心裏,分明什麽都明白,執念,讓你一直像個瘋子一樣,你不累嗎?”
“不累,因爲有執念,所以,我等到了這一天,不管如何,我還是娶到你了,又時候,人有執念,比沒有執念更幸福,有執念,就有活下去的原因,一旦執念沒了,存在的意義也就消散了。”
季冥涼笑,“吾妻,吾心中,一生至愛,吾一生執念,唯你,無它。”
話落,季冥涼伸手輕輕的摟上蘇晚娘的肩膀,彎腰,輕輕的在她的唇上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