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顔卿終是踏上歸國路途,此刻起她是梨花卿,是花神國女王。
有季司君的前話,三日之内,她輕而易舉的将亂臣賊子一網打盡,十日後她紅妝披身,十裏紅妝爲君來。
在兩國邊境沙城,季司君高高立于城牆之上,看着遠處紅海一般的隊伍,他的心充實的猶如擁有全世界一般,看着紅色在眼前越括越大,越來越近,他的心激動的無法平息。
梨花卿一身大紅嫁衣,臉上仍未施粉黛,高坐于馬背上擡頭仰望那迎風而立的男子,笑容随風綻放。
她片語未言,在他的注視下将嫁衣脫去,露出穿在裏面的戰衣,大紅嫁衣像死去的瑚蝶一般飄至地上,任馬蹄踩踏。
十五萬身穿紅色喜服的送親軍隊也随之扯下紅袍,閃着銀光的戰甲在陽光外反射出萬丈寒光。
“夫君爲何如此吃驚?”梨花卿運起輕功躍上高牆停在季司君的身邊,于他的位置眺望十五萬兵馬的隊伍,那整齊的隊列仿如大海一般。
“你想起來了?”季司君看着除了臉以外完全陌生的梨花卿驚得後退了好幾步,她的臉上依然挂着離去時的笑容,隻是此刻她的笑已沒了溫度,像寒風一般直刮進他的心扉。
“夫君,你送我的貓兒可好?是不是還一如既往的呆傻?也該是,它可是喝了我所有的藥能不傻嗎?”梨花卿的目光突然冷冽,直視季司君,“夫君,你可把我騙慘了,從一開始你就在騙我,甚至連你的名字都是假的!季冥涼,爲了我的國家,你可真是費盡心思用盡手段!”
梨花卿一個轉身又回到城外的馬背上,身形輕如飛燕站于馬背,在季司君,不,應該稱季冥涼,在他的眼裏她高傲的如不可觸碰的女神,看着她用唇語對他說,你輸了。
“縱将聽令!破城!”铿锵有力的命令缭繞在熱血男兒的心間,“沖啊!”
十五萬士兵在傾刻間便破城而入,對方跟本毫無招架之力,這戰打的突然,城裏的百姓慌成一團,望着季冥涼逃離的背影梨花卿駕馬追去。
“季冥涼,這坐城池便是你爲貪心付出的代價!你看着,我将讓這坐城永遠成爲空城,讓世代人看看這就是欺辱花神國的代價!”
千裏馬上季司君沒有絲毫敗兵的狼狽,他轉身道,“卿兒,即使我騙了你全部,但是愛你的心卻是真的,想讓你成爲我的皇後也是真的,隻是你說的對,我太貪心,既要美人也要江山,哪料卻令自己失了美人更失了江山。如果時間可以倒退,我一定不會再如此傷害你,我對不起你,卿兒,保重!”
狂風卷起千沙,暴雨驟然而下,洗刷泥土裏的鮮血,這一戰使得花神國女王名垂千古,那坐城也從此成爲一坐空城,裏面除了守城士兵再無它人。
三年後的春天,花神國一夜間梨花盛開,雪白的花朵開滿枝丫,空氣中迷漫着梨花的清香,但花神國百姓卻沒了賞花的心情,人人都在向梨花神祈禱病危的女王能永遠活下去。
皇宮裏梨花卿捧着木盒子躺在床上,她面色蒼白幾乎透明,三年而已,時間在她的身上卻留下沉重的痕迹。
三年前那一戰她何償不是輸家,她輸了健康更輸了她的愛情。
當初安塵在木盒裏隻留下了一顆藥和兩個字,三年。
或許是心靈相通的默契,不需安塵多言語,梨花卿便知道所謂三年,意思是吃了藥她還擁有三年的壽命。
梨花卿一度認爲,安塵的離開是因爲愧疚,生活在院子的那些日子,她所喝的藥都是控制心魂的毒藥,服過的人一旦停止用藥便離死不遠,而這毒藥卻是安塵親自送來的,她以爲時間可以将安塵送回她身邊。
怎奈時間如指間沙,越想抓緊卻走的越快,三年一恍即過,她始終沒有等到安塵的到來,面對即将終止的生命,她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再見一眼安塵,那個令她魂牽夢繞的男子,聽他說一句,卿兒,我愛你,或者是我想你。
三年之期已過,梨花卿終是撐不下去,在千樹萬樹梨花開的夜晚,她手捧木盒終是永遠的閉上眼睛,她的嘴角還帶着淡淡的笑容,她是在幸福的回憶中離開,她擁着木盒和與安塵的回憶度過了她短暫的一生。
在梨花卿出出殡的那一天,一襲白衣滿頭白發的男子突然沖進送喪隊,他的手上緊緊的握着一朵雪蓮,他趴在梨花卿的棺木上悲泣聲傳過大街小巷,人們聽見他在不停的說,卿兒,我來遲了。
那一天雨下了一天,梨花漫天飛舞,落盡滿地梨花,灑下悲傷漫延開來。
後來有人認出來,那白發男子是大名鼎鼎的神醫安塵公子,有人說三年前安塵公子突然消失爲愛人尋求世間珍稀續命良藥,那一頭白發便是試藥時誤食毒草改變的,還有人說,他手上的那顆雪蓮是天山雪涯之颠百年才開一次的雪蓮……
那年還發生了一件大事,臨國的皇上季冥涼在花神國女王過逝的第二天便忽然退位,很多年後有人意外的發現在埋葬着女王的梨花山上,經常能遇到神醫安塵公子和季冥涼。
但這一切都是聽說,是與不是都已不重要,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時間早已讓那些陰晴圓缺成爲不變的曆史……
(這是晚晚早前些的一個小故事,爲了讓親們看了更有代入感,所以晚晚就把主角名字也一起改了。明天繼續更新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