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一帶江湖人還算少,住着的,幾乎是平民百姓,但是,漸漸往北走,一路上,遇到的江湖人就越來越多,如蘇晚娘所料,這一次,豐盟主是對全江湖人發了邀請帖,請所有的江湖人到舒城去聽他解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這一路上,蘇晚娘聽的最多的就是江湖人謾罵朝廷的粗話,或者是一個個怒氣沖沖的罵着昏君暴君的事迹,再然後便是大家對前些時間參加武林盟主選舉的各大門派失蹤一事的猜測,不少人猜那些失蹤的人是死了。
如此說來,神營寨,衡山派幾乎是全軍覆沒,倒是落梅山莊還算好一些,此次落梅山莊也隻有莊主和紫衣侯參與進來,所以,落梅山莊失蹤的也隻有這兩個人。
雖然說人數是最少的,可畢竟是一莊之主,還有一個是天下第一殺手,大家都想,落梅山莊應該也是要落魄了吧?
聞星樓那裏一直沒有得到新的消息,即使是聞星樓這種地方,也未曾找到奇人能士能解西域攝魂術。
北方的夏夜既幹燥又煩悶,對于蘇晚娘這種厭熱又怕冷的人來說,北方的夏天,是她最難以忍受的季節。
“孔緻書,攝魂術是不是很難解?”
一到晚上,孔緻書這台全天然電扇就派上了用場,見蘇晚娘熱的心情也跟着煩躁,這一路,他一直都承擔着哄蘇晚娘睡覺的任務,他要做的就是對着蘇晚娘的臉吹,一直吹到她睡着。
“停下,我們兩說說話,先别給我吹風了。”蘇晚娘擺擺手,“先回答我,攝魂術是不是很難解?”
孔緻書并不是沒聽見,隻是,不知道怎麽回答。
要怎麽讓靈魂回體他是知道的,但是,怎麽解開陣法他卻不知道。
如今他已經離開陣法好多天了,也不知道陣法裏的人會不會以爲他真的死了,他也不知道該用什麽方式告訴蘇晚娘洗掉他們身上的随明珠的血就算是去掉了禁锢,但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告訴陣法裏的人,在陣法裏自殺就能離開陣法。
孔緻書的沉思讓蘇晚娘誤以爲是真的很困難,困難到,可能即使有辦法,也找不到那個能人來解。
蘇晚娘動了動身子,将整個後背貼在了牆壁上,像一隻壁虎一樣,用這樣的方式,吸取牆上的涼度降溫,不然,她非要煩躁死了。
“孔緻書,你說,如果我也自殺,會不會和你一樣靈魂在外頭飄啊飄的?”蘇晚娘忽然開口道,“孔緻書,你放心,如果,真得沒法破除攝魂術讓你回到你的身體,我就殺了我自己,陪着你當阿飄好了~反正我是受不了這樣明知道你在,可卻不能碰你,甚至看不見你。”
蘇晚娘的話讓在神遊的孔緻書空氣般的身子猛的一頓,這一路,蘇晚娘時不時皺眉在考慮的事情,難道就是這個?
她想陪他,和他一樣沒有實體的在天地間飄蕩?
她是傻子嗎?還是瘋子?
孔緻書簡直不知道該說生氣還是動容。
他雖然明白如何解開他身體上的禁锢,但是,沒有人聽得到他說話,如果又找不到知道這個方法的能人來實行的話,或許,他真的要像這樣一直像一團空氣漂在她的身邊。
蘇晚娘的話,讓孔緻書越想越難過,看不見,聽不見的陪伴,又哪裏算得上是陪伴。
縱使他一直這樣陪着她一直到老,可她依舊是孤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