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畫，你先去休息吧。”蘇晚娘搖搖頭，将蘇畫潛退下去。
待蘇畫離開後，孔緻書目光輕輕的落在被蘇晚娘揉捏成一團的紙張上，“這紙張是誰留下的？上面寫了什麽？”
蘇晚娘目光一點點的凝聚，最後看向孔緻書，“紙張是你從院子拿進來的，你沒看嗎？”
孔緻書一愣，沒回答。
“孔緻書，你是不是不識字？”蘇晚娘突然問出口，“早上，我和歸一說話的時候，突然提起一些事情，我聽歸一說你識字的數量她一隻手就數的過來，那日，你讓常大哥他們交給我的紙條，那上面的字，就像初學者的字一般，還有那一夜，你說要考考我的記憶力，但是，後來，我覺得，你根本是像在問我，而不是在考我。”
孔緻書的表情淡淡，也沒有太大的波瀾，關于他不識字這件事，蘇晚娘遲早是會知道的，他也沒有想過瞞着太長時間。
“晚娘，你在你的那個世界讀了十幾年書，可我卻識字不多，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
這是孔緻書擔心的，他擔心，蘇晚娘識字多會看不起他這樣的粗人，的确，他認識的字，他自己也能數的出來，他自己的名字，還有一些後來學着寫的簡單的，其他的，基本都是見到了也不知道是什麽字。
“不會，孔緻書，你很好。”蘇晚娘搖搖頭，“隻是，你從小跟着你的祖父學習，怎會？”
“給我點時間，我的事情，我會告訴你，但不是現在。”孔緻書打斷蘇晚娘的話，道，“現在，你應該告訴，你剛才怎麽了？你那般，就像大白天見了鬼似得，連魂都不知道飛哪裏去了，叫都叫不會來。”
蘇晚娘忽而沉默，低眸看着她被孔緻書握着的手上。
又一次，她覺得，孔緻書的手掌，真的很大，很厚實，他的額頭上有汗水，不知道是被她剛才那個樣子吓出來的，還是外頭天暖他又是一路騎馬歸來。
蘇晚娘靜靜的看着那隻被孔緻書包握的手，那一雙手，給她的安全感，讓她心安。
“孔緻書，抱抱我~”
半響，蘇晚娘擡眸朝着孔緻書看去，啓唇，卻像是在撒嬌一般，聲音微微沙啞，帶着一絲莫名的哭腔。
孔緻書一愣，輕笑，“倒是忽然的吓我一跳，怎麽突然變得像個孩子一樣？”
雖然嘴上是這麽取笑着，可他還是輕輕的歎了口氣坐在床沿上，将蘇晚娘小心翼翼的摟在懷裏，因爲記着蘇晚娘的傷，所以他手下的動作很輕，就像拿着一塊嫩豆腐似得，生怕多用力一下就把懷裏的女人給捏碎了。
“紙張我也不知道是誰帶進院子來的，但是，确實是留給我的。”
蘇晚娘心裏已經下了決心，緩緩開口道，“記得我和你說過在那個世界我最挂念的人嗎？在夢裏，我兩度回到那個世界，卻看了一模一樣的畫面，我看着他站在高樓痛苦絕望，但我始終不知道最後的結局，但是，現在，我知道了，孔緻書，他也來了，和我一樣，來到了這個世界，他說，他在我後離開那個世界去比我早來到這個地方，他足足找了我二十多年，從來沒有放棄，他一直相信我也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等待着被他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