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孔緻書就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的額頭上還流着汗,手上捏着一張紙,一進來,便問道,“晚娘,你是不是一早又不聽話了?不是讓蘇畫和你說要躺在床上靜養,你又跑院子裏去寫什麽字?”
“冤枉!大大的冤枉!”蘇晚娘連忙道,“我才醒過來不到一刻鍾的時間,連地都沒下呢,哪裏有去院子裏寫什麽字?”
“是啊主上,夫人這才醒過來呢,沒有下過地。”蘇畫幫着作證。
孔緻書眉頭微蹙,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裏的紙張,道,“你既然沒有去過院子,那這張紙怎麽回事?”
“什麽紙,蘇畫,拿過來本姑娘好好瞧一瞧!”蘇晚娘指使蘇畫将孔緻書手上的紙張拿了過來,一邊問道,“你哪裏弄來的?”
“在院子的桌子上,還用一個小石子壓着,所以我以爲是你的,倒是沒想到冤枉了你。”
蘇晚娘哼哼了兩聲以表示她的怨恨,然後将紙張攤開來,看了眼。
紙張不大,也就她一個巴掌那麽大,白紙黑字,字字如飛龍一般灑脫。
“紙上寫了什麽?”孔緻書耐心不夠,見蘇晚娘攤平了紙張以後就問道。
蘇晚娘看了眼孔緻書挑挑眉,這才認真去看紙上的内容。
一張紙上,差不多寫滿了,蘇晚娘一行行看下去,臉色,一點點的沉了下來,捏着紙張的手,劇烈的在顫抖,一同顫抖的,是她的身子,全身,四肢百骸,甚至是全身的細胞!
我最親愛的,當我失去你的時候,我才知道,沒有你,就算我擁有了金錢,權勢,對我來說,那個世界依舊是充滿灰色的絕望,我追尋你的腳步,本以爲,可以在黃泉路上追上你,卻不想,在你之前,來到了這個世界。
我最親愛的晚娘,在這個世界裏,我追尋你的蹤迹整整二十多年,我從來沒有放棄尋找你,一直到終于找到你。
二十多年來,我沒有放棄過,因爲,我始終相信,老天爺将我安排到這裏,一定不會忍心讓我孤身一人,我确信,你一定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等我,一定在那裏靜靜的等我将你找到。
我很開心,千辛萬苦,二十多年,多少個日夜,我總算将你找到。
——落款,晚娘的安禾。
“夫人?”
“晚娘?”孔緻書幾步上前快速的将蘇晚娘抱在了懷裏,他的手輕輕的在蘇晚娘的背在撫摸,試圖将她的情緒一點點的安撫下來。
蘇晚娘真的不敢想,有一天,一張白紙在她手上會猶如千萬噸重,她拿的艱辛,連心都在不安的顫抖。
他來了!他真的和她一樣來到了這個世界!
那個夢的結局,竟然是他不顧一切的跳下去,追着她的腳步到了這裏!
可是,明明都來了,爲何卻偏偏要等到現在才給她透露消息?這張紙,是誰送進來留在院子裏給她的?
安禾在哪裏?這個世界的安禾,又是什麽身份?
難道,安禾也在神營寨?可若是,爲何他不出面和她相認,卻留下這樣一張紙張,是什麽意思?
“晚娘,怎麽了?”孔緻書有些緊張,轉身讓蘇畫去将歸一叫來。
“不用了,我沒事!”蘇晚娘将紙張收了起來,沖孔緻書淡淡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