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搖搖頭歎了口氣用着長輩的語氣安慰着蘇晚娘了,這多可憐的兩口子,瞧着蘇晚娘昨天還神氣活現的,今天就難過的像個傻子一樣。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就盡管開口吧,緻書死的慘,他的後事一定要好好辦了。”村長娘子也沒了看熱鬧的心,見外圍的人不少捂着胃作嘔的,她連看都不敢往棺材裏看一眼。
“不了。”蘇晚娘這才開口,搖搖頭,說話的力氣,微弱的幾乎像要斷氣了似得,“夫君生前性情寡淡,一向不喜吵鬧,不喜與陌生人接觸,我想,夫君就是死了,也希望安安靜靜的入土,後事就算辦的再大,那些過來參加喪事的,又有幾個是真心爲夫君感到難過的?更多的,怕是看熱鬧的吧,那樣才是折騰夫君,所以,我想了想還是罷了。”
蘇晚娘的話也不是全部沒有道理,村長歎了口氣,看着圍觀的,一大早就來了,可不就是大多數來看熱鬧的,想想孔緻書身前的性子,他也就沒有多說了,蘇晚娘是孔緻書的娘子,肯定是最了解孔緻書的人了。
常貴東走了過來,和村長打了聲招呼,然後和蘇晚娘道,“弟妹,昨夜你守了一夜,也累了,進去坐會兒休息下吧,等會兒,山裏弄好了以後,我們就送孔老弟上山入土爲安,人去也去了,活着的,你也莫要多想了啊~”
蘇晚娘唉聲歎氣點點頭,然後露出一副疲憊的樣子,側頭,和梁明眨了眨眼睛,這常貴東說謊話也是不帶打草稿的,昨夜她睡的可好了~這個樣子,任誰也看不出像是守了一夜的樣子。
假孔緻書的後事順着蘇晚娘的意思,村裏一個人都沒有請,也沒有收任何人的白錢,請了道士來做法,然後在吉時就讓人擡了棺材上了山,這送喪的人,隻有她和梁明還有常貴東三人。
道士在前面念着蘇晚娘聽不懂的話,而她則百無聊賴的一邊遠遠的跟在棺材後面一邊和常貴東說着話。
“這棺材要擡哪裏去?”
“擡無人的深山去,一個大奸大惡的山匪,給了他一口棺材還替他請了道士,算是便宜他了~緻書老弟還活得好好的,自然不了能會立什麽墳了~”
梁明等了兩人幾步,接下話,“現在這一路還有不少山上農作的村民,你們兩個倒是等會兒在說話成不?到了人少的地方,咱們再坐下好好說話。”
兩人相視一笑吐吐舌,然後安靜了下來,演戲演全套,差點給忘記了。
送喪一路走着崎岖不平的山路整整走了将近兩個時辰以後路上才終于看不見人,再往裏走,便是深山了,梁明讓兩人停下步子以後,這才找了個幹淨的水邊坐着歇了下來,由着别人繼續将棺材擡到深山去埋起來。
“真是便宜這個假孔緻書了~”蘇晚娘随手摘了片寬大的樹葉當扇子扇着風,這才春天呢,爬了這麽久的山路,可把她可累慘了。
“此話倒是說到了我們的心坎裏去了~”常貴東附和。
“嫂子,這一回你雖然是挺辛苦的,但是,倒也有收貨,五百兩銀子,還有良田數畝,你往後就是無所事事也能夠吃飽穿暖了。”梁明彎腰浸濕了手然後拍了拍滿是汗水的臉,“要說這最大的赢家,莫過于嫂子你了,嫂子你可要請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