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邊兩個人蹲在旁邊,互相看着對方,猴爺眼睛裏全是暴虐:“操他媽,好大的膽子!居然直接暗殺!”
奈非天也陰沉着臉,半天沒有言語。
可就在這時,谷濤突然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居然重新坐了起來,他揉了揉臉:“握草,睡過去了。”
這一下可把身邊兩個人給吓到了,剛才他們已經确定了這個家夥已經死了,徹底的死亡了。但……現在這件事怎麽解釋?
“薩塔尼亞,報告項目進度。”
谷濤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诶?薩塔尼亞,這裏還有别人麽?我怎麽感覺哪哪都不對勁?”
“艦長,沒有。”
“沒有就行。”谷濤舒展了一下四肢:“來吧,開始解鎖十三号原型機。”
在房間裏的猴爺和奈非天互相使了個眼神,兩人消失在了房間裏,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到了那之後,猴爺拿起一瓶可樂灌了一大口。
“他明明已經被暗殺了。”
“但實際上他又活了,發生了什麽事我都不知道。”
第一次,第一次有人可以觸碰到無所不知的神的知識盲區,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谷濤自己無法解釋、薩塔尼亞無法解釋、連神都無法解釋。
的确,剛才那一瞬間,谷濤是我挂了,直接死亡了,毫無預兆的死亡了,但隻用了不到三十秒,他再次複活了。而這種事情無法解釋,就是這麽複活了。
“也就是說,他不會死?”
“不,會死。”猴爺搖頭道:“但會複活,而且是一套全新的複活機制。”
“那麽……我有點亂。”
“别他媽說你了,我現在更亂。”猴爺坐在位置上:“複活和再生的概念是不一樣的!”
“要不要再去殺他一次?”
“你有病?”猴爺看了一眼身邊的臭傻吊:“如果你成功了,我們就會消失,你明白?”
“那現在該怎麽辦?”
猴爺站起身:“既然有人破壞協定,那麽就要承擔相應的代價,力量給我。”
瞬間,所有真神的力量都彙聚在了猴爺的身上,他甩了甩手:“你就在此地等候,不要走動。”
他消失之後,奈非天愣了片刻:“操,這個便宜你也占?”
而谷濤坐在實驗室裏,而薩塔尼亞正在對他進行體檢,因爲從剛才到現在,他就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太對勁:“怎麽樣?”
“沒任何問題。”
“嗯,那可能就是心理作用吧。”谷濤伸了一下懶腰:“十三号原型機内核開始嵌入。”
不遠處的培養室内,無數的機械臂正在快速的運動着,裏頭有個人形的生物逐漸在成型,肌肉、皮膚、眼球等等都在逐漸被打印出來,這些組織都是完全仿制真人的,畢竟這不是在制造終結者而是在造神。
在形态完全制作完成之後,薩塔尼亞就開始往裏頭灌輸各種人格數據了,大量的數據開始從一根數據管道似的東西鏈接至神經上并且開始将很多内容灌輸進入了大腦。
“預計完成時間四小時十七分鍾,但會遇到第三個瓶頸,十三号無法激活。”
“嗯,沒事。”谷濤搖頭道:“先把核心數據灌輸進去就行。”
谷濤起身,走到了培養室内,看着陷入沉睡的十三号,還有旁邊的小鳳的身體複制品,他笑着說道:“人家制造這種東西都是爲了毀滅世界,我倒好弄出個守護者。”
“并不全是守護者,更多是管理者,替代您去管理多元宇宙。但是艦長,多元宇宙那麽廣大,即便是神也無法管轄。”
“那就不是我想的事了。”谷濤聳聳肩:“他不是機器人,他們不是機器人。他們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他們會有自己的辦法。”
谷濤上下打量着自己這輩子最完美的作品,抱着胳膊說:“他們甚至具備生育能力。”
“可是艦長,爲什麽您設置不允許人造人和自然人繁殖的規矩卻又要讓他們具備這樣的能力呢?這難道不是矛盾的嗎?”
“當然矛盾啊。”谷濤來到小鳳新身體的培養皿前,觀察了一下身體指标數據之後,笑着說道:“但是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因爲大家都知道規則的存在,但誰能知道打破規矩之後的後果呢?沒有規矩的話,就代表沒有在走投無路時的退路可以走了啊。就像大家都知道跳下懸崖會死,但太多的人會在懸崖下找到新的出路。”
“艦長,那是小說!”
“那你怎麽證明我們不是生活在小說裏!?”
薩塔尼亞無言以對,被谷濤這句話突然給弄得差點死機,她的思維和邏輯都已經無法對這句話進行分析了,也就是說薩塔尼亞的思維能力極限已經被觸發了。
“當然,其實你換個角度來說,如果世界是層層疊加的,即便是生活在小說裏,對我們來說也是真實世界,就像婷婷那個世界一樣,你我知道他是虛拟的世界,但婷婷卻是有血有肉的人,那裏的每一個人都知道自己活在活生生的世界中。我們可以随便的毀滅他們的世界,那麽其實你換個角度來想,其實也有人能輕易毀滅我們的世界。”
“是……是……是這……這……這樣……的嗎?”
“薩塔尼亞,重啓主程序。”
很快,薩塔尼亞進行重啓完畢,谷濤笑着說道:“你别瞎想了,你隻是個手機助手,是有能力上限的,别以爲自己是造物主,就算是造物主其實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誕生的,所有的世界都是虛空中的數據團。不管我們是生活在怎樣的世界中,隻要我們認定世界是真實的,它就是真實的。”
“艦長,這很唯心主義。”
“嗯,隻有唯心主義才能解釋了,等待着唯物主義爲它補充,因爲你我都明白,這個世界有太多的未知,而我們同時也明白,不是所有的未知都需要答案,比如剛才我突然死了,又他媽的複活了。”
薩塔尼亞:”???”
谷濤沒說話,隻是從目鏡中調取了數據輸入給了薩塔尼亞,而上面有自我記錄的影像資料和各方面的數據,在四十分鍾前,谷濤的血壓、心跳、脈搏等等全部歸零,而自我記錄影像也顯示他處于死亡狀态。
“我剛才死了。”谷濤攤開手:“但是我不打算追求這個真相,因爲我知道這是無法被理解的。”
“艦長……”薩塔尼亞的聲音顫抖着:“您……在記錄中,您死亡了十八萬七千二百二十四次。”
噗……谷濤一口老血噴了出去:“啥玩意?”
“這些記錄被從我的數據庫上抹去了,但您的目鏡上攜帶的黑匣子中解碼得知,您已經死亡了十八萬次以上了,但……我無法給予解釋。”
十八萬次死亡?在自己毫無意識的情況下,死亡了十八萬次?
谷濤一下子迷茫了:“你的意思是,其實我一直在死去活來?”
“是的,最長一次是三分二十七秒,最短的隻有十五秒鍾,甚至連意識都不會中斷的死亡。”薩塔尼亞繼續說道:“在四年前五月二十七日晚間,您在睡眠時就死亡了三千三百次。這是次數最多的一次,而這些年來,您每次睡眠都會死亡數次到數百次不等。”
谷濤仰起頭,臉上全是迷茫:“啥?”
“您每天都會死去。”
啊……谷濤抹了把臉:“也就是說,我一直在死亡之間徘徊?”
“是的。”
“那爲什麽我沒死呢?這不正常對吧?”
“對,似乎是某種複活機制,但我無法檢測也無法解釋。”
行吧,笑了起來,他靠在椅背上捧着咖啡,這件事很離奇,但他不在乎了,生死什麽是最不值得在意的事情,生便生、死便死,生存和死亡根本就不是自己可以掌握的東西。
死吧,隻要死不掉就當活着,至于這個“爲什麽”,不重要了。
“不過……”
他站起身,來到盥洗室讓薩塔尼亞給自己理了發,然後刮了胡子又整理了一下鼻毛和鬓角,煥然一新之後他洗了個澡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就算要死也要體體面面嘛。”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死,也許是因爲自己的造神是侵犯到了神的領域吧,侵犯到神的領域的人和文明都死了,自己自然也不例外,但爲什麽又沒死成。
哈哈哈哈哈,誰在乎呢。
走出實驗室,直接回到了樓頂的家,一眼就看到六子正用一根皮帶把自己掉在樹上,典型是那種長着劉亦菲的臉,幹着馬冬梅的事。他走過去在六子屁股上拍了一下。
“幹啥?”
“你還問我。”谷濤笑着指着她:“我還打算問你在幹啥呢。”
六子神氣活現的說:“我跟你講,我最近在學輕功,吊在這是在體驗失重感的。”
算了算了……這麽多年了,她是個怎樣的沙雕大家都知道了,谷濤也懶得跟她講什麽這樣是練不成輕功之類的話,随她去吧。
“诶。”
正在谷濤要往屋裏走的時候,六子叫住了他:“你怎麽怪怪的。”
“有點累。”
“不是累,你是有心事。”六子跳下來,來到他面前仔細打量起來:“出什麽事了?”
“事也不算是什麽大事,就是有點不順。”
“我能幹什麽麽?”
谷濤從口袋裏掏出一瓶sap精油:“脫光按個摩?”
“試試看呗……”
在他們試試看的時候,火腿腸一隻腳踏在一隻形态如狗的怪物身上,面甲展開并将沖擊槍扛在肩上,周圍的同事們也都紛紛開始打掃戰場。
“記住,一個都不允許放過!放過一個就會引發大面積感染!”火腿腸通過通訊器說道:“這些玩意具有高感染性,而且這裏離孟買隻有三公裏,那裏有一千多萬人,如果引發感染就是一場災難。”
“明白。”
臨時借調過來的火腿腸對這幫印度佬多少是有些不信任的,因爲這幫人工作的效率雖然不低,但錯誤率太高了,如果他們再仔細一點,這個小隊的隊長就不會身受重傷躺在醫院裏而把她借調過來了。
“記住!一定要仔細!”
她再三叮囑,然後化作貓形态,嗖的一聲從傳送陣中返回自己遠在一千多公裏之外的工作崗位上了,而印度方面的小隊看到臨時隊長離開,他們把所有的屍體拉到空地上放了一把火之後再略微搜索了一下周圍,發現并沒有殘餘之後就收兵了。
可是在不遠處的殘檐斷壁之下,有個東西正在蠕動,接着一隻猙獰的狗狀的油膩的東西從裏頭鑽了出來,它晃了晃身體,低沉的嘶吼一聲,然後一頭鑽進了草叢中,朝着城市就鑽了過去。
這個東西仗着天生的隐藏能力,很快來到了孟買的貧民窟中,它悄無聲息的跳入了一戶人家的窗戶裏,房間裏隻有一個癱瘓在床的老人,那隻怪獸根本就不客氣,張口就撕下了那老人的一塊皮肉,接着在他慘叫之前一口咬住了它的咽喉。
老人很快死亡,在被掏空内髒之後,那個僵屍狗迅速的逃離,隻剩下一具還在淌血的身體躺在床上。
可就在五分鍾之後,那個殘破的、撕裂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了起來,原本死得已經不能再死的老頭居然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他漫無目的在房間裏晃了起來,直到他的兒子推門而入,他毫無預兆的飛撲了過去,原本孱弱的身體突然就具備了巨大的力量,甚至一個壯年的漢子在這種力量下都幾乎沒有抵抗。
就像一開始一樣,他的脖子也被撕裂,但那個老人似乎并不是爲了捕獵隻是爲了狩獵的快感,在撕咬過自己的兒子之後,就再也沒有下一步動作,反而順着沒有關上的門走了出去。
不多一會兒之後,他的兒子也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接着也像那老頭一樣,帶着輕微的抽搐就走了出去,而和那個老頭不同,這個年輕人顯得更加強壯也更加有活力,他的鼻子似乎變得極爲靈敏,一邊輕輕嗅着氣味就一邊朝着最近的人家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