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谷濤和這裏的馬帥穿着無菌服走了進來,畢竟裏面這家夥傷的的确不輕,無菌處理還是需要的,萬一感染個什麽毛病,雖然不一定會死,但遭罪是肯定的。
“哥……”
未來的馬帥虛弱的喊了一聲,而谷濤隻是點點頭就坐在了旁邊:“你别怪我啊,這你可是被你自己砍的。”
“我沒想到師父這麽聰明……”未來的馬帥看了旁邊那個過去的自己,苦笑一聲:“來的太快了。”
“其實我也沒想到師父這麽聰明。”馬帥摸着下巴:“不過你能别用我的樣子不,看着别扭。”
未來的馬帥:“……”
“多的我不問你了,你好好休養。對了,你們兩個聊聊吧。”谷濤指着旁邊的馬帥:“這家夥很多東西想問你。”
不好奇,真的。谷濤現在對他們那個未來已經變得一點都不好奇了,因爲他們的那個未來已經不再會發生了,隻是谷濤沒有說而已,畢竟這裏不光存在着馬帥這樣站他這邊的,還有着未來的紅魔那種瘋起來連自己都殺的雜種。而且他還不确定到底有多少人來到了這裏要完成什麽目的。
如果把這件事說出去的話,他們可能亂來的,因爲絕望了嘛,絕望不就得亂來麽。
兩個馬帥面對面,突如其來的尴尬讓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話。
“我尋思着,這個氣氛有點像相親。”這邊的馬帥摸着後腦勺:“要不你問我點問題吧。”
未來的馬帥看着他,像看個弱智:“我有什麽好問你的?”
“對哦……那我問你點吧。”
“問吧。”
現在的馬帥沉默一陣:“我媳婦是誰?”
“夢魇女王。”
“哈?那個大洋馬!”
“她挺好的。”未來的馬帥點頭道:“爲了保護我犧牲了。”
“你是真的廢物。”
“彼此彼此。”
說完這句話,兩個人又陷入了無比的尴尬,直到現在的馬帥突然擡頭問道:“未來山海界呢?”
“上聖撤掉了九州大陣,山海人間永不相望。”
“啊?”馬帥快速的眨巴着眼睛:“事情嚴重到這種程度了麽?”
“嗯,不然我也不會來。如果哥能進入靈幻界,就能躲開那次的沖擊,山海界也不會被封鎖,他就能借着山海界的力量打回去。”
“上聖不會同意的,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之前和師父去求上聖,他老人家讓我們聽天命。”
未來的馬帥眉頭一皺:“怎麽可以這樣。”
“那你去早飯啊,宰了上聖,你就是上聖。”馬帥抱着胳膊:“你又做不到,還喜歡哔哔。”
“你吐槽自己還真是有一手,什麽時候的達成個成就啊?”
“什麽成就?”
“自殺。”
好了,話題終止了,誰也接不下去了。
也許很多人幻想過跟未來的自己用很浪漫文藝的方式去聊聊天,但其實隻是現在的自己對未來的暢想,換個角度去想,沒有幾個人不厭惡過去的自己?設身處地的想想,自己回到了十年前甚至二十年前,看到了那時候的自己,不打一頓已經是非常克制了。還好好聊聊……可笑!
馬帥摔門而出,看到正在用反物質電池煮面的谷濤,他把頭上的罩帽摘下往椅子上一扔:“氣死老子了。”
“被說了吧。”谷濤把面條取出來,洗了鍋之後加上油開始煎蛋和香腸:“你們兩個聊天注定沒有好結果。”
“爲什麽啊?”
“因爲未來的人會痛恨過去的自己,這是本能。”谷濤說完之後在雞蛋上撒上胡椒:“除非看到的是行将就木大半截入土的自己,否則不可能和解。”
在說完這些之後,他把雞蛋劃到面條上,再開始自己料理章魚小香腸:“因爲你要知道,沒有誰的人生是一帆風順的,笨蛋會把這種不順利怪罪給社會而聰明人會怪罪給自己,就認爲自己所經曆的一切不幸都是因爲自己一直做出了錯誤選擇的結果,那你說面對這樣的思維模式,當他看到過去那個跟傻x一樣的自己,你覺得他會多客氣呢?”
“媽的……”
谷濤笑了笑,把香腸插起一個塞進馬帥嘴裏:“推卸責任嘛,人都是很善于馬後炮的,其實每個人的未來都是天注定的,哪怕你做出了最正确的選擇,世界都可能把你推向最壞的結果。除非你能把世界上每一個原子的軌迹都計算的明明白白,不然有些你認爲很糟糕的事也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在面上倒上辣椒、醋和一大包酸豆角,谷濤端起碗開始吃了起來:“所以,我們通常認爲,如果能回到過去我們就能怎麽樣怎麽樣,其實都是自己想想的,去未來才能可能大有作爲,當然危險系數也最大。這就是所有漫畫人物裏最可怕的是哆啦a夢,不是因爲他多厲害,也不是因爲他能回到過去,而是因爲他能去未來。”
“哥,你現在說話像個哲學家。”
剛把一瓣蒜塞進嘴裏的谷濤聽到馬帥的話,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哲學家和普通人唯一的區别是每天睡覺之前是刷x音還是瞎琢磨。”
“聽老男人說這些最有意思了。”馬帥嘿嘿一樂:“哥,那你怎麽看待審美水平這件事?”
“你真打算跟我讨論這些東西啊?”谷濤打開一罐啤酒喝了一口,哈出了一口大蒜味的二氧化碳:“不過我不想搭理你,我這幾天是真的有點累了,真的累。”
馬帥其實也知道谷濤這幾天累的不行,在山海界裏每天十多個小時的課程不說,還要回來處理一大堆的東西,他眼睛裏的血絲都十分明顯了,鬓角甚至出現了幾根白頭發。
“哥,要不你休息一陣吧。”
“我每次想休息的時候,都會有事,就真墨菲定理。”谷濤靠在沙發上:“我現在根本不敢提休息的事。對了,如果你有空的話,給我去查一個人。”
“什麽人?”
谷濤從口袋裏拿出平闆展開:“推給你了。”
馬帥打開信息,眉頭皺了起來:“這個人看上去很普通啊。”
“嗯,普通。就是非常普通,但這個人未來會成爲在跟我們的戰争中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我很好奇他是怎麽做到的。”
聽到這個消息,馬帥着實驚訝了一番,仔細看了一下這個人的資料,發現并沒有什麽稀奇的地方,真的就是個普通人,而且現在還是個大學生。
“平平無奇,臭絲一個,被人欺負,不擅長社交。還是個孤兒……這是個什麽設定?”
“男主角設定。”谷濤頭也不擡的說道:“你去觀察一下吧,應該是有各種奇遇和戒指裏的老爺爺,就是那種大家都喜聞樂見的逆襲劇情。”
“真的存在這種劇情?”
“當然,有時候現實劇情比想象出來的還要離奇,你去接觸一下吧。”谷濤吃完一抹嘴,靠在椅子上:“爲什麽他會站在我們對立面。”
馬帥陷入沉思,然後突然擡起頭:“哥,以我這麽多年看小說的經驗,他肯定是被基地羞辱了,然後發誓要殺了我們全家。畢竟在正常的個人主義裏,我們這種機構一定代表着邪惡的,表面看上去光鮮亮麗但裏面一定是從事着罪惡的交易,好萊塢的電影都是這麽演的,遊戲和小說裏也是這麽設定的,比如生化危機的保護傘、刺客信條的abstergo、孤島危機背景故事裏的黑木帝國。所以我們就是邪惡的一方對吧。”
“你廢話太多了,趕緊去。”谷濤抓起一把生花生塞進嘴裏:“不要過度接觸。”
“是!保證完成任務。”
其實谷濤現在是非常信任馬帥的,因爲未來的馬帥是被認證過的副官,以谷濤的性格他絕對不會幹沒有把握和有風險的事,未來的谷濤既然肯認命馬帥爲最高副官,就說明這個人值得信任。
别的不說,谷濤對自己可是很有信心的。
而當馬帥離開之後,半人馬的生活區裏隻剩下了他一個人,他坐在那裏慢慢咀嚼着花生米,在燈光下就像一個真正的反派一樣,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更不知道他要幹什麽,甚至無法估計他下一步的打算是什麽。
“睡覺!”
谷濤突然身子一倒,躺在沙發上拉過蒂法的小被子蓋在身上,用了四十秒就快速的進入了深度睡眠。
沒有去婷婷那個世界,就是單純的睡覺,他真的是累了,不光身體累,心也累。反正就是強撐着讓自己情緒保持正常,雖然身體機能還是可以保持年輕狀态,但心理上的中年危機卻已經難以避免的到來了。
可能很少人有這種體會,但實實在在的是來了,巨大的壓力讓他感覺多少有點力不從心了,他現在真的是什麽都不想幹,就隻想一個人好好的坐在那,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幹,玩玩遊戲、拼幾個複雜的拼圖、給自己的拼裝戰甲模型上上色、釣釣魚。
但實際上,哪怕是這種最簡單的願望對他來說都是很奢侈的東西,因爲每次他宣布自己要休息,就一定會發生事情,就像約好了似的。
男人的崩潰啊,其實并不是受了什麽刺激,或者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相比較女性而言,男人要更簡單一些,可能就是單純的想逃避現實或者幹脆就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但這個時候隻要有人随便安慰一下就好了,就能元氣全滿、活力四射,但實際上不管是身在什麽樣的位置上,隻要是男人、隻要過了三十,就幾乎沒有人會再給他們這個群體安慰了,所有人都認爲他的強硬是應該的,他不會有脆弱的時候。
那麽空調、小被子和一碗面,大概就是一個身在情感脆弱旗的男性能給自己最好的犒勞了。
說到底,還是少年好啊,無憂無慮綻放自己的生命,悶着頭往前跑就行了,快意恩仇一刀兩斷。
在睡覺的時候,谷濤做了個夢,他夢到有個特别漂亮的女孩子出現在他的夢裏,女孩子叫她爸爸,然後還帶了個歪瓜裂棗的男人說這是她男朋友,她此生隻愛這一個人。
夢到這,谷濤就醒了,一身冷汗。
“媽的……”他暗自罵了一句,然後一腳踢開面前的桌子:“薩塔尼亞,打給修靈,告訴她如果姐姐找了個不三不四的男朋友就把她挂在昆侖之巅風吹日曬三百年。“
修靈接到這個電話之後,整個人都是懵的,她看了看正穿着熊貓睡衣在地毯上打滾的姐姐,然後沉默好久才說:“你艦長有病吧?”
“我覺得他可能中年危機了,你要不要過來安慰一下?”
“怎麽安慰?給他跳個扇子舞?”
“那是你們的事,如果你樂意也不是不行。”薩塔尼亞回答的很簡潔:“反正這是個好機會,因爲按照概率來計算,如果你在明天上午十點之前不來,他可能會被經緣小姐安慰,然後好感度+10。”
“加就加呗,跟我有什麽關系?”
“好的,再見。”
第二天早上八點半,谷濤剛起床,坐在初春的暖陽中眯着眼看天空的時候,修靈突然叼着包子就出現在了他面前,谷濤被她給吓了一大跳。
“你這什麽形象啊?”
今天的秀靈格外随意,穿着一件粉紅色的長款羽絨服,一條普通的牛仔褲和小白鞋,頭發也很随意的挽了個發髻,跟平時不是米蘭新款就是巴黎新款的昆侖暖暖形象完全不符。
“有什麽問題麽?”
“經緣這樣就沒問題,你這樣我就覺得你有病。”
“你才有病。”修靈從窗台上跳下來:“出去逛逛啊。”
谷濤:“???”
“要買年貨了。”修靈拽起谷濤:“走走走。”
“您大小姐還需要親自買年貨?”
“廢話!趕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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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還有。
我從昨天晚上一點左右,睡到了今天晚上八點半,整個人都跟散架了一樣……有感而發寫了這一章,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