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味道到底是什麽,他自己可能都說不清楚,但往那一坐,哪怕打扮到面相都是少年,但年齡的層次卻一下自己留分了出來。
他的一舉一動,都……都像個叔叔,他自己都感覺跟身邊這群高中生格格不入,哪怕他也能和這些人一起讨論遊戲,但他跟年輕人有個最大的區别就是谷濤看他們時就像看到後輩,連争論的心都沒有。
“大叔……你演技太拙劣了。”
小貓坐在他身邊小聲說:“你沒年輕過嗎!”
年輕?小朋友,你可能不知道你谷叔叔年輕的時候是什麽人,谷濤現在已經盡力把自己變得世俗化了,如果按照他十八九歲時的那個狀态,别說其他的,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知識的碾壓、身份的碾壓、地位的碾壓、見識的碾壓,全方位的碾壓會讓這場聚會不歡而散的。小貓真的是不知道她的谷大叔當年是個怎樣的人物。
之前雖然也簡單提過,但大部分都是什麽天才,牛皮。但實際上,他可不書呆子,他是一個在學校裏叱咤風雲的人物,上到校長下到貓,就沒有看見他不煩的。
學校食堂飯菜不好,谷濤用自己的專業知識謀劃了四十七場罷課。校長說髒話,他直接用教授的實名把校長舉報到了紀律監管會,然後校長受到嚴重處分,教授也因此受到了校長的遷怒,但是教授德高望重的,兩派居然就這麽鬥了起來,而正在校内鬥争如火如荼的時候,谷濤就再次組織學生進行抗議學校風氣問題,導緻人類倫理委員會的介入,教授和校長雙雙下台。
新校長是蒂法的親叔叔,上來第一件事就是把谷濤破格升級爲畢業生,接着把他安排進了地球考察計劃,而在适應性訓練時,谷濤十五歲……十五歲的谷濤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鼓動學生會進行遊行示威,把泛人類大學一分爲二,分成了學術學院和戰争學院。
并且挑起兩個分院的鬥争,而他在兩個學院的學生中都十分德高望重,雖然沒有任何官職,但他卻是那種走在路上普通教職員工都得給他讓路的存在。
壞就完事了。
當年卡魯想用武力壓制他,但被他差點弄得暴走,後來還因爲谷濤晚了整整兩年才畢業,而那時谷濤已經進入了宇宙測試階段,再也看不到卡魯了。等到再見面時,谷濤把卡魯變成了阿科。
這還不算完,谷濤還公開的霸淩,什麽叫公開的霸淩?他寫了一封公開信,慷慨激昂的公布在學校的社區網絡中,裏面結合曆史、文化、金融等方面把母星當時新加入的一個新的盟約國的成員貶得一文不值,當全校數十萬人開始對新盟約國學生開始排擠、痛斥、欺淩的時候,他又幹了一件事,那就是再次開始痛斥那些霸淩的人,并經過三次的身份轉換操作,将自己徹底洗白,而且新盟約國的人甚至把他當成了自己堅定的盟友。
一個全是精英的學校,幾十萬人的規模,谷濤隻用了四年就做到了實際掌握,那些清醒者被他扔去了在一個殖民地上新建立的學院裏。
後來泛人類大學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一分爲四。泛人類大學人文學院、泛人類大學戰争工程學院、泛人類大學星系科技學院、泛人類大學超能學院。
谷濤繼續主張剝奪其他三個院的泛人類大學前綴,并導緻四大學院裏的人跟人文學院的人進行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沖突。
最後人類倫理委員會直接進行軍管幹預,并強制剝奪了其他三個學院的泛人類大學前綴,這事情才算是完。
但後頭谷濤離開之後,人們發現……在學院一分爲四之後,其他三個學院裏的人才成品率要遠高于原來作爲整體時的泛人類大學的四倍,但泛人類大學人文學院的成材率卻低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不足以前的十分之三。
而這時,上頭的人終于明白了谷濤幹的一切是因爲什麽,因爲他雖是人文學院畢業,但他的口頭禅居然是文人誤國,他看似惡劣的所作所爲,都是一步步的将人文學院那些文人隔離起來、圈養起來,一千個人文學院的學生,有一個能夠成才就足夠了。
後來也有人研究過這個天才兒童的行爲,發現他完全是在爲了鞏固社會狀态和平穩在學校裏完成了一項前所未有的人類群體性試驗。
他将服從性好的、性格突出的、腦子不好用的、悶頭做事的、誇誇其談的、思維敏捷的各種類别都單獨從人群中抽離了出來,并分别以能力的特色安置到了一個與他們相性符合的地方。人文學院裏可都是容易被煽動、熱血容易上頭、立場不堅定但喜歡誇誇其談的沒有實際能力的人,這樣的人多了對一個國家一個文明來說,百害無一利,但也不能沒有,因爲文明需要他們來當發聲工具,而工科學院、科技學院和戰鬥學院裏卻都是一群特别的人,他們在那樣的環境裏反而更容易出成果。
最終人文學院沒落,其他學院異軍突起,其實都是谷濤折騰了一圈的結果。
而如果是那時候的谷濤放到現在,三戰早就打起來了,說不定他還會設定一個新人類選拔計劃,用殘忍的方式來締造新文明。
真正讓他改變的是親人意外死亡,在地球流浪的那六年時間,所以他早就已經不是那個不擇手段也要完成目标的人了,隻是也正因爲這樣,他不靠藥物的時候,眼神裏已經沒有了光。
性格上的改編,也導緻他對世界的看法也有了很大的不同,他成了現有發展秩序堅定擁護者,因爲他現在認爲,文明最好的發展方向并不是人爲的去強化,而是等大自然去緩慢的篩選。
篩選和強化,其實是有本質區别的。
“你男朋友不喜歡說話哦?”旁邊的一個小妹妹小聲問小貓:“長得挺帥的,可是……他都不看你。”
“他是個瞎子。”小貓沒好氣的說:“眼瞎,心也瞎。”
谷濤慢慢回過頭,看着小貓:“你的同學,讓我想到了我的同學。”
“你同學呢?”
除了阿科,無一生還。
谷濤沒有回答,隻是低下頭很突兀的笑了出來。看着飯桌上那些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們,他恍惚間看到了當年他在他的聚會上用古半人馬語朗誦古代哲學家文學巨著時的畫面。
少年,真好啊。
這是尹蓉慢慢從外頭走了進來,她的到來似乎是全場的高光時刻,這個不苟言笑的漂亮女孩從來就是所有人不敢親近的對象,她唯一的朋友就是小貓,平時也不怎麽跟人說話,但偏偏是她身上那種冷冷的氣質卻是男女通殺的,大家都說她眼神裏有殺氣,而這股殺氣正是少男少女們最吃不消的東西。
蓉蓉進來之後,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谷濤,臉上居然露出了笑容,而其他人都以爲她是看着小貓在笑,因爲她沒有對小貓之外任何人露出過笑容。
當然,大家其實都知道她今天會帶男朋友來,但沒人開口問,一個是不敢,一個是不熟……
倒是小貓,她一點都不忌諱,拍着身邊的凳子:“來來來,男朋友呢?”
“我跟他說了,他說要給個驚喜。”
尹蓉說完,看向谷濤,别說殺氣了,就連直視的勇氣都沒有,躲躲閃閃的,好像幹了什麽虧心事。
不過谷濤倒也沒說什麽,隻是靜靜的等待着那個要給驚喜的尹蓉的男朋友出現,全程他就那麽坐在那,雖一言不發但尹蓉的額頭上卻是細密的一圈汗。
“你害怕啊?你也會害怕啊?”
小貓壓低聲音對蓉蓉說:“你也有今天。”
蓉蓉平時已經開始折騰小貓了,但今天她不敢動,慫了……是真的慫了,因爲谷濤對她來說除了是心靈的寄托,更是家長,家長是什麽概念?
她已經想好了,如果那個小男朋友不能讓谷濤滿意,她一會兒過去就把男朋友給宰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谷濤耐心倒是好,他不着急。但尹蓉卻越來越急,拉着小貓就去了衛生間,兩人在裏頭竊竊私語的說話。
小貓看了看表:“哦豁,第一次見家長就遲到,怕是涼了。”
尹蓉臉色鐵青,她在衛生間裏來回轉悠:“我想殺人,發短信不回,打電話不接,等一下我宰了他。”
“别别别,别沖動嘛。跟大叔道個歉,撒撒嬌。他心軟的很,一下就忘了的,你别沖動啊。”
尹蓉咬牙切齒:“混賬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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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昨天那一章又給放出來了,哈哈哈……沒想到這麽敏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