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臨日的工作他已經開始布置,并以内門宗主的身份給鳳凰、蟲子、雲中子和塵蟒發出了通知。
而經緣則以的基地負責人的身份給他們四個發出了另外一份通知。
通知的内容其實很簡單,上三十三天的降臨既然已經無可避免,那麽就必須維持現世的秩序,内門給出的通知是這次降臨内門需到場參加,作爲雲中子系的人到場觀禮。
而基地方面則是對降臨地點的場地安全提出了要求,并且拒絕聖甲蟲和塵蟒兩個分支入場,鳳凰的兒子也不允許出現,否則出現就是準備吃火力覆蓋,屆時基地也會派人前往降臨地點進行維護秩序和安保工作。
這算是不平等條約,但他們是接收也得接收、不接受也得接收,因爲基地已經把所有利害關系說的很清楚了,隻允許雲中子和鳳凰的分支進入場地。
上三十三天相當委屈,他們甚至想要以襲擊基地爲打擊報複内容,但就在他們行動之前,甲蟲在埃及沙漠中的一個秘密基地被一發天基炮給端了,死傷三十二個人,這讓甲蟲暴怒的想要複仇,可他卻遭到了鳳凰和雲中子的勸阻,鳳凰就挑明了說,報複可以如果幹擾了三十三天的降臨,甲蟲必死。雲中子也沒多廢話,隻是發了個通牒過去,告訴甲蟲他們本身作奸犯科的事如果不想敗露出去,這次就最好不要參加了。
反倒塵蟒那邊出奇的克制,他們肯定是接到了消息,但沒有任何回應也沒有任何要參加的迹象,這個動作無疑就是告訴谷濤,他們明白該怎麽辦。
而此刻,站在樓頂看着遠方夕陽的谷濤,突然打心底湧出了一種狂傲。
“沒想到。”谷濤轉過頭看着辛晨:“我們有一天也能讓上三十三天投鼠忌器。”
從兩個人沒有一點根基,一步一步用了好幾年時間走到現在,谷濤知道裏頭有多少心酸,世上哪有什麽一帆風順,當初谷濤多少次不眠不休的工作,多少次因爲一點小事弄得滿頭是包,雖然每次都看似有驚無險,但走着走着卻發現江山已經初見峥嵘。
“是啊。”辛晨抱着劍,晚風吹拂着他的頭發:“師父說過,我們一門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而不在我,我算是見識到了。”
“下一步,就是整頓整個修行界了。”谷濤伸了個懶腰:“第一階段到此結束,現在需要開啓第二階段了,這段時間你可能要幹點活了。”
辛晨看了谷濤一眼,然後居然單膝跪在了谷濤面前:“宗主吩咐,但憑差遣。”
谷濤看了他一眼,轉過頭背對着辛晨:“你明天去一趟東北,見一見那個老東西,告訴他,三十三天降臨之前,如果他還沒有把屁股坐穩在哪一邊,就讓他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謹遵宗主旨意。”
第二天一早,辛晨帶着幾個人,就這麽以單薄的陣容進入到了東北本土教派的大本營中,深秋的東北,長白山深處已經飄起了雪花,清冷無比。
他們進入一個山洞,在守門童子的帶領下來到一片桃源之地,這裏跟昆侖不同,他們這個地方似是别有洞天,外面天寒地凍,但這裏卻有着天然的地熱,溫度在三十度左右,弟子們穿着單薄的衣服正在練習着,他們看到辛晨的時候都投來了詫異的目光,而辛晨根本沒有管這些,徑直走進了他們的中心大堂。
大堂裏,老頭子正坐在已經包漿的梨花木太師椅上,辛晨也不客氣,上去就坐在首座,金刀大馬的跨坐在那,夢熊戳在地上,他則一手一手扶着。
“喲,辛地仙。遠道而來,有什麽事啊?”
老頭子笑着看着辛晨:“聽說辛地仙深居簡出,從不露面,今日怎就大駕光臨啊?”
辛晨沒說話,隻是等着小童子給端上了茶水,喝了一口才開口道:“前輩德高望重,今日晚輩來這裏,就是想向前輩請教一下。”
“但說無妨。”
辛晨仰起頭:“請問前輩,如何看待我們内門。”
“内門啊……”
老頭的手把在扶手上,額頭上慢慢沁出細密的汗珠,他人老成精,作爲整個現世門派裏輩分最高的人,他什麽風浪沒見過?可今天他卻沒想到自己卻要被内門逼宮了,來的還是辛老瘋子的徒弟,一個傳說中可怕到極點的後輩。
“老朽不才,不敢妄加評論,内門乃中門領袖,道統标杆,自古以來就以中正不阿著稱……”
他的話還沒說到一半,辛晨突然輕輕拍了一下夢熊的劍把,霎時間劍浪四起,整個門派裏其他的飛劍都與之發生了共鳴,一陣嗡嗡聲之後,整個門派從上到下,靈劍、寶劍全部失去鋒芒,禦不起、揮不動。
“我就問你,我内門是個什麽東西。”辛晨站起身:“你不用說太多。”
老頭後背已經濕透,剛才那一下,俨然已經超脫了地仙之境,絕對是金仙才能做到的,舉手投足、不見聲色的就震服了門派上下三千飛劍,老頭的魚腸在腰間,往日輕盈的魚腸此刻就如同一塊隕鐵,沉重無比,脫手欲出。
“辛地仙。”老頭端起茶:“老朽年事高了,有些乏了。”
“乏了?哦,是啊,你年紀是大了。”辛晨笑了起來:“既然乏了,那就别坐這個位置了,交給年輕弟子吧。”
說完,辛晨指着門口候着此刻已經腿肚子發抖的守門童子:“讓他來坐你位置吧。”
“豈有此理!”
話說泥人也有三分火氣,都被人說到這個程度了,老頭自然也是不能再忍了,他豁然起來:“辛地仙,我看在你師父的份上不跟你計較,當年哪怕是你師父辛五味在我面前也不敢對我如此放肆!你算個什麽東西!”
“哦,我算什麽東西,你要問我算什麽東西。”
辛晨伸手一指門口,頓時天空上劍如雨下,數萬把劍在門派上空組成劍陣,劍氣的摩擦聲似是山搖地動,夾帶着轟隆雷鳴滾滾而來,劍陣如黑雲籠罩在門派上空,不是天威勝似煌煌天劫,門派裏的人各個驚恐萬分,但全身法力都被壓制,修爲差一些的連氣都喘不順暢。
“我算什麽東西?”辛晨背着手走到老頭面前,輕輕彎下腰:“内門大師兄、五歲修行、九歲破運不入五行、十三歲得傳劍、十八歲得地仙之位、二十三歲習得萬劍歸宗、二十七歲練得修羅之體、三十歲得宗主相助成就誅仙劍陣。我算什麽東西?”
辛晨背着手站在門口,看向這個山門:“叫你一聲前輩,是看你年歲大了,你真以爲這個時代還是你們的時代?内門的司責你恐怕都忘了吧。”
“我……我……我……我……”
老頭憋屈,他雖然年老,但實力卻不俗,就像一頭呼嘯山野的黑豹,可今日他卻連抵抗的心思都擡不起,不爲其他,因爲他看到辛晨的背影,那就宛如一頭咆哮着的吊睛白虎,往那一站讓人肝膽俱顫。
“你忘了,我告訴你。”辛晨眯起眼睛:“内門奪天造化,維持天地之間風水平和,鋤強扶弱調陰陽、嫉惡如仇濟天下。上三界爲天,有山海自理、下三界爲地,三十三天自有其道。中三路爲人,我内門就管這中三路,在這裏,你是龍給我盤着是虎給我卧着。想趁機興風作浪,你怕是沒有那個能耐!宗主下令,讓我來問問你,你是想跟着誰,但我不打算問,因爲你沒的選!”
說罷,他輕擺衣袖:“上三十三天還有不到兩日回歸,你也隻有不到兩日,該怎麽做,不用我提醒。”
辛晨拂袖而去,天空上劍陣散去,空氣中頓時有一種雲開雨霁的爽朗,而老頭兒呆呆坐回位置上,嘴角一抹鮮血流了出來,弟子快步走了進來,哭天搶地的喊了起來:“師父你沒事吧……師父!”
“沒事……”老頭一臉灰敗,他垂着頭:“去吧,去寫一封拜帖,就寫東北玄門全體,期重入内門,望宗主允之。”
當天下午,谷濤就受到了這封拜帖,檀木的材質、火漆封印,還附帶了玄門全體7宗9派所有印信和宗門之鑒,這個概念很簡單了,簡單說就是全體投名狀了,沒什麽好說的。
谷濤看完之後,把這些東西分裝好,然後叫來六子:“每個送來印信的門派,你給他們一封一千萬的紅包。”
“你有點小氣吧。”六子眨巴着眼睛:“人家投靠你,你就給一千萬啊?”
“你也太财大氣粗了吧……你說多少?”
“一個億最少,玄門最大的門派五個億,還承包他們所有的翻新和裝備設定。”六子彈了一下桌子:“讓他們看看,咱們牛逼的很!”
谷濤沉思片刻:“那就聽你的,去辦吧。”
“行。”六子眉頭一挑。
“唉……你别再給人賺回來啊。”
“哪能啊。”六子嘿嘿一笑:“這事包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