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個消息的昆侖派再也坐不住了,其中三個上人徑直來到了這裏,其中一個正是經緣的太師公,而另外兩個一個是昆侖最大門派的首席長老,就連修靈的師父看見了都要叫一聲的師伯的大佬。
剩下最後一個則是昆侖唯一靈妖師,他是半人半妖之體,就像小貓一樣,如果不是他的存在,小貓恐怕早就被圖謀不軌的家夥拿去煉丹當丹引了。而這三個人的實力可以說是深不可測,跟真正的仙級就是前後腳的事。
“太師公!小太師公!”
小貓的嗅覺靈敏,當這三個人出現的瞬間,她就從人群中跳了起來,抱住那個半妖老頭就開始撒嬌,而很快經緣也從人群裏走了出來,噗通一下就給這三個老頭跪下了。
“弟子經緣……”
“好了好了。”太師公摸着經緣的頭:“我們都知道了,你沒什麽錯。”
經緣眼眶濕潤,但卻不肯擡起頭。
“小東西,帶我們進去。”半妖大佬捏着經芸的臉:“讓我們見識一下誰這麽福緣深厚。”
“啊,小太師公。這個你要問師姐了,師姐在這說的算。”
“經芸!”經緣皺起眉:“别在誰面前都胡說八道。”
她呵斥完小貓之後,仰起頭看着面前德高望重的三長老:“三位太師公,我在這也隻是個打工的,說話……我們這不是聊天的地方,三位先進去喝杯茶吧。”
三個老頭互相看了看,然後背着手跟在經緣身後走進了基地,而在走入大門之後,經緣回頭舉起一隻手:“二組,清場、擦屁股。”
六春應了一聲,然後立刻開始組織清場活動,這些事都是日常訓練的内容,比如清場、比如對付外界傳聞等等,所以二組行動速度很快,絕對的令行禁止,步調統一,看着相當有那麽個意思。
“小東西們,下山之後還習慣嗎?”
“回太師公,一切安好。”經緣微微側過身躬身答到:“隻是偶爾……會想家。”
“呵呵呵。”那個半妖老頭摸着胡子:“小貓,在這受委屈了麽?”
“當然沒有啦。我啊,在這吃得好睡得好,還有好多好朋友,唯一可惜的是大叔不要我當他女朋友……”小貓深深歎了口氣:“我已經十六歲了,哪裏小了嘛。”
“老子一千六了。”半妖大佬擰了擰她的鼻子:“在你老爹面前都隻敢自稱小子。”
“我爹……”小貓愣了一下:“他還活着嗎?”
其他兩個老頭頓時嗔怪的看了一眼半妖大佬,而他也隻是聳聳肩,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不過爲了回答小貓,他還是摸着她的小腦袋說:“你爹啊……現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如果貿貿然跑出來,可是會出事的。”
小貓看了一眼遠處操場上渡劫的裝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也要渡劫了對嗎?所以你們把他壓在了昆侖大陣下了,對不對。”
三個老頭齊齊歎了口氣,半妖大佬默默搖頭:“小貓,你爹的情況……必然扛不住雷火劫,要是昆侖沒了護山聖獸那可如何是好啊。”
“唔……”小貓想了想,突然仰起頭:“那就這樣呗,我也不能沒有爹啊,比起把他關起來,總比讓他被雷劈死好。到時候我家大叔會去救他的,他都讓桉姐渡劫了。”
“我們就是爲了此事來的。”
把三個老頭帶到貴客廳,經緣忙上忙下的伺候着,沒多一會兒谷濤穿着常服走了進來,三個老頭沒起身,反而是谷濤抱着拳朝他們三個分别鞠躬:“幾位老先生,久仰大名。”
這一幕讓經緣長出一口氣,她之前一直都很害怕谷濤的脾氣會跟三個太師公硬剛,跟修靈對打甚至把他打死都不算什麽大事,頂多是昆侖一個門派不死不休,而要是得罪了這三個上人,那昆侖真的是會傾巢出動的。
“好年輕啊。”經緣的太師公端起茶喝了一口:“小子,我早就聽過你了。”
“您應該就是靈山上人吧,是經緣的太師公也是她的高祖父。咱們算是自己人,我可一直把經緣當妹妹。”谷濤彎腰九十度:“恕我不下跪了。”
“沒那麽多禮。”靈山上人撚着胡須,上上下下打量着谷濤,眼神多是欣賞:“真虧你能認識我啊。”
“不光是您呢。”谷濤轉了一下,對準了半妖大佬:“謝謝您多年來照顧小貓這個頑皮的家夥,紫郢上人。紫青雙劍的紫郢,就是您的真身,青索殒沒之後您便隐居昆侖,對外說是半妖,實則爲劍靈。”
“嚯!”紫郢驚奇的看了谷濤一眼:“行啊,小子。那你知道我旁邊這個悶葫蘆是誰?”
谷濤轉過身,看向那個一直不說話的光頭老人,他半閉着眼睛不說話,谷濤卻是笑了一聲:“這位應該是峨眉大雷音寺三大法王之一,定居昆侖潛心修煉,佛道同修,虎冢先生的師公,道号慈航受封上人、佛号不知,修得是金口玉言,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開口說話。我已經吩咐廚房今天的飯菜全部用素油,不沾半點葷腥。”
“老友,這小子有意思。”紫郢上下打量着谷濤:“你從哪知道的?”
還能從哪,修靈大師兄啊。谷濤把這邊渡劫的事跟修靈一說,那邊馬上告訴他準備迎接昆侖三聖祖,谷濤問他什麽是三聖祖,修靈告訴他就是昆侖上超然物外的三尊老佛,不問俗事隻求得道的那種,這邊九重天劫一來,他們肯定會過來看看的,特别是桉還渡劫成功了,他們肯定要按耐不住的。
修靈不光是把這三個人的身份告訴了谷濤,還分别把他們的喜好和性格特點也說了,紫郢是個老頑童,但卻是劍仙之祖,第一柄形神兼備的神劍,曾經是道祖之物,勢大力強但性格開朗,比較好講話,開開玩笑沒關系。
靈山上人則是幻宗的宗師,幻術、符法、天師術舉世無雙,比較古闆在意禮節,但内心通達,不能随便開玩笑,但完事好商量。
而不知那個臭和尚雖然不說話,但卻是最難搞定的,他慧心通明,修閉口禅、修他心通、修三界明,一雙渾濁老眼能辨忠奸、斷善惡,腰上的棍子是姜子牙的打神鞭,上打的神仙下打妖孽,破布鞋是藕絲步雲履,傳說中齊天大聖的寶貝。這個家夥非常難講話,可以說是三聖的頭頭,但凡是心有惡念、貪念、癡念的人都不入他法眼,滿口胡言、妄言、污言者都會被他給制裁。
“是我朋友告訴我的。”谷濤沒有說謊:“他讓我好好招待三聖人。”
紫郢轉過頭看了一眼悶葫蘆不知,不知輕輕點頭,他立刻笑了起來:“行,小東西懂事,我們幾個百多年沒下山了,來來來上酒菜!給我來個肘子。”
他話還沒說完,腳背就被不知踩住了,他龇牙咧嘴一陣,連連擺手:“素菜就行素菜就行,我們邊吃邊說,老頭子們好多年沒下來了。”
“請稍等,我去吩咐一下。”
谷濤退下,經緣吩咐小貓在這陪一下這幾個老祖宗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你今天轉性子了?”
經緣心情十分好:“突然這麽客氣。”
“還不是爲了你。”谷濤瞄了她一眼:“你娘家人來了,我要冷鼻子冷臉,他們指不定以爲你在這受了什麽委屈呢。”
“什麽娘家人!”經緣一跺腳:“你怎麽說話呢。”
“呵。”谷濤站定了腳步:“修靈說,現在整個昆侖都知道你是跟我私奔了,這誰定的計劃?誰跟修靈說我是她男人的?”
“我……這個……”經緣一愣,然後哭笑不得的說:“那不是一切從權麽。”
“現在是既定事實了,你沒見你那三個老祖宗看我的眼神,那是老丈人看女婿的眼神!”
經緣一時語塞,她剛才看到自己親太師公看谷濤的時候,那眼神真的就是看女婿的眼神,然後在谷濤表現的很棒之後,還用炫耀的眼神看了幾眼身邊兩個老夥計,這下好了,連解釋都沒得解釋了。
“我這叫什麽?”谷濤走進廚房,經緣跟了進去:“我這就叫狐狸沒逮着,惹了一身騷。咱倆就是普通同事,要是有一天你不幹了,你娘家人一見,嚯?欺負我昆侖的姑娘?然後呼呼啦啦一幫人堵我門口要說法,你說我怎麽辦吧,是打是不打啊?”
“不會的……我已經被驅逐了。”
“修靈說了,你被除名隻是門派除名,昆侖上不是有生是昆侖人、死是昆侖鬼的規矩嗎,你要瞎搞就算被除名他們還是會過來清理門戶,是這麽個樣吧?”
谷濤一邊說着一邊把豆腐切成小丁扔進熱油鍋裏油炸:“所以你最好把戲給我演足咯,那個測謊儀在那,我會想辦法隐藏你的腦電波,不然到時候你被強行帶回昆侖我可不管啊。”
“你怎麽就能不管呢?”經緣拿起菜刀笃笃笃的切菜:“我帶回去還能有好日子過啊?”
“修靈帶,我能管。經夢帶,我能管。你爸你媽要帶你,我怎麽管?你爺爺要帶你,我怎麽管?你祖宗要帶你,我怎麽管?别說咱倆就是普通同事,就算咱倆孩子都六歲半了,他們說要讓你回去,我都不好放個屁。”谷濤用漏勺把炸豆腐丁撈起來,過濾到油:“你說是這個道理不。”
經緣半天不言語,隻是把手裏的配菜放進鍋裏爆炒,然後接過谷濤手裏的豆腐丁倒進去,加豆瓣醬、加蚝油開始翻炒起來:“那你說怎麽辦嘛。”
“别跟我這撒嬌,沒用。”谷濤開始用熱水焯起一把生菜,然後用來包住用熟豆渣、熟香菇丁、熟竹筍丁混在一起的丸子:“我跟你說,早跟你說别自作聰明,你偏不聽。以後你要嫁人,隻有兩個選擇了。”
“什麽選擇?”經緣的心突然砰砰跳了起來。
“要不嫁一個蠢逼,就是那種非跟你争國家有那麽多錢爲什麽不改善山區建設而非要去支援非洲的蠢逼。要不就嫁一個你怎麽都搞不赢的聰明人,能死死壓你一頭的那種。”谷濤把生菜抱的丸子放上蒸屜:“不然下半輩子有你受的。”
“我才不要嫁蠢逼。”經緣撇撇嘴,然後低下頭:“可是也沒什麽人比我聰明……”
“你還真有自信呢。”谷濤快速的把幾個辣椒切絲,下水去青去苦,再在鍋裏倒上熱油,把經緣切好的木耳、金針菇、胡蘿蔔下鍋翻炒:“今天就當給你的不成熟買單,他們過來肯定是要跟我談天劫的事,桉姐剛進化完,今天不能出場,夢熊現在也不穩定,所以全得靠我了。”
“我能幫你。”
“你閉嘴就行。”谷濤看了經緣一眼:“别的什麽都不要幹。”
經緣嘴巴張了張,又委屈又不甘心……但卻沒辦法反駁喋喋不休的谷濤。
“去把南瓜給摳出來切成塊了,上鍋蒸成泥,然後取出來。把餅子的面粉給拌了,不用放酵母。”谷濤一邊快速的準備着配菜:“用奶!别用水!你怎麽這麽笨。”
“哦……”經緣噘着嘴,滿臉的不甘心:“然後呢?”
“去去去,外頭等着去,這沒你什麽事了。”
被欺負的經緣氣咻咻的坐在外頭等着,她看着谷濤在那忙來忙去的背影,嘴裏嘟嘟囔囔的罵了兩句,但罵着罵着突然把自己給罵笑了,然後就這麽托着腮看着裏頭那個嘴稀碎還特别自大的混蛋忙碌着。
她其實對這個家夥真的十分好奇,明明怎麽看都是個不入流的臭男人,跟街上那幫人沒有區别,貪财好色、卑鄙無恥,但偏偏他卻經常能幹出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什麽硬抗天劫、什麽把修靈那種怪物揍一頓還能成朋友、讨好性格奇怪的老祖宗等等等等。
“不過怎麽樣都是個混蛋。”經緣突然想到剛才他奚落自己的樣子,嘴不自覺的就撅起來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