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仇家唯一還在運行的貨輪,現在的位置正在印度洋上,離最近的陸地有一千二百海裏。
他到了船上的仇天志二話不說,扔下山本就蹲下嘔吐了起來,而阿科絲毫不在意的從口袋裏掏出一條士力架拆開就塞進了嘴裏,就這麽靜靜的吹着海風,雖然傻乎乎的,但很帥。
“阿科……”
仇天志剛要說話,一陣強烈的暈眩襲來,他再也沒忍住,張口就吐了個痛快。
吐了二十分鍾,連苦膽汁都吐出來之後,仇天志才稍微好一些,但整個人也都疲軟了,他招手将船上的大副叫來,讓他把山本送去治療,而他則去洗了個澡換了套衣服。
等一切準備妥當之後,仇天志帶着阿科走進了山本所在的治療室裏,他坐在山門的面前開始剝桔子吃,阿科則站在窗口和三妹默默對視,兩人也不說話,就那麽對視着,然後突然總會有一方先笑出來,而阿科站在船上、三妹在家……相隔何止萬裏。
已經慢慢接受超現實的仇天志并沒有覺得奇怪,甚至還伸手過去從家裏的窗台上拿了一張餐巾紙擦嘴……
山本慢慢蘇醒,他的肩膀已經被包紮好了,但失血讓他的臉色蒼白,腦子都有些不清醒了。不過當他看到仇天志坐在他身邊的時候,他當時就打了個冷顫,嘴角抽動了幾下,然後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山本先生,不要緊張。”仇天志把嘴裏的橘子籽吐出來扔到腳下的垃圾桶裏:“你是不是以爲我死了?”
山門木然的點頭,眼神裏的難以置信卻沒有消失,整個人看上去呆呆傻傻的。
“我運氣好。”仇天志笑了一下:“現在我們聊聊吧,山本先生餓了嗎?”
餓?餓了也得吃得下才行,現在的山本整個人的情緒都是崩潰的,哪裏還有心情吃東西。
“别不說話,我記得當時是你和另外一個人把我抓走的吧?”仇天志拍拍手,十分灑脫的拿起床頭的一把水果刀,開始削蘋果吃:“阿科,關上。别讓她看見。”
阿科回頭看了一眼仇天志,點點頭然後回頭從口袋裏摸出來一個十分漂亮的海螺遞給三妹,三妹露出特别好看的笑容,然後朝他揮揮手,接着兩個人就切斷了聯系,而就在和老三的聯系切斷之後,仇天志的眼神突然變化,水果刀在手指上轉了一圈,被握在了他的手中并重重刺進了山本的大腿上,冷不丁這麽一下,山本就發出了慘烈的嚎叫,而仇天志并沒有廢話,手下一用力,鋒利的刀子就順着大腿的肌肉刺啦一聲劃開了一大片肌肉,深可見骨。
“那個人是誰?”
拔出刀,鮮血已經把整張床都給染紅,山本躺在那發出殺豬似的嚎叫,而仇天志笑了一聲:“阿科。”
阿科走上前,在山本的頭上拍了一下,他的傷口瞬間就愈合了起來,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
而山本卻冷汗直流的躺在那,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卻是一言不發,他翻着眼睛盯着天花闆,臉色慘白卻緊咬牙關。
“山本先生,你真的是有武士道精神啊。”仇天志皺起眉:“我隻想知道當時你身邊那個人是誰,我沒興趣對你出手,因爲你也是條狗罷了,畢竟給你十個膽子,你也不敢對我出手,不是嗎?”
話音剛落,水果刀已經插到了他的肋骨之間,然後生生在他的胸口豁開了一道口子,透過這個口子,甚至可以看到他的肺在不停的起伏,看上去讓人牙酸。
山本一如既往的慘叫,但他的慘叫根本無法抑制疼痛,這次他直接昏死了過去,看上去應該是休克了。
“阿科。”
阿科繼續上來治療好了山本,接着他指尖輕微放電喚醒了山本,而這一次之後,山本再看仇天志的眼神就像看到了惡鬼,渾身止不住的顫抖,還伴随着神經性的抽搐。
“行吧,我大概也知道那是你不能惹出來的人了,你就告訴我他現在在哪,我自己去找。”
山本嘴角抽了抽:“仇生……放了我吧,如果我說了,我的家人……我的家人就完蛋了。”
“哈哈,真有意思。”仇天志笑了起來:“我死了,難道我的家人就不會完蛋嗎?我給你最後的機會,這裏是印度洋的最中心。如果十分鍾之後你還不說,我也不會殺你,但我會把你從船上扔下去。放心,救生圈還是會給你一個的,你是想要小恐龍的還是想要小鴨子的?“
山本緊閉着眼睛,臉色非常難看,隻要不傻都知道被扔下去哪怕有個遊泳圈也基本死定了,沒的救的……光是缺水和印度洋上可怕的日照就足夠讓他在看到漁船之前石沉大海。
“恕我直言,以那些人的手段來看,你就算什麽都不說,你家人的命也保不住了。如果你要說了,我還能給你一筆錢,讓你滾去印度,以你的能力還是可以東山再起的吧?”
山本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雖然他還想硬撐一段時間,但最後還是輸給了仇天志的眼神,他低下頭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是紅先生……”
“就是你上次說的紅魔咯?”仇天志拿起剛才削好皮的蘋果咬了一口:“他本人?”
“不是,我沒有資格見到他本人,隻是他的一個手下。”山本的聲音很低沉:“他現在住在……”
他的話還沒說完,喉嚨突然像是被什麽卡住了一樣,他的臉色也變得像豬肝一樣,雙手不斷抓撓着脖子,看上去就像一隻垂死的鵝,發出奇怪的聲響。
“阿科!”
阿科走上前,一隻手按在他脖子上,接着兩隻手指探進山本的喉嚨,絲毫不費力的從裏頭抓出一隻大概有十厘米的通體肉色的大蟲子,蟲子在阿科的手中扭動着,發出尖銳高亢的聲音,阿科不喜歡這個聲音,直接捏碎了這隻蟲子,裏頭惡心綠色的汁液濺了阿科滿手都是,而他隻是歪着頭甩了一下手,炙熱的白色火焰就在他手上燃燒了起來,不多一會兒,空氣中就彌漫起難聞的焦糊味。
山本癱軟在床上,張着嘴,脖子上的血管暴突而起,呈現出詭異的黑色,看上去格外吓人。
仇天志皺着眉頭走過去探了一下山本的脈搏,發現他已經沒有了呼吸和脈搏,俨然已經死透了。
線索突然的斷裂,讓仇天志憤恨的摔掉了床頭的水果,抱着胳膊在房間裏來回踱步:“阿科,看來這幫家夥也是有點能耐的啊。”
阿科站在沒有聲音也沒有動作,隻是看了看自己的手,接着那個肉蟲就又一次出現在了阿科手中,不過這次肉蟲不再扭動,而服服帖帖的停在那,動也不動。
仇天志湊上去看了幾眼,他摸着下巴說道:“這應該是蠱蟲,東南亞那邊很流行,雖然我沒見過,但多少還是聽說過的。阿科,你能控制它?”
阿科木然點頭。
“我聽說脫離了宿主的蠱蟲會本能的去找他主人,不管天涯海角都能找到,不如……我們試試?”
面對仇天志的問題,阿科似乎沒有回答的興趣,隻是把手中的肉蟲推到了仇天志面前。
“要是有那種科幻電影裏的追蹤器就好了。”仇天志接過蠱蟲放在手上把玩了一下:“小東西還挺可愛的,不過這家夥威力這麽大?”
阿科點頭,然後用手一指床上山本的屍體,屍體頓時開始膨脹起來,接着它的鼻子、嘴、耳朵都慢慢爬出了比這隻肉蟲小幾圈的肉蟲,最後連眼睛都被擠爆了,裏頭同樣有肉蟲跑出來。
很快,他的屍體就被這種肉蟲給爬滿了,這些蟲子沒有任何動作,鑽出來就停在那裏一動不動。
“原來有這麽多,難怪他突然就暴斃了。”
其實在這些蟲子發動的瞬間,山本就已經死了吧,這個最大的家夥應該就是母蟲。仇天志覺得阿科應該是早就發現了,所以嫌髒始終沒有觸碰過山本,但阿科不會主動去幹什麽事,仇天志哪怕捶足頓胸也沒辦法了,除了怪自己沒早點發現之外,真的隻能甩自己巴掌了。
“阿科,我問你啊……”
突然,腦中的靈感似乎被激活了,仇天志認真的看着阿科:“你有辦法找到他說的那個人麽?”
阿科歪着頭想了一會兒,默默點頭,然後他幹了一件讓仇天志極爲反胃的事,他把手上的蠱蟲一口吃下,咀嚼幾下之後就給吞下去了……而這種無限寄生的蠱蟲在阿科嘴裏就像一塊炖牛肉,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就被消化成了最基本的粒子和信息被阿科吸收了進去。
看到阿科的眼睛泛起了光,仇天志小心的問道:“搞定了?”
阿科點頭,擡起手指向遙遠的東方。
“我們先處理一下山本的屍體和這些蟲子,然後你帶我去,好不好?”
面對阿科,仇天志是不敢用命令語氣的,因爲他見識過阿科的強大,他認爲這個世界上能夠命令阿科的,隻有阿柔那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所以不管什麽時候,仇天志都是在用哄孩子的方式在和阿科交流。
果然,阿科在聽到他的話之後,果斷的點頭,然後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個窗口,阿科一隻手抓起那張床,連帶上床上的屍體和那些蟲子就扔了下去,仇天志也想把頭伸出去,但卻被阿科一把拉住,他小心翼翼的踮起腳看了一眼,發現外頭居然是一座火山的内部,滾滾熔岩就在離他不到一米的地方,頭伸出去必然要被燒成沙雕的。
“呼……好險。”
仇天志看着山本的屍體慢慢被岩漿溶解,連帶着那些蟲子,他終于長出了一口氣:“阿科,帶我去找那個家夥吧,等找到了咱們先不要急,先吃個飯好不好?”
--------------
“蘇先生,山本隆已經是死亡。仇天志沒死,是他帶人來抓走山本隆的。”
在名古屋一間不起眼的公館裏,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正拿着平闆向上面報告着,他口中的蘇先生就是紅魔手下第一幹将,那個瘦高個阿蘇,他沒有在視屏中露面,隻有聲音。
“我已經看了現場的錄像,老闆很不高興。”
“抱歉……我沒有預料到仇天志還活着,而且好像和超能體系的人搭上了,我還不能确定那個年輕人到底是幾級能力者。”
這時,阿蘇那邊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很客氣的說了幾句話之後,對這個男人說道:“老闆讓你們收拾一下,明早就撤回,不要和任何起沖突,那些無用的資料直接銷毀,重要的文件保留一下。”
“是!”
阿蘇切斷視訊,中年人也站起身,開始迅速的整理起這段時間的文件來。
而就在這時,他清晰聽到了樓下傳來了打鬥聲,他走到窗口看了一眼,赫然發現仇天志正提着一根齊眉棍沖草坪上穿越過來,而他的手下正在努力阻止仇天志,但那些菜鳥根本無法阻擋仇天志的腳步。
雖然跟阿科這個級别沒的比,但武學天賦非常強的仇天志對付普通人那也是屬于收割機的存在,棍影掃過之處沒有人能站着,有人想開槍,但隻要他們擡起手,手上的武器一定會炸裂,那些運氣好沒被炸傷的人也會立刻迎來仇天志劈頭蓋臉的一棍,但凡被棍子打中的,無一不是筋骨斷裂,無端哀嚎。
“還真快。”那個中年人始終沒有關注仇天志,而是關注跟着他來的那個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因爲即使隔了這麽遠,他也能感受到那股隐沒在黑暗中的殺氣……
“蘇先生,那個家夥殺上門了,我去應付他吓,能幫我牽制一下他身後那個怪物嗎?”
--上拉加載下一章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