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棺材闆快要按不住了吧?”
孫博城拆開一包壓縮餅幹吱嘎吱嘎的嚼着:“力氣挺大。”
“你還有心思吃東西!”
“反正也跑不掉了啊。”
面對狐狸憤怒的咆哮,孫博城一臉無所謂:“吃點東西補充點體力,等會能活下去就活,要是死了也不能當個餓死鬼啊。來點?”
“牛肉罐頭給我!”玉狐狸化作人形一把搶過孫博城手裏的牛肉罐頭:“你真的不想想辦法?”
“當然想。”
孫博城吃完餅幹拍拍手,然後從背包裏拿出一個木頭盒子,打開之後裏頭露出一罐紅色的泥狀物,還有一隻破敗的毛筆,他從旁邊取了些水,化開那些紅泥用毛筆蘸了一點,開始在棺材闆上寫起了經文,當一篇經文寫完,棺材的震動漸漸平息了下去,但很快再次更加劇烈的顫動了起來,仿佛不甘心被這些東西壓着似的。
随着鐵鏈扭得越來越緊,棺材掙脫束縛也隻是時間問題,但孫博城卻隻是擰開一瓶礦泉水大口喝完,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個小音箱放在石棺之上,按下播放鍵。音箱裏傳出我們一起學貓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你要幹啥?”
“墳頭蹦迪呗。”孫博城一邊哼着歌一邊往瓶子裏尿尿:“請它喝童子尿。”
“真不容易呢。”玉狐狸冷笑一聲,化作原形:“這麽大了還是童子。”
“你煩不煩,我練的就是先天功啊。”
等一瓶灌滿,孫博城咬破自己的手指,将鮮血滴在石棺之上,這滴上去的鮮血并沒有散去,反而凝聚成滴懸浮在上頭并随着他的手勢擺出北鬥七星的模樣。
“狐狸,解鎖!”
“你确定?”
“當然。”孫博城眯起眼:“不能讓個老粽子小看了。”
狐狸搖搖頭,跳上棺材,沖着鐵鏈吹了一口氣,隻聽咔嚓一聲,一根鐵鏈散開,粗大的鐵鏈散開的沖擊力不亞于一顆炮彈的威力,孫博城連忙躲在了棺材後面,鐵鏈的環子從他的頭頂擦過去,砸中了周圍的石頭擦出了一陣陣火花。
“繼續。”
随着鐵鏈一根根的裂開,棺材的震顫反而停止了,而孫博城也站直了身子,雙手開始快速捏起了口訣,懸浮在棺材上的幾滴鮮血逐漸擴大成團,并且飄到了他的身後。
“後退。”
孫博城一聲令下,玉狐狸直接跳下了棺材,順着孫博城褲管爬上了他肩頭,滿臉嚴肅的看着面前的石棺。
突然之間,周圍罡風乍起,水面上掀起了巨浪,棺材的蓋子開始出現了裂縫,裏頭的死氣開始滲透了出來,孫博城一看到那烏黑沉重的氣體,立刻雙手一揮,他身後的血團立刻化作一道屏障将他和狐狸籠罩其中。
接下來,死氣開始噴湧而出,就像石油井噴一般,數不清怨魂惡鬼從裏頭一并噴了出來,滂沱的死氣在噴射的過程中發出厚重的呼呼聲,就像有個人在發出垂死的呻吟,低沉而厚重,其中還夾雜着那些亡魂的尖嘯,甚至有不少醜陋的惡靈和孫博城來了一次面對面、眼對眼的親密接觸。
“準備好了沒?”孫博城深吸一口氣:“老東西要出來了。”
而與此同時,桉正懸在商業中心的上頭,爽吃了一頓,這無端噴湧而出的怨靈原本可以将整個h市變成一片鬼蜮,但好死不死的……桉神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正兒八經的東西了,現在這些突然噴湧出來的怨靈正好可以滿足桉神的靈力需求,她站在怨靈噴湧最中心的地方,雙手展開,那些怨靈就這樣進入了她的身體,然後變成了她的養分傳遞到四肢百骸。
“桉姐在幹啥?”經芸指着那道常人看不見的黑色柱子:“看上去就跟她在往下拉稀一樣。”
“你胡說什麽!”經緣的臉上陰晴不定:“不知道誰把陳年封印給打開了,這些東西如果擴散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桉姐是在鎮壓亡魂。”
而這時,周圍有許多快速跳躍的小點從四面八方彙集了過來,再然後就看到幾輛越野車呼呼的開了過來,接着谷濤從車上走了下來,身後還跟着一衆年輕的後生,不多一會兒,他們就和那一群高速移動的小點彙合,在谷濤的指揮下,他們很快就将整個購物中心給包圍了。
“小哥哥,這裏!”
經芸高興的跳起來朝谷濤揮手,谷濤回頭看了她們一眼,皺着眉頭走了上去:“這出什麽事了?”
“有人打開了一個超大的封印,釋放出了百萬亡靈。”經緣指着桉:“桉姐正在那消化它們。”
谷濤仰起頭看了看天空,在經過三次擴大之後,終于發現了天空中那小小的點兒,果然是桉神,不過看到她一臉愉悅,應該也是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了,不過現在谷濤倒是好奇,到底是什麽玩意能特麽釋放出百萬亡靈。
“學過風水的那幾個,過來。”
谷濤一聲吆喝,六春手下幾個人和阿秀手底下的幾個人一路小跑着來到谷濤面前。
“這是什麽情況。”
“這是地脈水脈交彙的地方,按照道理來說是個風水寶地,怎麽會有這麽多亡靈……”
幾個人其實也是懵逼的,他們開始用各種方法測定這裏的風水,發現怎麽看都是個風水寶地來的,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藏下這麽多東西啊。
“我不要你們提問題,我要你們把所有可能都列出來。”谷濤在工作時非常嚴肅:“一組,準備下去。”
“是!”
阿秀在後面一招手,一組的人立刻跟上,帶上設備就進入了購物中心。
“二組,負責周圍的警戒,把警戒線拉好。”
“明白。”六春也是一招手,二組的人而跟着一起散開了。
剩下的幾個學風水的滿頭都是汗,誰也不知道下頭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可現在一組已經下去了,要是出了什麽事,他們恐怕會被教官給打死……
“教官,我是真的不知道啊,這地方又不能埋人又不能建地宮……”
谷濤回頭看了看幾次想插嘴的經緣:“你想說什麽就直接說。”
經緣點點頭,她清清嗓子,咳嗽了一聲,對那幾個學風水的問道:“你們知道無定風波嗎?”
那幾個人面面相觑,紛紛搖頭。
“無定風波其實不是風水裏的,你們不知道也正常,這是一門邪法。是利用福地洞天人爲打造出一個邪地,如果我沒猜錯,下面應該是有個古墓。”
“不可能!”
一個學員搖頭道:“地脈水脈交融的地方有古墓,那不是得變成不滅屍麽?有多大仇才會把人埋在這啊。”
谷濤快速檢索了一下不滅屍,很快就從典籍資料裏搜到了這個東西的内容,肉身不爛、意志不滅,但卻因爲各種原因不能動、不能說,隻能安靜的躺在那一動不動經曆無盡的黑暗,這簡直就是恐怖中的大恐怖,如果不是深仇大恨,沒有人會爲了一個普通仇人而幹出這種有傷天和的事。
“如果真的就有人這麽幹了呢?”經緣反問道:“昆侖山上的典籍裏有記載,在雞山陰處有一個大墓,墓主不詳,但設計這個墓的人卻是大名鼎鼎的東方朔,相傳這個墓的風水極好,福蔭子孫、連綿不絕。”
谷濤咳嗽了兩聲,指着後頭還在狂噴的死氣和怨靈:“這就是你說的風水好嗎?”
經緣皺着眉:“但萬事萬物盛極而衰、陽極則陰,現在看來這個墓可不止葬了一個人,而是個坑殺之地。”
“坑殺之地?”
“對,這裏應該是坑殺了一國之人,不分男女老幼,全部填了進去,填在這個福地之上。然後再把某人安葬在這裏,地脈水脈交融、不光是墓主人不得超度,那些被坑殺的人也無法超度,所有的魂魄被壓縮在這個小地方,這些被坑殺的人充滿了怨氣、恨意,而這墓主人就被這些怨靈啃噬了千百年,不能說、不能動、不能逃的浸潤在怨魂之中。而且如果我沒猜錯,這個墓是個絕戶墳。”
一聽絕戶墳,那幾個學風水的臉色都變了……
“什麽意思?”谷濤追問。
“福澤後代卻無後代,福滿不溢。”經緣眯起眼睛,十分嚴肅的說道:“這恐怕不是報仇那麽簡單,而是……”
“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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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透他媽!”
正在苦苦支撐的孫博城大喊道:“這是在煉魂!!!有人煉魂!!!誰他媽的這麽缺德!!!”
玉狐狸仰着頭看着噴薄而出的怨靈:“這就解釋的通了了,這個不滅屍是最好的容器,把所有的魂魄強行打入進去,我的天……”
它說着,渾身經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這是日了他的親媽喲,見過煉魂的,但沒見過用這種辦法煉魂的……
“這根本不是将軍墓,這就是皇帝墓!”玉狐狸喊道:“那個皇帝把自己活活封在這裏了,利用這個不滅屍來煉魂!走!快走!!!”
“不行,我就是死也不能把它放出來!”孫博城表情肅穆:“這東西放出去要出大事,你走!幫我去查誰發的任務,給我報仇!”
狐狸猶豫了,而孫博城卻已經掏出匕首割在了自己的血管上:“你走吧,我要召喚血魔了。”
“好,我等你來世。”
“記得找老子。”孫博城慘然一笑:“記得給我報仇。”
“記下了!”狐狸跳下他的肩膀,跑了幾步,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再見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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