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拿出花生米、小菜和黃酒,被關在這裏的高義就像過年一樣高興,有了前幾次的經驗,他也再沒想着逃跑了,全把這種事情當成是谷濤的開恩,特别享受這種吃吃喝喝的感覺,雖然他和那個豬頭不對付,但不妨礙他們倆搶酒喝。
“妹子,滿上。”
豬頭人把酒杯放在鬼娃娃的面前,那個鬼娃娃很聽話的給倒上了一杯酒,他爽快自在的喝了一大口,抓起個子小小的鬼娃娃就親了一口,絲毫不介意。
“龜龜,你們的口味是真的重。”谷濤也伸手讓鬼娃娃給他倒了一杯酒:“那團黑霧和這個鬼東西,非常危險,你們在他們面前都不夠看。”
“我肯定是知道。”高義抓了一把花生塞進嘴裏:“其實哥,我也想通了,在這其實挺好的,除了不能出去,其他倒也安穩,每天還能看看電視看看電影,挺舒服的。”
谷濤沒有接他的馬屁話,隻是轉過頭看着正在被藍色火焰灼燒的那個東西,它在火焰裏掙紮,身體不斷被灼燒出水泡,特殊的助燃劑阻斷了他遏制疼痛的基因,所以這種燒灼讓他痛苦的如同身在地獄。
他看到谷濤,在裏頭發瘋一樣求饒,但谷濤卻隻是喝了一口黃酒,露出了一個笑容,敲了敲水晶監獄的外壁,接着火焰熄滅,大量冷凍氣體充斥了進去,剛被高溫灼燒過的身體立刻開始出現凍結,凍結之後再被音波震碎,那些碎塊緩緩融化後再次形成一個人形。
“哥,他到底幹了什麽,我這頭皮都看麻了。”
高義抹了一把嘴:“簡直是把我能想到的酷刑都玩了個遍。”
“刺激麽?”谷濤笑了笑:“要不要試試?”
“不了不了。”高義連忙搖頭:“看看就行……那他到底是幹了啥?”
“吃人。”谷濤抿了口酒,抓起一根鹵雞爪:“我要讓他享受那些受害者一百倍的痛苦。”
“啧啧……”高義撇撇嘴:“真的是什麽變态都有。”
谷濤不說話,隻是慢慢走到了那個玻璃籠子面前,揚起手示意薩塔尼亞暫時停下對這個家夥的折磨,然後抱着胳膊就這麽看着他慢慢重新恢複人形,整個過程他都是面無表情。
“殺了我……快點殺了我……”
這個鬼東西本來的樣子其實并不難看,就像一個青年藝術家一樣,帶着幾分頹廢還有一些帥氣,到肩的長發光亮柔順,身上的肌肉也線條分明,五官搭配的也還不錯,透着一股浪蕩不羁的氣質,挺招女孩喜歡的那種。
“快!快殺了我!!!殺了我!畜生!殺了我!”
他重新成型之後,瘋狂的拍打着玻璃牢籠的内壁,幾乎跟谷濤臉貼臉,他的表情猙獰、嗓音沙啞,臉上透着痛苦和驚恐。
“薩塔尼亞,小邪神怎麽還不來?”
“他說等他看完電影,還有十分鍾。”
“好,等他。”
不多一會兒,小邪神拎着可樂在薩塔尼亞的指引下來到了地下室,有段時間沒看見小邪神了,這個家夥這段時間徹底宅化了,甚至開始追起了動漫也開始玩起了遊戲,甚至還想問谷濤要錢買手辦,谷濤不給他買,他就想盡辦法說給谷濤打工,反正爲了手辦幾乎喪失了尊嚴。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基地裏那些熊孩子們也有了一個不錯的老師,因爲那幫熊孩子是有零花錢的,雖然不多,但他們人數不少,一人一天給小邪神二十塊錢,他一天的收入也有個四五百。而小邪神龐大的知識量也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他現在幾乎就成了基地小學的全科老師,爲了那昂貴的手辦們瘋狂賺錢。
“來了啊?”
谷濤把他帶到了那個家夥的面前,指着裏頭說:“你試試看折磨一下這個東西。”
小邪神茫然的看了谷濤一眼:“他有什麽好玩?”
谷濤詫異的看了一眼穿着印着二次元圖案衛衣的小邪神,感覺這個家夥應該是得了什麽病,他不是最愛折磨人的麽?
“戒了,沒意思。”小邪神一擺手:“我還不如和辛晨去開黑。”
完了完了,被帶壞了……真的糟糕了,得了死宅病,一個傳染倆。
“五百塊錢。”谷濤伸出五個手指頭:“五百塊折磨他一次。”
小邪神一個激靈:“真的?”
谷濤拿出手機打開計算器:“當然,按次收費。不過你先告訴我,你能讓他多痛苦。”
小邪神一聽有錢拿,等價交換法則頓時發動,他的眼神立刻就變了,瞳孔變成了外黑内紅,笑容也透着一股滿滿的邪佞感:“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痛苦到讓他後悔出生。”
“成交。”谷濤直接給小邪神轉了兩萬塊錢:“用完了告訴我。”
小邪神美滋滋看了看自己賬戶裏的餘額,他從嗓子眼裏發出呵呵的笑聲,聽上去無比滲人。
俗話說,行家一處手就知有沒有,肉體的痛苦終歸是有限的,也許能讓這個怪物感受到地獄,但卻不足以從裏到外的摧毀他,但精神沖擊可就不同了,小邪神不開玩笑,他隻是和那個東西對視了一眼,接着那個東西的意識就被吸入了小邪神的至暗空間之中,接下來谷濤就不用管了,隻需要喝着酒吃着雞爪看着那個怪物用最痛苦的表情蜷縮在地上,身體一陣陣的顫抖和抽搐。
地獄有很多,但小邪神無疑是最了解它的人,那個怪物臉上呈現出來的無聲的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東西讓高義、豬頭人甚至是鬼娃娃都沒有興趣再玩樂下去,他們興緻缺缺的回到自己的牢籠中,看書的看書、看電視的看電視、無意識亂飄的無意識亂飄,唯一的共同點就是誰都沒再往那個方向看一眼,而唯獨對這個充滿興趣的是那個藏在黑霧中的怪物,至今沒有被谷濤研究出來是什麽,但它的确就是存在的奇怪生物。
在小邪神用刑的時候,那個黑霧怪物甚至試圖伸出觸手去接近小邪神,但被玻璃牢籠阻擋住了,小邪神隻是看了它一眼,就已經沒興趣和它交流了。谷濤大概能了解小邪神的心理活動,大抵就是“不管你好不好玩,反正沒有手機好玩”這樣。
“你們地球有個哲學家叫蘇格拉底,他曾經說過,除了我是無知這件事之外,我一無所知。”谷濤背着手站在小邪神看着裏頭那個東西,冷冷的笑道:“人類最大的問題就是以爲自己知道一切,好好享受未知的痛苦吧,下次我回來,希望你能明白。”
谷濤走了,留下了一屋子不寒而栗的人。
一整夜,小邪神一下都沒有停歇,全身心的投入在折磨人的大業中,那種繞過身體直接作用于心靈的痛苦,是無法形容的,負面情緒被擴張到了極限,悲傷、孤獨、憤怒、痛苦、焦慮、緊張等等等等,這些每一種都能讓人抓狂的情緒被放大了千萬倍之後施加在人的身上,就像緻命的毒藥,足夠讓任何一個意志堅定的人喪失一切鬥志。
什麽火燒、什麽冰凍、什麽穿刺、什麽撕裂、什麽溶解、什麽腐蝕,所有一切肉體上的痛苦在這些東西面前都隻能算是個弟弟,谷濤非常懂得循序漸進,不過他也不知道人世間最痛苦的是什麽,那麽既然什麽都不知道,那就不如都試一試吧。
第二天早晨,六子還沒回來,應該是跟桉神鬼混去了,那邊那麽多姑娘她肯定是不舍得回來的,谷濤天還沒亮就從床上坐了起來,蹑手蹑腳幫薇薇掖好被子,刷牙洗漱之後就直奔向了水晶監獄。
進去之後,高義一個個瞪着眼睛看着谷濤,那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讓人心疼。
“你們這是怎麽了?”
谷濤手上拎着一兜子包子,邊走邊吃,看到高義幾個人的表情之後,他覺得有些詫異。
“哥……您自己看吧。”
高義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痞子樣,可現在卻透着小心翼翼,這讓谷濤滿心的疑惑。
拎着包子來到最後一間監獄口,谷濤立刻幹嘔了一聲,因爲裏頭那個家夥撕開了自己的皮肉正在咀嚼自己的腸子,地上的血漿已經凝固了好幾層,黑紅一片,看上去格外恐怖。
“晦氣。”谷濤嘀咕了一句:“他瘋了?”
“沒有。”旁邊的小邪神露出一個特别妩媚的笑容:“我讓他感覺很餓,發自靈魂的饑餓,這是最後五百塊錢了。”
“行。”谷濤點頭,他也沒什麽胃口了,就把包子順手遞給了小邪神:“辛苦你了。”
“下次有這種好事記得叫我。”小邪神拎着包子走了,面無表情。
水晶監獄裏所有人都目送這個比怪物還可怕的家夥離開,就連谷濤都不例外。
“哥,這是個什麽玩意啊!”高義在小邪神離開後立刻喊了起來:“你是不知道我們昨天晚上怎麽過來的!”
谷濤轉身背對那個還在咀嚼自己的那個家夥,咳嗽了一聲:“掌控黑暗和恐懼的神……”
“真他媽的……”高義用頭撞了撞牆壁,發出咚咚的悶響:“真的……我生平第一次害怕。”
豬頭人默默的點頭:“是。”
谷濤抿着嘴,走到最後一個玻璃監獄外,強迫自己克服不适,看着那個家夥的行爲,說實在的……解恨。
“薩塔尼亞,給他注射大劑量安非他命。”
大量的興奮劑注射進了這個人的身體,他很快就從痛苦的幻覺中清醒了過來,不過清醒之後的他再也沒有之前的猖狂,而是頹然的坐在那裏,雙目無神,看上去好像沒有了任何思維活動一樣。
“老哥。”谷濤拍了拍玻璃:“還美味嗎?”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谷濤帶着一種強烈的報複性的快感,他還記得昨天抓他回來時,他那張狂的樣子,而現在這條死魚的模樣,簡直大快人心。
那人沒有回答。
“問你話呢。”谷濤笑着,但突然表情也變得猙獰起來,雙手用力的拍在玻璃櫃上:“還美味嗎!!!”
谷濤的動作把那人吓了一跳,他慢慢往後拖行了一段距離,試圖離谷濤遠一點,但卻收效甚微。
“艦長,請控制情緒,您的血壓已經達到警戒線,腎上腺素也過量分泌,請注意。”
收到薩塔尼亞的警告,谷濤擺擺手表示沒關系,隻不過還是努力的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才繼續說道:
“你不是很狂嗎?不是沖着我舔嘴唇嗎?不是根本不在乎嗎?”
“我有罪,讓我去死吧。”
那人低着頭,發出低沉的聲音:“我願意償命。”
“你也配?”谷濤冷笑一聲:“你算個什麽東西。”
那人再次不做聲,而谷濤卻找了張凳子坐了下來:“來吧,說說你的故事,我對你的能力很感興趣。”
谷濤的問題讓他沉默了,不過谷濤倒也沒催他,隻是靜靜的等着,翹着二郎腿,不緊不慢。
“我叫吳哲宇,三十一歲,我的能力就是吃,隻要是吃下活物就能繼承這個東西的能力。”
“哦?”谷濤眯起眼睛:“還有這種能力嗎?那你是從什麽時候發現自己有這個能力的?”
“六歲的時候,我在河邊抓到了一條小魚,我當時突發奇想就一口吃掉了它,接着我發現我會遊泳還能在水下呼吸,隻要在水裏我就會長出腮和鱗片。開始我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爲什麽會變成這樣,直到我無意中吃下了一隻螞蚱,我才意識到我有和别人不一樣的能力,那時候我已經十三歲了。後來我不停的試驗,發現我隻要吃下活的東西就能獲得那些東西的一部分能力,甚至比它本身更強。”
“小夥子,你路走窄了啊。”谷濤平靜的問道:“什麽時候開始吃人的,突發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