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叔叔迅速趕往現場,把地上扭打在一起的谷濤和那個奇怪的男人從地上拎起來。
“怎麽回事?你們倆都老大不小了,什麽毛病?”
“呸。”谷濤摸着自己的嘴角被打出血的地方,然後指着地上放着一袋栗子:“我坐那吃栗子,他上來就說我該死了,你說這大過年的。”
“你本來就該死的,不對,你應該已經死了很久。”
“放你娘的狗屁!”谷濤再次撩起袖子:“老子讓你明年今日吃蠟燭!”
“行了!”
警察叔叔的警棍一橫:“都跟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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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大哥跟人打架了,被帶去派出所了。”
何三放下電話,哭笑不得的找到正在陽台跟朋友聊天喝茶的何玉祥,她真的是覺得自己家沒有一個正常人了,大哥是個偏執狂,原本二哥還算正常,但他慢慢也變成了一個變态妹控,去了基地當教官之後,跟着谷教官一起厮混時間長了,私底下越來越混蛋越來越無賴。
“你們啊,沒有一個省心的。”何玉祥歎了口氣:“取我警服來,我去帶他回來。”
他跟朋友道别,然後開着基地的車直奔向何三說的那個派出所,他們兄妹倆都穿着警服,而且銜還不低,所以所長親自出來迎接。
“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本來我們是要拘留的,但看在馬上過年了,現在隻要鬥毆雙方自願調解就行了。不過我真沒想到,他會是你哥。”
何玉祥這段時間也挺出名的,因爲長得俊俏加上嘴皮子利索、風評也好,所以他成了基地的形象代言人,經常跟着二舅舅一起出席各種嘉獎和節目,所以在h市也成了個不大不小的名人,所以所長對他還是很熟悉的,畢竟特等英傑是要通報全國的,市局也把他當成了正面典型推廣了出去,雖然沒有涉及到神秘學的内容,但他是個頂好的警察的事倒也是人盡皆知了。
“謝謝你了。”何玉祥歎了口氣:“我哥呢,我去看看,正常手續還是要走的。”
“好的,請跟我來。”
在一間屋子裏,何玉祥見到了他這個隻有在過年才會回來的大哥,何玉魁。這個從小就立志要跟辛晨一決高下并顯然已經很接近的大哥,現在鼻青臉腫的坐在裏頭,盤腿打坐。
“大哥……”
何三叫了一嗓子,何玉魁睜開眼,然後露出了笑容:“你們來了啊?”
“你還笑!”何玉祥搖頭,表情怪異的看着自己大哥:“你三十好幾的人了,居然還跟人打架!”
何玉魁顯然對自己這個弟弟有些忌憚,連忙解釋道:“不是我的事,是那個人先動手的。”
“你别說話了。”何玉祥啐了一口:“你八成又是看到人家有什麽黴運沖上去就說了對吧?”
“沒有,我就說他該死了。”
何玉祥和何三對視一眼,發現對方眼裏也都是無奈,這下連旁邊的看守民警都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大過年的沖上去跟人說‘你該死了’,隻要腦子正常的人都會發脾氣的吧,看到大哥被打的這麽慘,何玉祥頓時心情好多了。這是應該的,他就是欠揍。
不過還好何玉魁還沒有用術法,以凡人之力跟人對抗,不然現在何玉祥估計就得從谷濤手上領人了。
“行了,我去跟别人道個歉,賠點錢。這事别讓老爹知道,不然你少不得回家挨揍。”
一提老爹,何玉魁脖子一縮,露出憨厚的笑容。
“另外一個責任人呢?”
何玉祥轉頭問旁邊的民警,那民警搖搖頭:“單獨關押了,那人脾氣大的很,鬧着要打死你哥。”
何三翻了個白眼:“那倒也看看他有沒有那個能耐了,能帶我們去看看麽?”
“請這邊走。”
三人來到另外一間小房間裏,打開門就看到有個人穿着破爛衣服蹲在地上背對着他們正拿着一根筆在牆上畫畫。
何玉祥指了指這個人,然後看了民警一眼,民警點點頭。
“咳!”
何玉祥咳嗽了一聲,然後……
“啊!”
這一聲咳嗽換來了兄妹兩人的驚叫,因爲那個蹲在地上像神經病一樣在牆上畫畫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同樣鼻青臉腫的谷濤。
“唉?你們怎麽來了?”谷濤滿臉好奇的問道:“好好好,來的好。等會跟我去揍個人。”
“這個……”何玉祥摸了摸後腦勺:“三兒,你怎麽看?”
“我什麽都不知道。”何三轉身:“小莫還等我看電影呢,我先走了。”
“别……”何玉祥想要叫住何三,但她卻已經一路小跑的沒了影子。
“有你這樣的麽……”
何玉祥看着何三消失的地方嘟囔了一句,然後蹲在了谷濤旁邊,小心翼翼的問道:“濤啊,怎麽被打成這樣了?”
“媽的。”谷濤把手裏的筆往地上一扔,暴怒的說道:“老子下午帶蓉蓉出來買過年的新衣服,逛累了就買了一兜子栗子坐在馬路邊上吃,沒吃兩口突然跑過來一孫子,指着老子說‘你怎麽還不死’,然後又指着蓉蓉說‘這個天煞孤星’。你說,該不該揍吧!”
“該……該……真的該。”何玉祥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但不知道怎麽把話接下去。
“我已經通知六春他們了,他們正在往這趕,老子要把那孫子關水晶監獄,關滿一百八十天!”
“别别别!”何玉祥連連擺手:“沒必要!真的。”
“嗯?”谷濤側過頭看了一眼何玉祥,滿臉狐疑:“你這麽激動幹啥?”
何玉祥沉思了片刻,就地一坐:“跟你打架的那個,是我哥。”
…………………………
簽好了諒解書,谷濤和何玉魁被何玉祥領了出來,三個人坐在江畔的欄杆上,看着太陽慢慢西沉。
“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了。”
何玉祥笑着,但笑着笑着就捂着額頭歎起氣來:“我親哥和我上級,因爲在街頭鬥毆被抓到了派出所裏,哎喲我的天……”
谷濤望着天:“你哥是真欠。”
“呵呵,承讓承讓,你也不是什麽君子。”何玉魁指着自己眼角的傷:“拳頭裏握石頭,是你幹的吧?”
“嘿!”谷濤指着自己嘴角:“是誰他媽用皮帶抽我的?”
何玉祥歎了口氣,看着兩個似乎長不大的孩子在那鬥嘴。而且看到兩個人那鼻青臉腫的樣子,何玉祥又覺得無比的好笑。别人他可能不了解,但面前這倆他可是太熟悉了。大哥的能耐比他強太多了,年青一代裏唯一可以和辛晨一決雌雄的家夥,除了沒有地仙位罷了。而旁邊的谷濤,那是連辛晨看着都發憷的人,在邊境的時候,他爲數不多的兩場戰鬥都精彩異常,和大哥比起來隻強不弱。
但現在這兩個正兒八經打起來能把h市夷爲平地的人,居然都是鼻青臉腫還都被抓到了派出所,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不管,我是受害者,醫藥費、精神損失費、誤工費、餐費,一毛錢都不能少。”谷濤指着何玉魁:“三萬五。”
“我給我給。”何玉祥連忙掏出手機:“轉賬給你怎麽樣啊?”
“滾,不要你的。”谷濤指着何玉魁:“就要他給!”
“沒錢,你有本事弄死我。”何玉魁也是硬漢一條:“一毛都不會給你。”
“嘿!可以,是條漢子。”谷濤一隻手指向天。
“别别别……給我個面子。”
何玉祥吓壞了,谷濤這個動作他很是眼熟,上次他這個動作可就把大佬青玉子給劈得皮開肉綻,到現在青玉子提到谷濤都氣得渾身發顫,這眼看過年了,要是大哥被劈到了醫院裏,麻煩可大了。
“飛機。”谷濤指着天上的一個閃光點。
何玉祥翻了個白眼:“……”
而何玉魁扭過頭,不搭理谷濤。
看到兩個人那樣,坐在他們中間的何玉祥心态是要崩的,他終于知道小三兒爲什麽一看到是谷濤就趕緊跑路了,知道哥哥性格也知道谷濤性格,兩個人都是牛皮糖,這下好,牛皮糖粘一塊了。
“這樣這樣這樣。”何玉祥咳嗽一聲:“今兒晚上我請客,吃一頓,地方你們選。”
“我晚上有約。”谷濤頭一扭:“沒空。”
“我晚上回去看爸。”何玉魁冷哼一聲。
“哎喲……”何玉祥從欄杆上跳下來:“你們饒了我吧,多大點事啊。”
谷濤哼了一聲,然後也跳了下來:“我晚上和桉吃飯,她要看到我鼻青臉腫的,你且等着。等我回去之後,辛晨看到了我這樣,你也且等着。他倆能把你們家給掀了。”
桉……辛晨,對,還要加個辛六子。一想到這三個混不吝,何玉祥哎呀媽呀腦瓜疼。
“辛晨?”何玉魁轉過頭看着谷濤:“你是他什麽人?”
何玉祥湊到他耳邊小聲說:“辛晨的師弟。”
“難怪一樣胡攪蠻纏。”
而就在這時,一道劍光激射而來,何玉祥眼前一花,就看到一柄劍插在他們面前的泥地上,而劍上站着一個人,拎着一提抽紙:“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大公子啊。”
“辛晨。”何玉魁手腕出現一道道玉石色的紋路,接着一雙玉手套出現在他手上:“我還想去拜訪呢,沒想到你自己就來了。”
“在這?”辛晨把抽紙往谷濤懷裏一放,從劍柄上跳下,手握夢熊:“也好,奉陪到底。”
當辛晨手握劍把的時候,他的氣息頓時一變,河邊的風也變得淩厲了起來,他身上的劍氣宛若實質、遊龍驚鴻,河面被劍氣破開,激起水霧,被夕陽一照,一道彩虹便出現在他身後。
“你……”
何玉魁瞪大眼睛看着辛晨:“怎麽做到的?”
“呵呵,全靠同行襯托。”
“我輸了。”
玉手套散去,何玉魁垂頭喪氣。
辛晨看到這個樣子,得意的收了劍氣,把夢熊往盒子裏一放,重新把那一提抽紙拿在手上,拍了拍何玉魁的肩膀:“人麽,知恥還是件好事。”
“你短短一年,怎麽變得這麽的強?”
“我告訴你也行,但是你把我師弟打了,你該怎麽辦?”辛晨背着手,一臉世外高人的樣子:“我師弟可是我師門至寶,要不是我徒弟回去告訴我,我都不知道還有人敢打我師弟。”
“蓉蓉回去了啊?”谷濤仰起頭問道:“我讓她打車回去的。”
“她哪舍得,坐公車回去的。”辛晨搖頭道:“如果不是我攔着,她要提劍給你報仇來了。”
“哪用得着她給我報仇。”谷濤一甩腦袋,臉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我來不及了,我約了桉吃飯,這裏你處理一下。”
何玉祥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看辛晨和大哥,咳嗽兩聲:“濤啊,我送你。”
“嗯?”谷濤看着一言不發悶頭往前走的何玉祥,聳聳肩就跟着一起離開了。
在坐上何玉祥的車之後,他終于開口問道:“你跑啥?”
“你是不知道,我哥是個偏執狂,他一輩子的目标就是辛晨,你讓他現在看到辛晨這麽厲害,他沒完了。而且他也不可能會被騙去基地,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爲啥?”
“他啊,爲了換取能和辛晨抗衡的力量,拜了師。代價是鎮守神木三十年,一年就是過年這幾天能回家。”何玉祥長歎一聲:“我哥這人啊……軸的很。”
“神木?”
“東方有神木,百鳥不敢栖,止避鳳凰也。”何玉祥發動汽車:“我哥就是看守那顆鳳凰木的。”
“在哪?”
“我不知道,隻有他知道。哇,你别打神木的念頭啊,會變成公敵的。青龍雲屏鳳凰栖木,這是代表東方的根源,你不會想折騰那個吧?你這跟挖華夏祖墳沒區别了,辛晨得清理門戶的。”
谷濤摸着下巴,他可沒有挖祖墳的念頭,但神木這個很玄幻啊,倒是可以研究一下:“那其他幾個方向呢?”
“都有啊,咱們不管這個行不行,我是真害怕你旺盛的好奇心。”何玉祥苦笑道:“話說回來,你就别跟我大哥置氣了。他心性就是個孩子。”
“誰還不是個公主怎麽地。”谷濤撇撇嘴:“快到點了,你給我送去城東那家齋菜堂,我今天請桉在那吃飯。”
“好叻,等會要接不?”何玉祥想了想:“你……今晚上打算不回去了吧?”
“不回去去哪?而且真不回去,六子能生吃了我。”谷濤長歎一聲:“隻是要謝謝桉的救命之恩,不表示一下不像樣。”
“那你也不帶禮物?你真是……你談沒談過戀愛啊?”
“不是談戀愛。”
“就算不是,你見姑娘怎麽能空手去。”何玉祥搖頭:“車後面有個儲物櫃,密碼我生日,裏頭有串手鏈,你先拿去。”
谷濤打開儲物櫃,發現裏頭有個特别精緻的五色水晶手鏈,非常好看,一看就價值不菲。
“你是不是專門用這玩意騙炮啊?”
“你胡扯不是。”何玉祥啐了他一口:“是給三兒買的禮物,她馬上生日了。你拿去就對了,我師父親手打造的,保證是個姑娘都得喜歡,要放在一個普通姑娘那,第一次見面她都肯陪你睡。”
“你就用這個賄賂我,讓我别找你哥麻煩呗,你還真是兜了個大圈啊。而且你這種渣男言論還真的張嘴就來啊。”
“不然我還能咋辦?你這種人間渣滓……”何玉祥默默搖頭:“你說算了我都不放心。”
“行吧。”谷濤美滋滋的心安理得的把手鏈放進口袋裏:“這事兩清了。”
汽車停穩,谷濤來到約好的地方之後何玉祥就走了,不過這眼看已經快到約好的時間了卻始終沒有看到桉出現,不過谷濤倒也不着急,他走進飯店,一邊點菜一邊等着桉出現。女孩子嘛,遲到是應該的,男的等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