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笑!
不管這種笑是善意還是惡意,一般統一都當成惡意處理,畢竟要是世界上所有人都有那唾面自幹的境界,那刑警隊可以解散了,軍隊也沒什麽存在的必要了不是。現在的何遠昌就是那個被惡心的人,他身子都有些顫抖了,但因爲環境的關系卻無法用盤子砸對面這個家夥的頭,還得面帶笑容的打招呼。
嗨呀,好氣啊。
"你好。"
何遠昌僵硬的笑容和抽搐的眼角讓他整個人都顯得不好,但仍然要保持上流社會人特有的那副笑容來彰顯他的身份和胸懷。
"薇薇,打個招呼吧。"
谷濤把身後的薇薇拉出來,何遠昌愣了一下,然後低下頭不敢看薇薇的臉,因爲他想起來因爲鬧事而被拘留的那幾天裏,那個兇到爆炸的女警察是怎樣對自己的,他雖然想要上訴,但一打聽那娘們兒的背景,他生生的把報複的念頭給憋回去了。但曾經最喜歡的薇薇現在已經成爲他揮之不去的陰影和心結,看到都雙腿發軟。
"何老師,你好。何先生,你好。"薇薇也有些尴尬:"上次你沒受傷吧。"
"還好,謝謝。"何遠昌幹巴巴的說了兩句就轉身離開了。
倒是何老師笑眯眯的說道:"上次那事是遠昌自己胡鬧,怪不了别人,他也被教訓過了,這事老頭子在這給你們道個歉吧。"
"不用不用..."
薇薇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谷濤伸手攔住了,他笑着說:"何老師,其實你明白的吧,他說白了就是看不起我。這也虧了是我,如果換了個人,換成那種脾氣暴躁的,恐怕你得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哈哈哈,謝謝你了。"何老師的底蘊修養都不錯,他點點頭:"其實我一見你就知道你不簡單。"
谷濤一愣:"這你都能看的出來?"
"老頭子七十二了。"何老師指着自己:"見的人多了。吳雪那姑娘是個什麽人?那是人精裏的人精,能讓她和顔悅色甚至有點低聲下氣的人,能是一般人?這事就過去了,大家都是年輕人,沖動沖動就算了,遠昌也不是個壞孩子,就是沒什麽社會經驗。"
"知道,要追究的話,他肯定不能站在這了。"谷濤笑着擺擺手:"不耽誤何老師了,我們去那邊轉轉。"
谷濤說話的時候,全程笑容,但何老師卻看的心驚肉跳,簡單的幾句話,他就可以肯定面前這個白面後生不是個省油的燈。怎麽說呢,以他的社會地位,要是碰到那種見面就張牙舞爪的,他還真不怕誰。可就是這樣全程溫和帶着笑容的人,不經意透出的幾句話反而讓他頭皮發麻。俗話說的好,咬人的狗是不會叫的,狗對着人狂叫就跟人走夜路唱歌差不多的道理,因爲沒底氣。而谷濤這種見誰都不虛的,别人看着才虛啊。
離開何老師之後,谷濤牽着薇薇小聲跟她說道:"薇薇啊,有時候做人不用太和氣,我們不像瘋狗一樣到處咬人也絕對不會像雞崽子一樣被人欺負,他道歉是他應該的,你得有這個底氣,這是你應得的道歉,等會我還得讓他親自過來跟你道歉。"
薇薇想說話,但卻被谷濤捏了捏嘴唇:"好了,你在這等着。"
谷濤說完,轉身去了不遠處的何遠昌身邊,仍然那副笑眯眯的樣子,拍了拍他肩膀:"遠昌哥,最近還好啊?"
何遠昌看到這個掃把星居然如跗骨之蛆一樣甩不掉,他皺了皺眉頭,但卻又不好發作:"還不錯。"
"還不錯就好。"谷濤往前走了一步,湊到他肩膀邊上小聲說道:"看到我是不是特别生氣?"
好歹也是個男人,何遠昌被這麽一刺激,眼球都紅了,那種血壓瞬間升高的感覺讓他呼吸跟着變得急促了起來:"你想怎麽樣?"
"我不想怎麽樣啊,就跟你打個招呼。"谷濤甩了甩手:"你看,我這種小人物吧,跟你們這些大人比起來有個好處你知道是什麽嗎?"
何遠昌不說話,隻是把頭側到一邊。
"那就是有時候不用在乎臉面。"谷濤再次壓低聲音:"你說,現在我抄起凳子把你給揍一頓,誰吃虧一點?"
"你!"何遠昌呼吸急促:"你敢!"
"哦?"谷濤走到一張凳子前,來回婆娑着紅木的椅子:"這張椅子,紅木的,特别重啊,你來試試。"
看到他手上的動作,何遠昌的心都要蹦到嗓子眼了,但這時卻也沒法發作,隻是湊過去,低聲跟谷濤以商量的語氣說:"你想要什麽?錢?要多少。"
"我要了你的錢,我就成敲詐勒索了啊,你這是陷我于不義啊,遠昌兄。"谷濤從桌上拿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你猜猜我要什麽?"
"我不知道。"
"你啊。"
谷濤突然一把摟住了何遠昌的肩膀,兩個人看上去就好像認識多年的老友一樣,但除了何遠昌本人才知道,他現在到底有多麽的緊張。他們兩個勾肩搭背的來到一個角落,谷濤小聲的說道:"你看,小時候你老師肯定教育過你,影響到了别人就要道歉,在公交車上踩到别人要說對不起、在電影院遲到入場要跟給你讓路的人說對不起,是吧?那你說,你對薇薇造成那可大困惑,你怎麽就一點表示都沒有呢?老師沒教過你嗎?成年人要有勇敢承擔後果的意識和勇于道歉的勇氣,你說我說的對吧?"
"就...就這個?"
"不然呢?"谷濤也愣了:"我要你貞操嗎?"
"我知道了..."
何遠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擡頭看了薇薇一眼,然後對谷濤說:"現在去嗎?"
"現在最好。"谷濤從桌子上拿起一瓶紅酒倒了一點在醒酒杯裏來回晃着:"你自己過去吧,我去了反而尴尬。"
看着何遠昌慢慢走向薇薇,谷濤笑盈盈的嗅了嗅又抿了一口杯子裏的葡萄酒,然後撇撇嘴,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把酒倒回了瓶子裏,滿臉的失望。
"怎麽了?看不上我這的酒嗎?"
谷濤剛幹完,就見吳雪一副薄嗔帶怒的樣子站在他面前,說話的語氣雖然是有些生氣,但更不如說是撒嬌。對,就是撒嬌!
"你知道的吧,整個歐洲最好的葡萄酒大師是意大利的那個老家夥。"谷濤也不客氣的說道:"他對葡萄酒的嚴苛程度,是以千分比來計算的。你的酒的糖份高了百分之二。而且這種你拿佳美新酒糊弄人,酸味沖天啊姐姐。"
"行家啊。"吳雪滿臉驚喜的看着谷濤:"來來來,跟姐姐來,姐姐帶你喝好的。這外面的都是給那些土大款喝的,他們那種喝紅酒裏頭加雪碧的人,好酒都喝廢了呢。"
"等會的。"谷濤擺擺手:"我更喜歡喝啤酒。"
"好吧。"穿着晚禮服的吳雪翹了翹嘴巴,這種三十歲左右的風韻十足的女人真的比大部分女孩要有韻味太多了,一個小動作就足夠撩到所有男人,但除了谷濤,因爲吳雪流露出勾人小動作的時候,谷濤正撅着屁股爬到桌子底下把他剛才弄掉的木塞子撿了起來。
等他站起來之後,吳雪看着那邊正在跟薇薇聊天的何遠昌,低聲問谷濤:"你剛才跟他聊了什麽啊?以他的性格應該不會再跟薇薇說話了的。"
"我說啊,如果他不道歉,我就用紅木椅子敲他的頭。"谷濤拍了拍身邊那張椅子:"就這張椅子。"
吳雪一愣,然後捂着嘴笑得渾身顫抖,而她今天因爲是禮服的關系隻有乳貼沒穿内衣,所以這一抖起來,風景格外好看。
"姐姐笑點有點低。"
"不是不是,你等會..."吳雪笑了好一陣才緩了過來:"你真這麽說的?"
"那還能有假?"谷濤攤開手:"他要不去,我真敲。"
"可以的,弟弟。"吳雪挑起眼睛看着谷濤:"你真是個怪人。"
"你說我怪人都是客氣的。"谷濤攤開手:"不知道多少人叫我傻X。"
吳雪又是一陣抑制不住的笑,而她顯然也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目光,因爲沒幾個人見過名媛級的吳雪笑成這個樣子,平時不知道有多少公子哥花千金想要博她一笑,但她總是很敷衍,有些小圈子甚至都開出了賭注,看誰能讓吳雪正兒八經的放縱一次,但至今沒有人能成功。
可是現在她卻在一個誰也沒見過的年輕小夥子面前笑得花枝招展、面若桃花,這就相當奇怪了,所以他們的目光一直就時有時無的飄向吳雪那個方向。
"别笑了别笑了。"谷濤連忙擺手:"你再笑就有人要偷拍了。"
"偷拍?"吳雪輕輕咳嗽兩聲:"爲什麽。"
"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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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章,本來是一章的,但是我給斷開了...真是悲傷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