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頭見自己把大家的興緻攪沒了不說,還讓兩位已經懷孕的夫人都惡心起來,便也責備起自己來。
“都是奴才不好,都是奴才小題大做了,奴才這就走,老爺夫人你們繼續玩啊。”說完就走,孟天楚拉住老何頭,道:“大家已經沒有什麽興緻了,你也暫時不要走。”
老何頭隻好停住腳步,孟天楚仔細地看了看那指甲蓋兒,說道:“飛燕說的是沒有錯,但你們好好的看看這個指甲蓋兒,幾乎是一個完整的指甲。”
老何頭連忙說道:“我也是這麽想的,俗話說的好,十指連心,誰會将一個完整的指甲蓋兒不小心放入菜裏呢?”
曉諾連忙說道:“莫非是做菜的人不小心将自己的手指給剁掉了?”
大家一聽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那該痛徹心扉了。
孟天楚:“你吃的是什麽菜,肉菜還是蔬菜?”
老何頭:“是一盤炒年糕,不過是素炒,裏面沒有肉的。”
孟天楚:“如果是按照曉諾的說法,那指甲應該是連着肉的,怎麽會隻有一個指甲呢?”
夏鳳儀:“那天楚的意思是,老何頭拿來的這個指甲蓋兒有點意思?”
孟天楚笑了,拍了拍老何頭的肩膀,對大家說道:“我看啊,我們孟家的人個個都快要成爲破案高手了,就連老何頭看見一個完整的指甲也會想起來有問題,不簡單啊。”
老何頭不好意思起來道:“最初那工頭非說是我們孟家的廚子不幹淨,後來我給廚子說了,廚子找工頭理論,說什麽老爺和夫人不在家,他們不做那費事的年糕,而且天氣這麽熱,誰還吃那麽膩味的東西,工頭到廚房看了,問過端菜的幫工,才知道是從外面買回來的。”
夏鳳儀:“他們工地上的飯菜要在我們廚房做的嗎?”
老何頭還沒有回答,飛燕便說道:“不可以啊,那該多髒啊,我走的時候是怎麽吩咐的,不允許外人用家裏的廚房的,不可以的,那裏面有我給天楚釀的桂花酒和玫瑰蜜,都是上好的蜂蜜釀的,誰也不能碰的啊,我心裏有數呢。”
孟天楚笑了,道:“你啊,總該聽老何頭将話說了,你不要着急嘛。”
老何頭:“沒有人敢違抗四夫人的命令的,就是前幾天那工頭打了幾隻野味,說是自己的廚子做不好,這才叫我們的廚子給做一下,平日是沒有過的。”
飛燕:“以後也不許了,我們孟家的廚子也不能給他做什麽野味,真是離譜。”
老何頭見飛燕生氣了,趕緊應聲說是。
孟天楚:“好了,暫且不說這個了,既然是外面買回來的,那就不要管了,老何頭啊,你如今也上了年紀,外面那些不幹不淨的,就不要去吃了,免得吃壞了肚子。”
夏鳳儀:“你害大家都吓了一跳,大概是人家不小心才出了狀況,所以啊,你也不要想那麽多了,知道嗎?”
老何頭連連點頭說是。
“阿……阿切”一個清脆的噴嚏響徹天空,孟天楚見曉諾在飛燕打過噴嚏之後也緊跟着伸了一個懶腰,看來酒是不要喝了,便讓大家還是散了,讓老何頭也趕緊回去,等大家一一散了,孟天楚卻沒有離開。
左佳音走了幾步,夏鳳儀趕上前來,道:“要不你陪天楚坐會兒吧,我看他心裏還是有事兒。”
左佳音笑道:“我們一起去吧。”
夏鳳儀:“我們多年的姐妹了,你想什麽呢,我知道他遇事總喜歡找你的,你去和他說說話,我想他會好些。”
左佳音點點頭,折身又回到孟天楚身邊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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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天楚沒有想到再一次見到晚娘臨死之前最後服侍過她的那個丫鬟小翠的時候,小翠已經換了一身的行頭,俨然一副大家小姐的模樣,穿金戴銀,坐在杭州府的一家賭場裏賭錢,身邊還有兩個保镖似的人物跟着,派頭十足。
大家幾乎要将這個杭州府的地界翻個底朝天了,竟然在這個賭場将她給抓住了,孟天楚也在場,其實也是無意,不過是帶着衙門的幾個人在街上走着,因爲小翠的懸賞告示帖在城門上,大概是有個賭徒已經輸得隻剩下底褲了,所以看見孟天楚他們經過賭場,自己正好從賭場沮喪地出來,一想到小翠的模樣和那告示上的有分相象,這才叫住了他們,反正這也是碰運氣的事情,如果真是那個告示上的人,自己不是又有錢可以翻本了嗎?
孟天楚站在小翠的身後,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竟然在衙門眼皮底下,正撸起袖子,一條腿站在凳子上,手上拿着擲骰子的竹筒,頭上的首飾跟着她的手一起舞動着,身邊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小翠手上的竹筒在眼前飛舞,小翠微閉着雙眼,神情嚴肅,一副賭神的模樣,隻聽啪地一聲,竹筒落入桌上,幾十雙手分别将自己手中的錢壓向大小不同的兩個點上。
小翠微微牽動嘴角,旁邊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子,一邊大口的啃着蘋果,一邊嘟囔着:“小丫頭,你今天運氣好,老子可就還真不信那個邪,你十次開大,我十次都和你賭小。”
旁人紛紛起哄,孟天楚看了看,果然大的那一方散碎的銀子占了一大半兒,小的那一方不過一兩個罷了,看來這個小翠還真是個角兒。
王譯正要上前,孟天楚擋住他,小聲說道:“不着急,我們看看這個小翠是不是真的十次都可以開大。”
隻聽得小翠一聲尖笑,笑聲之大,感覺要将賭場頂棚上的花燈都要給震下來了一般。
胖子像是被小翠的氣勢給震怒了,将蘋果核兒狠狠地扔在地上,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來,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大家湊眼一看,竟是一張五百兩的銀子,不禁眼睛都大了一圈。
那胖子說道:“我就不相信了,來,我壓上這五百兩銀票,如果我輸了,錢你拿走,本爺也不是輸不起的人,如果我赢了,嘿嘿……”
孟天楚見那胖子一臉的淫相,小翠戲谑道:“如果你赢了,你該如何?”
胖子方才的淫相,頃刻間變得十分猙獰,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本爺就将你賣到青樓去,讓千萬個男人騎在你身上,讓你不分百天黑夜地都要讓男人睡你,哈哈哈哈……”
孟天楚見旁人都跟着大笑起來,再看小翠卻是不愠不惱,冷笑着說道:“少******給姑奶奶廢話,我開了!”
正當小翠提手要開的時候,孟天楚上前按住了小翠的手,小翠擡頭一看,臉色頓時變了一個樣兒,身子也癱軟在椅子上。
胖子見關鍵的時候殺出一個程咬金來,立刻氣急敗壞地說道:“你******從哪裏鑽出來的野種,竟敢在……”
話還沒有說完,大家就看見一個長得十分高大的大漢走上前去,對着那胖子就是一個大耳刮子,響亮而且清脆。
胖子見打自己這人足足比自己高出半個身子,自己隻在對方的腋下不到,但是他還是拉不下這個臉,憑什麽平白無故讓人給打了一個耳光,這傳出去自己還要不要在江湖上混了,想到這裏,他伸出肥手對着那巨人的肚子上就是一拳,這一拳使上了他吃奶的勁兒,可是手還沒有碰到對方的肚子上,那人已經伸出自己的一雙大手将自己的拳頭緊緊包裹住,往自己這邊一推,隻聽得一聲巨響,那胖子的身影閃電般的從桌子前掠過,眨眼的功夫,對面五米處的桌子上,乒啉乓啷的一陣響動過後,椅子爛了,桌子垮了,那胖子殺豬一般的慘叫在賭場上空震耳欲聾地回響着。
這時從賭場的後面跑出來十幾個打手模樣的人,膽小的人見了,趕緊跑了,膽子大了都躲在角落裏看熱鬧,心想今天有好戲看了,竟然有人來賭場打架,真是不要命了。
爲首的一個彪形大漢,一臉的絡腮胡子,胸前也是一大撮黑毛,看起來架勢确實讓人有些害怕。
“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跑到老子的場子裏來打架,是不是不想活了?”
屠龍笑着走上前去,對方一看屠龍的樣子,心裏頓時有些發憷,嘴上卻還是強硬着,罵罵咧咧地走上前來。
王譯走上前去,那人一看竟是仁和縣的王捕頭,便笑臉相迎,兩個人拱手施禮後,王譯小聲在那人耳邊低語了幾句,那人聽罷甚是愕然,先是看了看屠龍,然後看了看孟天楚,趕緊點頭說是 。
王譯從懷裏掏出幾兩銀子塞給那人,那人推脫一番,還是收下了,并笑着将王譯他們幾個送出賭場,王譯他們帶着小翠離開了。
路上。
孟天楚:“你剛才給那人說什麽呢?”
王譯笑道:“自然不能說是知府大人來了,呵呵,這個我還是知道的,隻說屠龍是京城來的,來抓一個全國緝拿的兇犯,還說屠龍是六扇門的人,他自然得罪不起,所以讓我們走了。”
屠龍:“弄了半天,你是拿我說事兒啊。”
孟天楚:“不過那人見屠龍已經是怵了,王譯隻是給人家适時找個台階下罷了。”
王譯見衙役帶着小翠在前面走,便小聲地問道:“這一回這個小翠開的是大是小啊?”
孟天楚笑道:“我怎麽知道?”
王譯壞笑道:“我知道您會看的,給我們說說。”
屠龍:“就是,我們也想知道這個小翠是不是真的就那麽厲害?”
孟天楚:“确實是大。”
王譯和屠龍愕然。
孟天楚看了看前面小翠的身影,道:“我們若是不去,這個小翠今天一天至少要賺這個數兒。”
孟天楚伸出一個指頭,王譯和屠龍更是瞠目結舌了。
王譯:“一千兩?不是吧。”
孟天楚笑着說道:“我讓人把她赢的錢帶回來了,就那些已經過了三百兩,還有五百兩銀票呢?你們算算看。”
屠龍:“這個小妮子确實厲害啊!”
衙門後堂。
“三夫人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三夫人。”小翠回答得很幹脆
曉諾從家裏趕來,一口氣喝下一杯涼茶之後,這才涼快了一些。
曉諾:“不是你殺的,那你跑什麽?”
小翠語哽,站在那裏不說話了。
孟天楚:“你跑去給劉半仙報信是什麽意思?”
小翠一聽,知道劉半仙已經被抓了,抵賴不過,便說道:“是三夫人吩咐的。”
曉諾:“胡說,你以爲你可以通靈啊,三夫人死了這麽長的時間了,她還可以吩咐你小翠做事嗎?”
小翠:“我的意思是,她生前吩咐給我的,說是如果你們查到了劉半仙身上就讓我通知他跑路。”
孟天楚走到小翠的身邊,說道:“我們抓你,不會沒有證據的,我不想動不動就用刑,如果不是你幹的,你爲何要離開趙家?”
小翠頭一橫,道:“我不想幹了,就這樣。”
孟天楚:“那你哪裏來的這麽多錢去賭場?”
小翠:“我在賭場赢的。”
孟天楚笑了,道:“你一點錢都沒有,你以爲我想相信你嗎?哪個賭場不會讓一個分文沒有的人去賭錢的吧。”
小翠:“那……,那我總有一些積蓄的吧。”
孟天楚見小翠在賭場的沉着冷靜就知道這個女子的心理素質一定不錯,便說道:“既然不是你殺的,那就借你的手一看。”
小翠還沒有反應過來,孟天楚已經将小翠的右手舉起,小翠正要反抗,屠龍上前将小翠象拎小雞一樣地拎了起來。
孟天楚看了看右手,然後舉起她的雙手一看,便釋然地笑了。道:“我是說爲什麽那把刀上隻有晚娘一個人的指紋,我一直不明白是怎麽回事情。”
曉諾一聽,覺得孟天楚象說瘋話,便道:“孟大人,你在說什麽呢?那把刀上有晚娘的指紋?”
孟天楚點了點頭,道:“那天我将那把刀拿回去看了過後,将指紋一一地做了比對,但最後的結果讓我很意外,我爲什麽排除鳳兒,一是她不具備作案的時間,當時她有丫鬟在場作證,二來就是那刀上沒有她的指紋。”
曉諾不明白了,道:“那爲什麽刀上有晚娘的指紋呢?我聽糊塗了。”
孟天楚放下小翠的手,回到位置上坐下,說道:“當時我也納悶了一陣,但是在我聽了劉半仙的話之後,我有些明白了。”
曉諾:“劉半仙說什麽了,我怎麽沒有聽出他說什麽了。”
孟天楚看着已經有些心虛地小翠說道:“劉半仙說,晚娘已經知道自己活不長了。”
曉諾:“這又能說明什麽呢?”
孟天楚:“這就說明了刀上的指紋,晚娘她是自殺。”
大家一聽,都對孟天楚這個結論給驚呆了,隻有小翠一旁冷冷一笑。
曉諾:“不對啊,那晚娘總不能将自己的心髒挖出來放在廚房的鹽壇子裏吧?”
孟天楚:“這也是一直讓我困惑和不解的地方。”
曉諾:“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晚娘是自殺,但就是找不到一個理由說服自己那挖心是怎麽一回事,對嗎?”
孟天楚點了點頭,走到小翠身邊,道:“直到我看見了小翠的手,我才真正明白過來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