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老何頭快步走到孟天楚面前,一個踉跄,差點跪在地上。
孟天楚又氣好又好笑,最近這老何頭,總是這樣。
“老何頭,你這又是怎麽啦? 我這個心髒都快被你吓的不跳了。”
老何頭結巴地說道:“對不起……老爺,是以爲,二夫人,二……二夫人她……”
孟天楚一聽,不禁皺了皺眉,小聲地說道:“溫柔怎麽啦?再大的事情也要等我回去再說,我在辦差,随她鬧,你先回去。”
老何頭連忙擺手,說道:“不是,二夫人沒有鬧,是二夫人她……”
這時旺才終于吃完了那碗面條,一旁的女人大概早就吃完,看着自己男人吃的香,恨不得将自己面前的空碗啃上兩口。
孟天楚打斷老何頭的話,站起身來,邊朝旺才走去邊對老何頭揮了揮手,示意讓老何頭走。
老何頭唉了一聲,走了兩步還是折回身來,說道:“老爺,我知道你不喜歡二夫人,可是……”
孟天楚惱了,這裏這麽多人,老何頭真是不知輕重,怎麽什麽話都說出來了,正要發火,慕容迥雪趕緊站起身來,走到老何頭身邊,柔聲地說道:“您先回去,老爺忙完了就趕緊回去,有些話不要在衙門說,不好。”
老何頭不敢多說,嘴裏嘟囔着:“我看沒有什麽不好說的,那二夫人将你換了回來,你自然是不着急了。”說完,拔腿就走。
慕容迥雪耳朵卻是尖得很,雖然老何頭聲音不大,自己還是聽見了,立刻追上前去,孟天楚也依稀聽到一些,見慕容迥雪追了上去,也覺得不對,趕緊叫住老何頭。
慕容迥雪拉住老何頭的衣袖,問道:“老何頭,你剛才說什麽?”
老何頭見孟天楚也過來了,于是低着頭說道:“慕容姑娘,剛才老奴冒犯的地方希望你不要見怪。”
慕容迥雪着急了,說道:“我怎麽會介意呢?我說的不是這個,你剛才說什麽二夫人将我換了回來是什麽意思?”
孟天楚見老何頭不說話,便說道:“慕容姑娘在問你的話,你剛才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老何頭見孟天楚讓自己說,趕緊說道:“剛才二夫人房裏的丫鬟着急着跑出來,說她去敲門,還是見不開,有些擔心了,于是走到窗前,發現窗戶虛掩着,于是打開一看,才發現二夫人根本就沒有在房間裏。”
孟天楚一聽,覺得老何頭大驚小怪了,大概最近頻頻出事,這個老頭子都要吓出神經病來也說不一定,馬上問道:“哦,我還以爲多大的事情,興許是出去走走,怎麽就叫二夫人換了迥雪了,吓我一跳。”
老何頭馬上從懷裏套出一封信,遞給孟天楚,孟天楚接過打開一看,隻一句話,寫着:“用我換你心愛之人,當是我溫柔爲夫君做對的唯一一件事情了,珍重。”
原來是這樣,這丫頭這麽說風就是雨的,總不能自己昨天晚上一句重話,就讓自己做這樣的傻事吧,還說什麽唯一一件對了的事情,真是荒唐,自己還以爲是那殷家怕了自己,沒有想到,是溫柔親自送上門去,好在那殷家沒有将兩個人女子都留下,否則就更糟糕了。
孟天楚立刻叫來王譯,說道:“我必須回去一趟。”
王譯點了點頭,孟天楚走了兩步又折回身來,冷靜地看了看還坐在石凳子上歇氣的旺才,對王譯說道:“将旺才他們放回去,旺才不是兇手,至于别的,等我将溫柔找回來再說,我現在必須回去一趟。”
王譯也聽見老何頭的話了,隻是聽孟天楚說那旺才沒有殺玉蘭,以爲是孟天楚着急了,胡亂說的,心想還是慎重起見,先答應着,暫且不放,等孟天楚将家裏的事情辦完再放他們也不遲。
孟天楚走了兩步,見慕容迥雪還站在那裏,便說道:“迥雪,愣着做什麽,趕緊走啊。”
慕容迥雪道:“孟爺,你先走,我立刻就來。”
孟天楚聽罷,隻好将朱昊留下等她,自己和老何頭先走一步了。
王譯見孟天楚他們走了,便小心地看了看慕容迥雪的臉色,小聲說道:“吃醋了?”
慕容迥雪愠怒道:“都什麽時候還一心思開這樣的玩笑,從前我承認我心眼小,不該隻爲自己着想,如今二夫人将我換了回來,自己卻生死未蔔,我還吃個什麽醋啊,虧王大哥你想的出來。”
王譯嘿嘿一笑,道:“那你怎麽還不走呢?”
我留下來隻是想告訴你,孟爺不是随便說說的,我知道你想什麽,你聽孟爺的,将他們放了,你看那旺才剛才連端碗面都不行,而且左手拿筷子都不能夾住面條,不但說明他現在無力,而且還不是左撇子”
王譯道:“殺人和是不是左撇子有什麽關系?”
慕容迥雪嗔怪道:“是不是真不明白啊,左右手都不能使刀,你讓那旺才怎麽殺人啊!你别忘記了,那玉蘭不但是被殺了,而且還是被肢解了的,他沒有那個力氣的。”
王譯聽慕容迥雪這麽一說,這才恍然大悟,又想到一點,遂道:“那會不會是他和他的女人一起殺了那玉蘭。”
慕容迥雪搖了搖頭,道:“我們看了屍體,他們二更的時候還在裏正家裏,而從屍體的屍斑上看,玉蘭二更的時候應該已經死了。”
王譯道:“你留下來就爲給我說這些?”
慕容迥雪點點頭,王譯道:“好了,我現在知道什麽叫夫唱婦随了,我不明白是以爲我沒有得到孟爺真傳,你可是不一樣,你趕快回去吧。”
慕容迥雪羞澀地假意對着王譯啐了一口,佯裝生氣道:“就你一天沒有正經的,我走了,看看有什麽需要我可以幫得上忙的。”,見王譯說讓自己“回去”,一想到自己還不是孟天楚的什麽人,而溫柔卻爲了換回自己甘願冒險,想到這裏,心裏更是難過了。
慕容迥雪和朱昊回到孟家,正要進門就見昨天晚上那護衛頭領急匆匆地要出門。
朱昊和他匆匆打了一個照面,慕容迥雪道:“這人是誰?”
“老爺找來給我們看家護院的。”
慕容迥雪點點頭,兩個人疾步來到大廳,大家都已經到了。
隻聽李林靜說道:“家裏現在這麽多兵看守着,還是讓我和朱昊去一趟探探虛實,三奶奶将那山寨說的密不透風,大家不能貿然沖進去救人,寡不敵衆啊。”
孟天楚讓慕容迥雪和朱昊坐下,然後說道:“你們打頭陣不是不可以,但是家裏不能沒有人留守,我一走,家裏剩的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所以你們要留下。”
朱昊道:“留老婆子一個人在家就可以了,不是還有護衛盡百人嗎?那殷家山寨也就是大家以訛傳訛,傳出來的,哪裏有這麽神奇,當然,朱昊并非說三奶奶說的不對。”
左佳音會心地笑了笑,示意朱昊繼續往下說。
朱昊道:“我一個奴才,按理不該指揮着主人團團轉,但是,我還是希望跟着老爺,畢竟你雖說會幾招防身的功夫,但是,那蒙面人雖說隻出現幾次,我認爲他不但輕功了得,而且内力也不低,所以……”
。孟天楚想了想,最初幾次大家就是考慮太多,瞻前顧後才讓人家以爲自己膽怯了,如今感覺自己倒象是讓人家在牽着鼻子走,如此下去,恐怕人家最後不隻是要人,怕是連家也要給你端了去。
想到這裏,孟天楚打斷朱昊的話,手在桌子上有節奏地點着,說道:“好,那就讓李嬸還是在家裏守着,這樣我們出去也放心,如果明天午時我們都沒有回來,你們趕緊到修書一封到京城通知溫泉,另外再派人去杭州府一趟,讓他們派兵前來營救。”
左佳音知道現在老爺決心已定,于是說道:“那老爺您隻帶東廠給你的一百五十人和我從錦衣衛找來的一百五十人夠嗎?”
孟天楚道:“這個時候也沒有辦法了,家裏的人一個不能抽出來,我還就不相信,他們殷家山寨重出江湖的第一炮就朝着我孟天楚開,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我也豁出去了。至于你們,記得我之前說的話,明天在通知杭州府柯乾的同時,也要想辦法轉移,不要留在家裏了。先到浙閩總督府上,希望徐渭已經回來了。”
左佳音道:“老爺,你們放心去,我們如果有什麽事情就會飛鴿傳書給你和溫柔的,她帶來的四隻信鴿,都還管在家裏。”
孟天楚點點頭,時間在慢慢的過去,門口的胡楊樹的影子已經斜到了門裏,不能逗留了,那邊召集的兵馬大概也已經整裝待發。晚一分溫柔都會有危險,就算是自己還不喜歡這個老婆,但是她現在不但懷了自己的骨肉,而且還是将自己換回了迥雪,不管是不是負氣,但已經做了,那是自己的女人,就沖這點,自己也不能視若無睹,否則會遭人唾罵的,更何況,溫柔後面還有一個溫泉,若是讓他知道自己将他心愛的侄女送入虎口,說不一定會惹來一個滿門抄斬的禍事。
孟天楚走到門口,四個女人都跟着走了出來,
“朱昊。去馬廄去牽馬,我們這就去殷家山寨。”
朱昊聞聲剛走幾步,孟天楚突然說道:“将那猴子也帶上,興許有用。”
朱昊點點頭,立刻先趕去馬廄牽馬,慕容迥雪上前一步走到孟天楚面前,沒有說話,但眼睛裏卻全是擔心和不舍,孟天楚拍拍她的肩,輕聲地說道:“别擔心,我已經和鳳儀說了,今天晚上你就不要回去了,免得再節外生枝,我去看看就回來。”
慕容迥雪聽話地點點頭,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說什麽都不合适,道:“你放心去就是,自己小心,救了二夫人就趕緊回來。”
孟天楚點點頭,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三個女人,深深地看了她們一眼,毅然轉身出了門。
慕容迥雪見孟天楚和朱昊兩人飛身上馬,朱昊的懷裏還蹲着一隻乖巧的猴子。
慕容迥雪趕緊追出門去,卻隻見一路塵土,早也不見人影了,此刻,那護衛頭領已經召集東廠和錦衣衛的三百人在城外等候了。
夏鳳儀見慕容迥雪靠在門上,便上前一看,慕容迥雪已經是淚流滿面了,夏鳳儀小心将她摟入懷中,輕聲地安慰。
“大夫人,剛才我都不敢多說,生怕自己會忍不住哭,我知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爲了我,二夫人也不會……現在二夫人爲了我,萬一……”
夏鳳儀打斷慕容迥雪的話,鄭重地說道:“沒有什麽萬一,如果真要有什麽萬一,家裏還有我們,我們都不會罷休的。”
慕容迥雪擡起頭來,看到一雙清澈的大眼睛裏有着無比的堅定和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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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人多人浩浩蕩蕩地朝着殷家山寨飛速開進,一路上塵土飛揚,領頭的士兵大聲叫着道路兩旁的路人閃開,大家驚恐地看着這些各個穿着戎裝拿着武器的士兵從自己身邊飛馳而過,都躲在遠遠地小聲議論,以爲又要打仗了,還是出了别的什麽大事,塵土飛揚處,依舊隐約聽見馬蹄的聲音,地好像都要被震跨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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