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楚似笑非笑地走到溫柔的身邊,說道:“怎麽?溫大小姐,找在下有什麽事情要吩咐嗎?”
溫柔看孟天楚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在故意嘲諷自己,她想了想,鎮定地說道:“是,我是找少爺有話要說。”
“說吧,我已經站在你面前了。”
“我想對你說,我……我……我知道錯了,想……想請你原諒……”
溫柔那最後兩句,說的聲音極小,孟天楚卻是聽得真切,心想,我還這麽就輕易上了你的當,那我真是不要叫什麽孟天楚了,雖然我真的也不叫什麽孟天楚,但是,既然大家都這麽認爲,自己也不能太對不起這個名字才是。
“你說什麽?跟個蚊子似的,我根本就聽不見。”
溫柔咬了咬自己粉嫩的嘴唇,說道:“我知道我以前之所以那麽做,是因爲我不想嫁給你,可是,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既然已經嫁給了你,我就不應該再做那些事情,去傷你和傷大家的心。”
孟天楚呵呵兩聲冷笑,仔細地看了看溫柔,說道:“怎麽?突然覺得我這個色狼還有可愛之處嗎?什麽地方可愛,是打你的時候,還是在床上的時候?”
溫柔一聽,臉刷地就紅了,大聲地說道:“我……我已經給你道歉了,你還要怎麽樣啊?”
孟天楚道:“我能把你怎麽樣呢?你把這世上最惡毒的語言全用在我孟天楚的身上了,你認爲還會對你溫柔姑娘怎麽樣呢?”
溫柔急了,指着孟天楚的鼻子說道:“你……我……”
孟天楚用手将溫柔的手一下打開,湊到溫柔的面前幾乎是臉貼着臉,說道:“你什麽你,我什麽我,你想要這麽快就給我上演你上次的把戲嗎?我告訴你,沒門兒!”
溫柔一把拽住孟天楚的袖子,把孟天楚吓了一跳,隻見溫柔靠在孟天楚的肩膀上,輕聲地說道:“少爺,我是真的知道錯了,以後乖乖的聽你的話,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亂來了。”
孟天楚立刻掙脫開來,覺得渾身上下都象是起了雞皮疙瘩一般,象看怪物一樣看着溫柔,這個女人若是在現代,至少也要拿個金雞金鴨獎什麽的,演技娴熟得很啦,一會兒潑婦一會兒撒嬌的,真是不敢領教。
溫柔又要湊上前來,孟天楚趕緊雙手擋住,退到樓台前,他轉頭一看,大家都還在那裏玩得興起,誰都沒有注意到這裏來。
“你說話就好,你别動手啊。”孟天楚說道,生怕被面前這個千變女子非禮一樣。
溫柔果然不動了,就站在孟天楚的對面,用一雙憂傷的大眼睛撲閃地看着孟天楚,說道:“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傷了你的心,我不該騙你,不該利用少爺你的善良來騙取你的信任,我是真的知道錯了,你說吧,要怎麽樣, 你才可以原諒我?”
孟天楚看着一臉認真的溫柔,冷笑道:“你真的想要我相信你?”
溫柔趕緊點了點頭。
孟天楚轉身朝小閣樓後面池塘一指,說道:“好啊,給你一個機會,免得你說我孟天楚不近人情,不準用你的功夫,給我跳到樓下的池塘裏去,若是還活着,我就将你帶回前院,你繼續做你的二夫人,若是死了,你就不要怪我了,是你自己願意跳的。”
溫柔一聽,二話不說,沖到樓前,爬上樓台椅子,然後回頭看了看孟天楚,幽然地說了一句:“夫叫妻跳,妻沒有不從的道理。”孟天楚還以爲是個玩笑,正爲這句話肉麻呢,隻見溫柔縱身往前撲出,便消失在了閣樓欄杆處。
孟天楚大吃一驚,急忙沖過去,就聽得“撲通”一聲,溫柔已經掉進了樓下池塘的水裏。
樓下的人聽見聲音這才趕緊都跑了過來,因爲沒有看見是什麽東西掉進池塘,擡頭一看,孟天楚一個人站在樓上,于是飛燕問道:“少爺,你又把什麽東西扔到池塘了?”
孟天楚笑着說道:“不是東西,是溫柔。”
大家啊地一聲,這才發現原來是茂密的荷葉之中,看見了一件衣服漂了起來。
夏鳳儀走上前,說道:“還看什麽看啊,還不趕緊救人。”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幾個會水的丫鬟老媽子急忙跳入池塘,朝着那衣服處遊去。
孟天楚慢騰騰地走下樓來,夏鳳儀道:“你們又吵起來了?她怎麽會去跳樓呢?”
孟天楚壞壞地給夏鳳儀一笑,說道:“她要以此舉來明自己的心志,我哪裏有阻攔的道理。”
“明什麽心志啊?”夏鳳儀不明白了。
孟天楚道:“她說她錯了,要我原諒她,所以她就跳下來,以此說明自己是誠心悔過。”
夏鳳儀道:“她又說她錯了?”
孟天楚哈哈大笑幾聲,說道:“所以說,誰還會相信呢?”
這時,溫柔已經被丫鬟老媽子們從水裏救了上來,正要往岸上拖,夏鳳儀急忙說道:“暫且放在水裏,你們出來,留下兩個會水的丫鬟在這裏就可以了,你們先回去把自己的濕衣服換了。”轉身對其他仆人說:“你們都退出去!”
等男仆們都跑出了後花園之後,夏風儀才讓将已經昏迷了的溫柔拖上水來。
孟天楚看了溫柔的樣子,才知道爲什麽夏鳳儀支開那些男的了,原本隻是一件薄紗,一入水,真個一個夢幻裸體美人,不過是個蛇蠍美人。
丫鬟将溫柔正要往樓上送,那溫柔卻清醒過來,有氣無力地說道:“少爺剛才答應過我了,我若跳了,他就不再将我一個人放在這裏,要我回到前院去。”
丫鬟們停住腳步轉身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擺擺手,說道:“人家既然都跳了,我還說什麽呢?把她送回她以前的房間去好了。”
丫鬟聽了,趕緊轉身往前院走,溫柔又說道:“等等。”
孟天楚和夏鳳儀走在前面,聽溫柔說等等,于是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孟天楚說道:“哪裏這麽羅嗦,不想搬,這裏也是清淨的地方。”
溫柔趕緊搖搖頭,說道:“不是,我是想将我的盒子也給我一同帶走。”
孟天楚嘀咕道:“什麽盒子不盒子的,真是羅嗦!”轉身摟着夏鳳儀前面走了。
三日之後。
孟天楚從衙門回到家中,遠遠就看見夏鳳儀站在院子裏和一個女子親切地說話,他趕緊高興地走上前去。
“迥雪,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讓老何頭去衙門叫我?”
慕容迥雪轉過身來,給孟天楚道了個福,說道:“孟爺客氣了,我隻是過來給鳳儀姐姐說幾句話就走。”
孟天楚着急地說道:“既然來了,自然要吃了飯再走,你說呢?鳳儀”
鳳儀自然看見了孟天楚給自己的眼色,于是拉着慕容迥雪的手,說道:“那是自然,怎麽也不能說走就走,就是少爺肯,我也是不肯的,走吧,我們大廳裏去說話。”
慕容迥雪還要推托,夏鳳儀假裝生氣一樣說道:“口口聲聲地喊我姐姐,卻是一頓飯的面子都不給,小心我生氣了,看你以後見我如何好意思。”
慕容迥雪哪裏說得過夏鳳儀,隻好點頭跟着夏鳳儀走在前面,夏鳳儀回頭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給她豎起大拇指做了一個了不起的動作,兩個人都笑了。
三個人來到大廳,卻見溫柔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那裏,身邊一個丫鬟陪着,偌大一個房間裏,隻有她一個便覺得有些怪怪的。
慕容迥雪嘴角的笑容頃刻間消失了,不知道是走還是留,倒是溫柔見了,馬上站起身來,先是給孟天楚見了禮,然後走到夏鳳儀身邊恭敬地喊了一聲“鳳儀姐姐”,看見慕容迥雪,更是親熱地牽着她的手,拉她坐到身邊椅子上,倒是進門的三個人,象是傻瓜似的看着溫柔一個人在那裏演戲。
孟天楚皺皺眉頭,問道:“你一個人在大廳裏坐着幹什麽?”
溫柔趕緊說道:“原本是想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是老何頭說少爺吩咐的,我不用進廚房,所以我隻好出來,飛燕去了佳音的房間裏,我怕我去了,反而礙事,所以隻好在這裏坐着。”
孟天楚道:“不是不用你進廚房,而是不讓你進,萬一你這次放的不是巴豆而是砒霜,那就不是害了幾條命,而是幾十條命啊。”
溫柔紅着臉笑道:“相公真會說笑話,當着慕容姑娘的面,還不給溫柔留一點面子。不過好在慕容姑娘不是外人,要不就更不好意思了。我們家夫君就是睡在我身邊,嘴裏喊的還是慕容姑娘的名字呢?”
慕容迥雪的臉立刻绯紅,低下頭去,不知道說什麽好,孟天楚想起了那天自己吃了春藥之後的确如此,也是很不好意思,于是說道:“溫柔,你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你現在回你自己的房間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要給我出來。”
溫柔很無辜的樣子說道:“可是……可是,馬上就要吃飯了啊,少爺總不能因爲慕容姑娘來了,就連飯都不讓溫柔吃了吧。”
孟天楚大吼一聲,“還不給我回去!”
三個女人都吓了一跳,溫柔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的委屈,帶着丫鬟走出門去。
慕容迥雪說道:“我還是走的好,好象我是掃帚星似的,怎麽我一來,孟爺就和二夫人吵嘴,以後我還不是來的好。”說完,就站起身來要出門。
夏鳳儀趕緊拉着慕容迥雪,孟天楚上前一步,說道:“你也和她一起瘋嗎?她是個潑皮是個沒有人喜歡的角色,你不要與她生什麽氣。”
慕容迥雪淡淡說道:“沒有人喜歡的角色,孟爺不是也一樣可以睡在人家身邊的嗎?”
孟天楚一愣,不知道說什麽好,總不至于給她說自己是吃了藥拿溫柔當成是你了吧,那夏鳳儀還在旁邊站着呢。
慕容迥雪見孟天楚給自己的話嗆着不說話,于是心裏一陣難過,不說話不就是默認了嗎?你現在和我在這裏說别的女人千般不是,可晚上睡在你身邊的人兒又是誰呢?
想着,慕容迥雪低聲說:“其實,這些都是孟爺的家事,迥雪原不該多嘴的。”說完,不管夏鳳儀如何挽留,慕容迥雪還是眼角含淚,低頭離去了。
孟天楚看着慕容迥雪的身影,黯然地說道:“我又不是什麽寶哥哥,怎麽會惹出一個林妹妹來?”
夏鳳儀茫然,說道:“夫君,你在唠叨什麽呢?什麽寶哥哥,林妹妹的?”
孟天楚輕吟道:“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遊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釋處。”
夏鳳儀笑道:“你這是在說那迥雪妹妹?感慨如此多,要不讓我給你去将你的‘閨中女兒’給你追回來?”
孟天楚苦笑道:“我說的隻是那林妹妹。”
夏鳳儀看孟天楚出神的樣子,于是說道:“你什麽時候又有一個林妹妹了?”
孟天楚道:“好了,說了你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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