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楚道:“醒了也不着急給她熱飯,先叫我一聲,我有話給她講,知道了嗎?”
丫鬟點點頭,道:“是,少爺,奴婢知道了。”
孟天楚來到溫柔的房間,見她坐在窗前挑燈看書,上前奪過一看,居然是朱淑真的《斷腸集》。
溫柔裝做生氣的樣子,一把拿了過來,說道:“哥哥怎麽真的就來了,我這裏可是隻有一張床,我們怎麽睡啊?”
孟天楚轉身看了看,才發現一屋子的紅已經變成了一屋子的淡綠了,輕紗薄帳,宛若在夢境中一般。走到床前,床上是一色的蚊帳,隻是被子是白色底面淡紫色小花的緞面,看起來清新雅緻。
“你的速度還真是快啊,我隻是兩天不在,你就把我們的新房變成這樣了?”
溫柔笑着将書放在桌子上,然後走到孟天楚身邊,說道:“總不能一直是那樣,我覺得别扭,所以就換了,這樣好些。”
孟天楚欣賞一番之後,贊許地點點頭,在床上坐下,溫柔趕緊說道:“坐到椅子上去。”
孟天楚見溫柔着急的樣子,笑了笑,說道:“好,好,我不坐就是。”
這時一個丫鬟走進來,說道:“大夫人說,時間不早了,讓二夫人和少爺早點休息,說是洗澡水已經燒好了,是現在給少爺端來還是過一會兒?”
溫柔小聲地說道:“多管閑事!”
孟天楚自然是聽見了,什麽也沒有說,對丫鬟說道:“都說了時間不早了,就現在給我端來好了,熱水多一些,我要好好地泡泡,這樣去乏。”
溫柔急忙走到孟天楚面前,想說什麽見丫鬟在又不好開口,隻好一個勁給他眨眼睛。
孟天楚假裝沒有看見,對丫鬟說道:“還站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去。”
丫鬟趕緊走了,溫柔這才說道:“天啦,你不會真要在我這裏洗澡吧?”
孟天楚道:“那你難道讓我去告訴她們三個說我們兩是假夫妻?”
溫柔一聽,道:“說是一定不能說的,可是你也不能……”
孟天楚大笑一聲,道:“你在裏面關上門睡你的,我在外面洗了,然後拿床棉絮就在地上睡就可以了,有什麽好擔心的。”
溫柔道:“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如果這樣都不行,我就隻好給她們說,你不讓我在你這裏睡,你猜她們會怎麽想?”
溫柔隻好無奈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吧。”
孟天楚洗完澡,找了一本書躺在地鋪上看了一會兒,不知不覺竟睡着了。
突然一陣急促的叫門聲,把孟天楚給驚醒了,他趕緊趴起來。這時候溫柔也醒了,打開門,趁着孟天楚還沒有開門,趕緊将地上的被褥收拾到自己房間去了。
孟天楚打開門,見一個丫鬟站在門口,見孟天楚出來,着急地說道:“少爺,大夫人……大夫人”
孟天楚邊穿衣服邊說道:“不着急,你慢慢說。”
“大夫人和三奶奶都不舒服,疼得在床上打滾。”
孟天楚一聽,立刻沖了出去,溫柔在身後說道:“穿鞋,少爺,你還沒有穿鞋子呢。”
孟天楚沖到大夫人的房間,左佳音已經在那裏了。正陰沉着臉替兩人檢查,站起身來,看到孟天楚快步走到自己身邊,換了個笑臉,說道:“沒有什麽大礙,和慕容迥雪的娘一樣,是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怎麽會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呢?那怎麽辦?”
“我知道她們吃了什麽,我開個方子讓管家去抓藥,你也不要擔心。”
“她們吃了什麽?”
左佳音沒有說話,走到桌子前開方子。
孟天楚走到床前,見夏鳳儀和飛燕疼得大汗淋漓,在床上翻滾,頓時心疼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這時溫柔也走了進來,見狀,說道:“怎麽啦?好端端的。”
左佳音看了溫柔一眼,什麽都沒有說,将自己開好的方子叫給管家,讓他趕緊去弄。
孟天楚看在眼裏,将管家叫住,說道:“從現在開始,除了我之外,任何人不允許進廚房。”
管家聽了,立刻下去吩咐去了。
溫柔不解道:“爲什麽呢?你懷疑是食物不幹淨造成的嗎?”
孟天楚沒有說話,走出房間,溫柔道:“将鞋子穿上。”
孟天楚接過溫柔手中的鞋子一腳登上,然後對溫柔和左佳音說道:“你們就在這個房間裏呆着,哪裏也不要去,包括你們自己的房間。”
說完,将一個丫鬟叫來,說道:“叫幾個人守着這個門,誰也不要進去和出來,如果誰要是不聽,你就要朱昊和李林靜将她關起來。”
溫柔望着孟天楚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讓人難以琢磨的冷笑。
孟天楚先到廚房去看了看,将一個廚子叫來問了一些情況之後,從廚房拿了一些食物回到自己的書房,過了一會兒,他又到三個夫人的房間裏去看了看,大概半個時辰之後,他重新回到了大夫人的房間,這個時候兩位夫人已經喝了左佳音讓人煮的楊梅酒,好了很多已經不疼了。
孟天楚吩咐朱昊和李林靜在門外守着,然後将門關上。
大家看孟天楚嚴肅的樣子,誰也沒有說話。
孟天楚走到飛燕身邊,從懷裏拿出一個紙包,打開給飛燕看,飛燕一看,臉色立刻變了,低下頭不說話。
“你一身的疙瘩就是這個給弄的吧?”
飛燕驚訝地擡起頭看着孟天楚,孟天楚說道:“我之前在你房間休息的時候趁你睡着了看了你的手腳,全是疙瘩,當時我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造成的,以爲是房間裏有什麽臭蟲之類的,若不是看見你房間有荨麻葉子,我大概也猜不到是什麽原因。”
飛燕沒有說話,孟天楚将紙包裏的荨麻葉子放在桌子上,說道:“飛燕,你總不會告訴我,是你自己将這些葉子撒在你的床上的吧。”
飛燕吞吞吐吐地說道:“不……不是我,不……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在外面玩了以後大概粘在身上就帶回了家。”
孟天楚走到飛燕身邊坐下,撩起她的袖子,對她說:“在這個家裏,大概就你對這些是最細心最小心的,你到哪裏去玩,還會這麽粗心的帶了這麽多的荨麻葉子回來都不知道?”
飛燕紅着臉低着頭不說話了。
孟天楚又從身上拿出一樣東西,放在桌子上,說道:“這是鳳儀和飛燕爲什麽肚子疼的罪魁禍首。”
大家一看,原來是一小把巴豆。
孟天楚走到溫柔身邊,指着那巴豆說道:“知道我在哪裏找到的嗎?”
溫柔搖了搖頭,孟天楚走到桌子前恨恨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桌子上的巴豆和荨麻葉子都震落在了地上,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孟天楚指着溫柔質問道:“爲什麽你在房間裏有巴豆?”
溫柔輕輕一笑,說道:“那三奶奶的房間裏也有,你怎麽不問她?”
孟天楚道:“你怎麽知道三奶奶的房間裏有?”
“我就是在她房間裏拿的。”
“那你拿這些巴豆做什麽?”
溫柔一下惱了,從凳子上站起來,大聲地說道:“你什麽意思?你總不會認爲是我給她們在食物裏下了巴豆吧?你這樣是不是有點偏心,東西大家都吃了,你沒有事情,我也沒有,三奶奶也沒有,你不問她,爲什麽偏偏問我?”
孟天楚道:“你不要着急,就算是這些巴豆在佳音的房間裏有,那是因爲她一直學習醫術,知道巴豆除了可以害人,還能救人,可是你拿巴豆做什麽呢?”
溫柔見孟天楚這麽說,想了想說道:“我之前也不知道這個是巴豆的,隻是覺得好玩就拿了幾粒放在房間裏,這樣也不可以的嗎?”
孟天楚道:“可以,當然可以。可是,我怎麽在佳音沒有吃的湯圓裏也找到了巴豆呢?這你怎麽解釋?”
溫柔一聽,臉色立刻變了,支吾着說道:“你不要亂說啊,也許是三夫人自己下了巴豆,所以她自己也不敢吃才裝病離開呢?”
孟天楚一聽,頓時勃然大怒,說道:“夠了!那個時候佳音在後花園和鳳儀還有飛燕在一起,而你卻在廚房和下人們一起包湯圓,你還要怎麽狡辯?溫柔,你到底想怎麽樣?”
溫柔見孟天楚這麽說,一改之前無辜的表情,臉上立刻露出仇恨的神情:“我想怎麽樣?你還不知道我想怎麽樣嗎?我就是要讓你們一家都不好過!我給飛燕的床上撒荨麻葉子,在夏鳳儀的書裏放蜈蚣,還在左佳音的茶壺裏倒髒水,怎麽?她們都守口如瓶,沒有告訴你嗎?”
孟天楚看了看身邊的三個女人,見她們都一臉傷心地看着自己。
孟天楚一把抓住溫柔的胳膊,把溫柔從凳子上拽了起來。
溫柔痛得尖叫道:“孟天楚,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孟天楚感覺頭上冒着熱氣,鼻子尖上綴着幾顆亮晶晶的汗珠,眉毛怒氣沖沖地向上挑,嘴角抽動着,眼睛象要噴火一般地看着溫柔:“你還知道疼嗎?我孟天楚第一次被一個女人捉弄,以爲她已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原來我忘記了,蠍子永遠都是有毒的!”
溫柔冷冷一笑:“這隻能夠說明你笨,你将我打成那樣,我溫柔若是輕易服輸,那我就實在太對不起我一身的傷疤了!”
“這麽說,你讓人給我煮的餃子裏也有巴豆?”
溫柔哼了一聲,道:“若不是你那笨拙的飛燕将它弄撒了,你還有精神在這裏給我們分析這些事情是誰幹的嗎?”
孟天楚道:“你大概不知道,那不是飛燕無心所做,而是有心所爲。”
說完,孟天楚看着飛燕,飛燕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你頭一天在餃子裏已經下了東西,我們之所以沒有事情,是佳音姐姐事先已經給我們吃了藥,要不昨天我們就已經給你給害了。所以,我怕少爺吃了,于是就将它倒在了地上。”
孟天楚道:“你們既然昨天都已經知道她做的這些事情,你們爲什麽不當場揭穿呢?”
溫柔道:“她們一是怕你不相信,因爲我是你才新婚的夫人,她們怕說了,你會認爲她們是在搬弄是非,她們見你才對我的印象有所改觀,不想讓你再對我失望,我說的對嗎?三位夫人?”
孟天楚道:“既然你什麽都知道,爲什麽還要這麽做?”
溫柔怒目圓瞪,惡狠狠嘶聲道:“很簡單,我咽不下這口氣!你若是今天發現不了,以後我還會繼續做下去,直到将你們全家都毒死!”
孟天楚絕望地看了溫柔一眼,說道:“我當你是我可以相信的人,你卻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你不要以爲我真的就怕了你了,來人啊,将這個毒婦給我鎖到後花園的閣樓裏去,這次我要好好收拾她!”
門打開,李林靜上前将溫柔一把抓住,提着帶出了門外。
溫柔象個男人一般朝天大笑,笑聲中充滿了凄厲的得意:“孟天楚!我等着看你如何收拾我,别忘記了,一個月後你要帶着我回京城的,到時候,我看是你威風還是我厲害!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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