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指着他們的鼻子,憤怒地說道:“我怎麽也沒有想到是你,我一直以爲是雪兒做錯了事情,你怎麽會這麽惡毒?”
三夫人哪裏吃得住練過功夫的大夫人這一巴掌,嘴角被打出了血,她用手将血擦掉,幹笑兩聲,說道:“我惡毒?你怎麽不問問當年就因爲你生了一個沒有下身的孩子,你的相公爲了怕家醜外揚,然後将家中的下人統統換掉,換不掉的既然還殺死,你說我惡毒,那你怎麽不問問,他殺人的時候惡毒不惡毒?”
大夫人見三夫人在這裏多人的面前将自己心中那塊永遠也好不了的傷疤再次無情地撕開,她頓時臉色蒼白,站在那裏說不出話來。
四夫人見狀,趕緊站起來将大夫人扶了回來。
苗哲說道:“之前我在門外,也聽你說了,你說我殺了你爹你娘,你什麽意思?我怎麽不明白?”
三夫人啐了一口,說道:“你休裝,我在你身邊這麽多年,我還不知道你做過什麽?我若不是爲我爹娘報仇,我何必要來伺候你這個禽獸。”
苗哲道:“我若做過,我自然承認,可是我真的不記得我苗哲這一輩子還殺過人,我真的不記得。”
三夫人道:“你現在自然不會在衙門的人面前說你殺過人,可是我不會冤枉你的。”
正說完,門打開了,大家一看,原來是方才和大家一起從牢房回來的管家。
他站在門外,一臉愧疚地說道:“對不起,三夫人是真的冤枉老爺了,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是我做的。”
大家驚訝地看着他,管家走進門來,撲騰一下跪在三夫人面前,說道:“都是我的錯,那年老爺怕大家說出去,讓我将遠的都辭退回去,近的暫時留下,怕說出來讓人知道了,丢的是苗家的人,你剛才一說,我正好準備推門進來,聽到後就想起了這件事情。”
三夫人一聽,說道:“那我家并不是在附近,既然已經将遠的辭退回去 ,你爲什麽隻殺我爹一人?”
管家道:“那是他在走的前一天晚上,因爲他是我們苗家的老夥計了,我們平日裏關系還算好,他喜歡喝酒,我就想在他走之前和他喝上幾杯,誰知道他說,他若是離開了苗家,想他的年齡怕是不會找到一個再象在苗家這麽輕松好幹的活兒啦,而且苗家給的工錢也好,他舍不得走,讓我去給老爺說說,可是我知道老爺是不會同意的,于是就讓他先回去,說等過上一段時間給老爺說了,再讓他回來。第二天一早,他收拾好東西準備走,我還拿出我自己的私房錢給了他一些,他一直悶悶不樂,我是知道的,臨出門了,他突然說要見老爺,我就問了什麽事情,他說他不走了,若老爺堅持不要他,他出門就将大夫人的事情說出去,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唉,我也是急了,我實在是……”
三夫人已經聽出了結果,怒喝一聲,上前就要踢那管家,好在舒康将她拉住,那一腳才沒有踢上去。
大家誰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一個過去,大家都很沮喪地坐在椅子上,聽管家說完之後,三夫人小小更是愣在那裏,神情呆滞象是死了一般。
苗哲走到四夫人的面前,痛苦地看了一眼仍然還很憔悴的她,撲通一聲,跪在了她的面前。四夫人扭過頭去,将眼睛閉上不想看苗哲。在場的人都難過地低下頭。
苗哲也不顧在場這麽多人都看着他,他也知道自己害死了自己的親生骨肉,還害死了另外兩個孩子的娘,甚至差點害死爲他冒着生命危險生了一對孩子的雪兒,他确實很後悔,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苗哲哭着說道:“我自知殺了身邊最親的人已經罪不可恕了,我也知道你和另外兩個孩子的心情一樣,都很恨我,恨我相信了别人的讒言,上了别人的當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孟天楚走到苗哲的身邊,将他扶起,說道:“你先回到位置上去坐着。”
等苗哲回帶座位上之後,孟天楚走到三夫人身邊,說道:“今天原是你認爲該收場的一天,你說你要看好戲上演,如今等到了,難道你做爲這出戲的幕後策劃,你不想說上兩句嗎?”
舒康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孟天楚說道:“你就饒了小小吧,她也失去了爹和娘,沒有了家,若她沒有失去這些,她也不會去傷害别人。”
小小說道:“你别替我說話了,如今這一切确實是我一手計劃的,一步步的去實施的,我不說,好象有些說不過去。”說完,她雙腿跪在了地上。
舒康上前去扶,小小用手攔住了,說道:“這一跪是我應該的,就讓我跪在這裏将我要說的話說完,這樣我也會覺得輕松一些。”
四夫人還沒有等小小說話,就流着淚指着她,說道:“我一直當你象親姐妹一般,你怎麽可以這樣中傷我和我的孩子?”
小小冷冷地說道:“父債子償的道理你是懂得的,苗哲有功夫我自然拿他沒有辦法,所以隻好在他兒子身上下手。”
四夫人一聲哀号幾乎暈厥過去,大夫人趕緊上前,将四夫人摟在自己的懷裏。
苗柔也忿忿地說道:“我娘又如何得罪與你,你将她也不放過?”
小小看看苗哲,再看看苗柔,說道:“你娘雖然死了,但是她不在我的計劃之類,至于她怎麽死的,大概她自己也脫不了幹系。”
苗柔憤怒之極,說道:“你含血噴人。”
小小道:“我做了,我自然會承認,可是我沒有做,我爲什麽要承認。事先我是真的不知道在苗哲下手之前,你娘也對那兩個孩子動了念頭,後來我還暗自慶幸,認爲她幸虧沒有成功,若是讓她殺了那兩個孩子,那麽我的計劃都泡湯了。”
苗哲道:“是的,我想小小她應該沒有說謊,你娘的死和她真的沒有關系,是我,是我要殺了她。”
苗柔傷心地大聲吼道:“她是我娘,是你的妻子!一個爲你生過一兒一女,并爲你在這個苗家操勞了近乎一生的女人!你居然殺了她,你這是爲什麽啊?”
苗哲痛苦地搖了搖頭,說道:“因爲她知道了是我殺了那兩個孩子。”
苗柔絕望地說道:“于是你殺人滅口?”
苗哲點了點頭,苗柔蹭地站起身來,拉着坐在自己身邊的弟弟就往外走,大夫人見狀,起身将兩個孩子攔着,苗柔見了,怒目圓瞪,象隻随時要咬人的老虎一樣,怒氣沖沖地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難過地說道:“柔兒,我知道是我們錯了,可是你真的不能帶珏兒走,那是苗家唯一的希望了,算我求你。”
苗柔見大夫人示弱,自己卻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說道:“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要将我弟弟帶出這苗家的大門。”她自然知道以大夫人的功夫,一個指頭就可以将她搞定,但是,這個時候她不能退卻了,爲了弟弟也爲了死去的娘。
孟天楚走上前,說道:“你還是等大家将話說完,你再離開,可以嗎?”
苗柔見孟天楚,眼淚奪眶而出。
孟天楚歎了口氣,輕輕扶住她,柔聲寬慰。
苗柔一下子撲進孟天楚的懷裏嚎啕大哭起來,苗珏也抱着孟天楚哭,孟天楚一下不知道怎麽安慰這兩個孩子。
慕容迥雪走上前,将苗柔輕輕地拉到自己的身邊來,說道:“姐姐知道你現在的心情,換做是誰都會恨不得飛身離去,可是,孟大哥還有話說。”
苗柔停住了哭泣,拉着苗珏,堅定地對孟天楚說道:“沒有什麽可以改變我帶走珏兒的念頭。”
孟天楚點點頭,說道:“我知道,我明白……”
四夫人走上前,拉着苗柔的手,聲音柔弱地說道:“柔兒,你雖說喊我四娘,實際上,我隻大你幾歲,你平日裏雖然并不正眼看我一次,但是,我知道你是一個好性情的姑娘。”
苗柔道:“四娘,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從前和娘待你都不好,你非但沒有責怪我們,還在娘臨死之前,說是願意幫娘照顧珏兒,當時誰都知道你這麽做,就是和大夫人作對,可是你還是說出了口,那個時候,我已經改變了對你的看法,隻是,今天,你說服不了我,不是我不相信你帶不好珏兒,而是這個家已經不是家了,未來的日子裏,坐牢的坐牢,砍頭的砍頭,家不成家,你也不要在這個地方繼續呆下去了,這個家沒有什麽值得留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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